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秋白轉過身子,嘲弄的看向趙延禎。
趙延禎的手,緊緊地攥着被褥的一角,似是要將潮溼的被褥,擰出水來一般。
任秋白將死,這不過是死前的一點掙扎罷了,趙延禎忍着喉頭上衝的氣血,他眸光冷冷的喚了一聲,“德忠,給大將軍上酒!”
德忠身子一晃,他顫着聲,躬着後背,朝着站在牢門外的那個小公公招招手。
那小公公得了德忠的召喚,端着東西就走到了趙延禎的面前。
一個酒壺,一盞酒杯,清新淡雅的顏色,讓人根本想象不到,其中居然裝的是劇毒之物。
趙延禎站起身來,用錦帕掩着脣,拿着那酒壺微微擡高。
只聽到淅淅瀝瀝的一陣聲響,酒杯之中,已滿瓊漿。
有甘甜的酒味,漸漸地在潮黴的牢房內,彌散開來。
趙延禎把酒壺放下,他指着任秋白,對那小公公道,“請大將軍上路去吧。”
那小公公腳尖輕轉,戰戰兢兢的端着托盤,生怕把杯子裡面的酒撒了出來。
也不過就是電光火石般的速度,之間那小公公轉身之際,就已經將手裡的托盤一扔。
他眉眼一擡,從腰間抽出一段柔軟纖薄的短刃出來,身形一轉,就已經站到了趙延禎的身後。
他的短刃架在趙延禎的脖頸上,對着牢房內的人厲聲道,“我看你們誰敢動大將軍!”
趙延禎此行,本就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事,就連跟進來的這兩個小公公,出去之後,本也是該賜死的。
誰成想,其中居然還混進了刺客來。
“你是什麼人?”趙延禎雖然被挾持着,但帝王的風度猶在,沒有求饒,也沒有驚叫。
“我,呵!”小公公的頭往任秋白那一轉,驚得任秋白瞪大了眼睛。
任秋白十分不贊同的蹙着眉道,“你怎麼來了!”
“我來救你們。”
雲灼華看到任秋白並未遭受什麼苦楚,她也放心了許多,只是此處只有任秋白,倒是不知道蒼玉在哪裡呢。
“胡鬧!”任秋白咬着牙道。
許是聽到了這邊傳來的雜亂聲,天牢的獄卒往這邊探着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趙延禎被人挾持,獄卒驚叫着往外跑去。
雲灼華隻身一人前來,也沒個同伴,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獄卒跑出去,又帶着一羣禁衛軍跑了進來。
本就不算寬敞的走到內,已經擠滿了人,他們將牢門口圍得嚴嚴實實的。
雲灼華看了一圈這些禁衛軍,之後卻是對着站在最外面的那個獄卒道,“任蒼玉和任金玉在哪裡,把他們帶過來。”
外面的獄卒聽着雲灼華使喚他,他站在那往趙延禎的方向看去。
趙延禎這會兒的思緒,根本就沒在雲灼華說的事情上,對獄卒請示的目光,也沒搭理。
獄卒就只能求助於德忠,德忠對着他點點頭,獄卒得了令,這才一轉身就朝着蒼玉的牢房跑了過去。
趙延禎一張嘴,想說話,咳嗽聲倒是先涌了出來,他拿着帕子捂着嘴,咳了好一會兒,咳得身子都跟着顫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