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放在醫院裡聽完了汪思甜講述的事,臉色頗有些難看,“你怎麼找歐雲開扮老公了?爲什麼不找我?”
汪思甜捏捏他的臉,“你也不照照鏡子,就你這小白臉的長相,怎麼扮黑社會?人家歐大哥身上貼個貼紙,掛一條十塊錢一條的假金項鍊就跟真黑社會一樣一樣的。”
“他就是黑……”陸天放說之前還四下看看,“社會。”
“哈哈哈哈。”汪思甜笑了起來。
“你覺得那個餘傲然真能把軒軒偷出來?”
“太能了,你別看他小,已經是一百多級的大號了,裝備也不錯,忽然一下子裝備沒了,肯定着急。”
“餘笠真瘋了?”
“我真不知道他有病,本來他們倆個我都發了信息,知道餘笠有病了趕緊把信息撤了回來……不過這也算意外收穫吧。”餘笠根本早就瘋了,被盜號只是壓垮駱駝的第一根稻草,餘家的人有心思去挖典家的牆角,卻沒有心思去培養自己家的孩子,按說憑餘笠在遊戲裡的聰明勁兒,十年的功夫也夠在a市打拼出一片天了,硬生生的變成了網癮青年不說,還把自己給搞瘋了。
“第一項工作完成了,第二項工作呢?”把軒軒搞回來容易,就算不收買餘傲然,都有一百多種方法能把孩子弄回來,問題是讓餘家的人滾出a市。
“正在調查。”餘家能落地生根,主要是靠餘策,把餘策搞掉了,餘家剩下的人翻不出多大的風浪來。
“需不需要我提供一個情報給你?”陸天放一臉的快問我,求表揚,要是有尾巴的話肯定搖得厲害。
“什麼情報?”
“有關餘家大兒媳婦樑俏的。”
“呃?你怎麼知道她的?”
“嘿嘿嘿嘿……”陸天放壞笑了起來,“這事兒合該她倒黴。”
話說久病牀前無孝子,陸天放雖然還算是個孝子,但也是個耐不住寂寞的,陪陸鶴鳴時間長了總有煩的時候,找出去買水果啊,辦事之類的藉口一天總得出去遛達一會兒,反正有護工還有公司趕過來幫忙的秘書、助理、司機什麼的,他手機24小時開機,真有事不怕找不着他。
他也知道典思涵的案子,開車出去晃了一圈沒地方去就跑到了樑俏工作的足下鞋業,要說這樑俏臉也夠大的了,典家一時沒倒出功夫辭她,她也就臉挺大的一直在典家打工。
他下了車假裝是顧客在鞋店逛了起來,他一直是穿國際名牌的,這種專賣國產牌子或國產套洋馬甲牌子的鞋業真沒怎麼逛過,說起來質量也不差,樣式多數是仿國外名牌的,不過有些做得比外國的牌子要好,更適合中國人的腳形。
他摸來摸去的,身後也跟着個導購,做導購的十個有八個是人工掃碼器,你身上穿的衣裳鞋子大約值多少錢,是不是自家的目標顧客一清二楚,陸天放一進來導購就看出來了,這是個有錢的貴公子,自家的鞋子估計最貴的那雙都趕上不人家腳上一隻鞋底子貴的,也就沒有抱陸天放會真買鞋的想法,就是按規矩不遠不近地跟着。
“這雙鞋是意大利袋鼠的,頭層綿羊皮……”
“嗯。”這鞋跟意大利唯一的關係就是“意大利”這三個字了,不過導購說話也給了陸天放搭訕的機會,“這鞋不錯,你們店長呢?”
“我們店長?”導購有些疑惑,“她剛出去。”這些導購的潛規則就是互相打掩護,不管人是什麼時候走的,回答永遠是剛出去,“你認識她?”
“我有個哥們認識她,讓我來替她增加業績。”
“哦。”導購對於陸天放是通過哥們知道店長的一點都不意外,反而有幾分暖昧地笑了。
大家都是行家裡手,這種暗示誰不明白啊,這個樑俏不是個老實客(qie),估計在外面沒少認識男人,否則餘明一具送快遞的,憑什麼認識陸天放這樣的富二代啊?
陸天放挑了挑眉壞笑道,“她工作能力怎麼樣?我哥們還讓我幫她找工作呢?要是差的話還不如幫你找找工作。”
導購笑了起來,“她工作能力挺強的啊,不然也不能當店長,她做不下去是因爲私人原因。”
“哦,原來是這樣啊。”陸天放做出了我懂得的表情,“她男人啥樣啊?”
“我沒見過。”導購笑了起來,“你不是跟她認識嗎?”
