雲灼華走出飛霜宮沒多遠的時候，就遇到了站在路中央的孫澤年。
他的袖筒裡，有東西在亂動，雲灼華不用想，也知道定是白羽無疑。
雲灼華與孫澤年並肩站在那路邊，遠處廊上的雪，被陽光照射的，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冰水。
伴着這聲音，雲灼華張了張口，白色的霧氣隨風就飄散了。
“孫師傅，你通知母親，讓她來吧，皇爺爺許是等不了多久了。”
孫澤年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撫摸着白羽的頭，“她不會來的。”
“爲何？難道，連皇爺爺最後一面，母親也不想見了嗎？”
“你母親離開南吳的時候，和皇上見得那一面，就是他們此生最後的一面。”
“因爲皇爺爺逼着母親繼承皇位，所以母親不肯回來了？”
“也不盡然。”孫澤年仰頭嘆道。
“我不懂，可我知道，皇爺爺是想念母親的。”
蘇豫近來，越發愛在雲灼華的面前，提起蘇無塵來。
雲灼華也相信，蘇豫對自己的偏愛，更多的，是因爲蘇無塵。
“你母親，是個重承諾的人，她曾經對一個人承諾過，此生不會再踏入南吳的土地。”
“即便那個人已經不在人世了，可承諾依然在。”
“那個人，是誰？”雲灼華問。
“南吳皇長子，蘇蓁和蘇衍的父親，蘇縉。”
雲灼華這纔想起來，曾聽人提到過的，這個已經過世了的大皇子。
蘇縉爲人和善，與蘇無塵的關係一向都很好。
所以，若說是蘇縉逼走了蘇無塵，倒不如說是蘇無塵主動離開了南吳。
對於這些過往，孫澤年並沒有想要詳說的意思，雲灼華便也沒有再問下去。
“所以，就算是母親知道皇爺爺如今病重，也不會來了，是不是。”
孫澤年從懷中將白羽腿腳上綁着的信筒中，抽出了一個紙條來遞給雲灼華。
雲灼華拆開，看了看，十分無奈的嘆了口氣，“母親倒是灑脫，只是可憐了我啊
。”
蘇無塵讓雲灼華來南吳前，就已經說明了，是來代替她盡孝道的。
可見，蘇無塵是早做了打算。
蘇豫從暈倒之後，清醒的時間越發的少了。
雖然一切早有準備，但當裴元推開清曜殿的門。
雙目通紅的，雙膝跪地，對着雲灼華深深的拜下去的時候。
雲灼華手裡的毛筆，“啪”的就掉了下去，在桌上劃出一道硃砂印來。
蘇衍不明所以的喚了一聲，“表哥……”
雲灼華顫抖着脣，對着蘇衍怎麼也沒法違着心說自己沒事。
“蘇衍，你去找孫師傅，讓他過來一趟。”
蘇衍領了命出去的時候，雲灼華才又吩咐裴元。
“裴元，去叫禁軍統領和副統領過來。”
“是！”
“還有，伯燁侍衛呢？”
“守着皇上呢。”裴元道。
“好，你去吧，讓他們快點過來。”
“是！”
直到裴元走出去好一會兒了，雲灼華才找回了些力氣，撐着椅子戰起身來，走到了前窗邊。
蘇衍不過剛走不久，雲灼華就聽到身後有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