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灼華又看着躺在牢房牀上,毫無生氣的任秋白,“那他呢?”
“那是我的父親,養我育我的父親。 ”金玉苦笑着看向雲灼華,“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可這如何能由的了我選擇。”
“灼華,我也不想這樣,可這就是事實。”
亂了!亂了!
雲灼華嗤笑一聲,她用刀尖指着金玉背後的趙延禎,“他是你的誰,和我有什麼關係呢,我來,就是要帶你們走。”
“可現在,他逼得世伯自盡,那麼,我爲什麼又要留下他的性命呢。”
“灼華!”金玉兩手張開,攔在雲灼華的面前。
“他畢竟是我的生身父親,灼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殺了他。”
“可你卻眼睜睜的,看着他逼死了養育你的父親!”雲灼華失聲吼道。
雖然雲灼華和任秋白接觸的並不多,但在長樂城,在軍營中所見的一切,雲灼華都無法否認,任秋白是個鐵血柔情的漢子。
就算他無法享有他所應有的一切,也不應該,不明不白的,死在在暗無天日的天牢之中。
“我已經沒有了一個父親,難道我還要讓另外一個,就這麼死在我的面前嗎。”金玉捏着雲灼華的雙肩,失聲問道。
“我不會讓他死的!”蒼玉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雲灼華的身後。
他將雲灼華一把拉進自己的懷中,腳跟輕轉的,把雲灼華護在了身側。
“父親爲了大義而死,這是父親的選擇,他無怨無悔,死得其所。”
“可皇上您呢?”蒼玉哼笑了一聲,泛着血絲的眼角微微一動。
“皇上自登基以來,難道每天都能睡得安穩嗎,如今再加上父親這一條命,也不知皇上今晚是否還能睡得着。”
蒼玉拉着雲灼華的手,藏在身後,他面上雲淡風輕,可手上的力道,卻絲毫不減。
父親身死,誰能不痛!
雲灼華緊緊地回握着蒼玉的手,十指相纏,掌心相偎。
他們兩人之間的小動作,明明是相互撫慰,但在金玉的眼中,卻異常的刺眼。
金玉自小就跟在任秋白的身邊,比蒼玉和任秋白更爲親近,如今任秋白身死,金玉又怎麼會不難過。
不,他比任何人都更難過。
可誰又能告訴他,處在生身父親與養育之恩的父親之間,要如何抉擇。
他的艱難,爲何就沒有人體諒。
趙延禎被蒼玉說中了心思,他後背靠在冰冷的牆面上,刺骨的寒氣穿透厚重的披風,如針扎一樣,直刺他的胸口。
一連串的咳嗽聲,從趙延禎的口中噴涌而出。
他用錦帕捂着嘴,咳得身子幾乎都站不住了。
金玉眼睛還停在蒼玉和雲灼華交握的手上,身子卻不得不退後兩步,攙扶着趙延禎。
蒼玉深深地看了金玉一眼,卻是什麼也沒說,他拉着雲灼華的手,站到了任秋白的牀前。
“死者爲大,還望皇上允許,讓臣將家父安葬。”
蒼玉說完,就將任秋白打橫抱了起來,往牢門口走了過去。
他們經過趙延禎身邊的時候,卻聽到趙延禎從咳嗽聲中,斷斷續續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