“可我跟她老公不認識啊。”
“不認識也不要緊,她老公開明着呢。”
這話就帶點別的意思了,樑俏明顯在外面有認識的男人,估計還不止一個,甚至成了“公開的秘密”,她老公卻得了個開明的評價……
陸天放在這方面的經驗有旁人幾輩子那麼多了,當下就明白了,不是所有男人都不能忍自己戴綠帽子的,指着這個發財的不少,自己家的女人在外面不老實不要緊,能往家裡拿錢就行,沒想到這個餘明也是忍者神龜啊。
“小露,過來。”另一個導購招了招手,讓那個導購過來,兩人在旁邊嘀咕了幾句,估計是另一個導購看這個叫小露的亂講別人閒話有些不開心了。
“不好意思,她是新來的,不太瞭解店裡的情形,先生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嗎?”另一個導購過來笑眯眯地說道,她可比小露看起來老練有經驗多了,估計跟樑俏在一起的時間更久交情更深。
“我看她挺好的。”陸天放笑道,他拿起剛纔自己看的鞋,“這鞋有43號的嗎?我試試。”
“好啊,我馬上給你拿。”這雙鞋差不多是店裡最貴的一雙了,賣掉了提成可是不低。
“不成,得讓她拿,業績得算她身上。”陸天放指着小露說道。
“您稍等,我這就去庫房給您拿鞋。”小露笑眯眯地去拿了鞋。
陸天放隨便試了試,感覺大小還算成,“包起來吧。”他根本沒問價格。
“多謝先生,這雙鞋打完折是1998。”
“能刷卡嗎?”陸天放從錢包裡抽出銀行卡。
“能。”
小露冷眼往陸天放的錢包裡一瞅,各大銀行的銀行卡都有,錢也是厚厚的一疊,果然是個有錢的,樑俏究竟有什麼魅力啊,都是十多歲的孩子的媽了,還能整天在外面認識有錢人。
“您不給樑姐衝業績了?”
“我瞧你比較順眼。”陸天放壞笑了一下,拿出一張名片,在後面寫上自己的微信號,“加一個微信唄。”這個名片還是當初他去大學騙女學生微信號的時候印的呢。
“好啊。”小露拿着名片笑了起來。
“後來呢?”汪思甜挑了挑眉。
“後來就聊天唄。”陸天放笑道,他捏了捏汪思甜的鼻尖,“我可是從那以後連見都沒見過那個叫露露的。”
“那你在微信上聊出了些什麼呢?”
“樑俏可不是個簡單的女人,店裡來了看起來有實力單身男顧客,從來都是她從頭跟到尾的,大面積撒網重點撈魚,很是找過幾個有錢的……只不過那些人跟她就是玩一玩,她也是爲了撈錢,沒事兒經常躲到後面的庫房裡跟那幫人聊微信、打電話,今個兒要買衣服,明天要買首飾,後天孩子病了需要錢,能撈多少撈多少,這些人錢花多了,對她也厭煩了就跟她分了,她就找下一個,腳踩兩隻船甚至三隻船的事也沒少幹,最近她就腳踩了兩隻,一隻是個農村土豪,據她在店裡顯擺,貌似是農村的養豬大戶,另一隻是一家飯店的老闆,小露以爲我跟開飯店的那個熟呢。”
“哦?開飯店的那個有什麼特殊?”
“他開的不是一般的飯店,是那種帶歌舞的烤吧,據說頗有些門路,還認識一些會擡錢的。”
“擡錢?”汪思甜挑了挑眉,這個樑俏摸魚摸到大白鯊了吧,擡錢也就是民間借貸或者說是高利貸,這裡面的水深着呢。
“聽說是有黑社會背景的,專門在賭場放貸,貸給那些賭鬼,十分利起,他們也不是用自己的錢玩,而是在外面找錢,給那些人是三分利,樑俏認識的那個男人有一個好兄弟就是幹這個的。”
這種人汪思甜太清楚了,確實來錢挺快,一般情況下也挺講信用,但是是在一般的情況下,一旦出了事,他們翻臉不認人的,一般人那敢跟他們翻臉更要錢啊,跟他們玩錢那是與虎謀皮。
“樑俏不會是在商店裡面找錢了吧?”一般做這一行的,會給能找到錢的人提成。
“她當然說了,而且說了不止一次,那個人還請她們店裡的人去吃飯了,只不過這些做導購的一是沒什麼錢,二是也怕風險,沒人答應,爲了這個樑俏還在店裡發過火。”
“哦。”汪思甜點了點頭,很多事用克隆手機什麼的能發現,有些事真需要實地去偵察,“那你對樑俏的那個男朋友熟不熟?”
“我的一個朋友的朋友的朋友跟他熟。”a市是很大,但是出來混愛玩的人圈子沒那麼大,轉幾圈有點名的人就都認識了,“那人開飯店的本錢就幾十萬,剩下的全是擡的,他那個飯店生意還行,但是據我朋友說他的錢被老婆看得很緊,手裡沒錢還愛玩愛泡妞,在圈子裡名聲挺差的。”
汪思甜低下頭想了想,“等軒軒回來,先動一動她。”餘策那邊還需要再謀劃一下,先動一動樑俏也不錯。
自從接到了那條短信,餘傲然就一直在等待機會,機會沒過多久就來了,餘笠病了,餘化龍和劉荷花拿着家裡的錢哭着跟去精神病院了,生怕兒子被“誤診”,也生怕兒子是真病了,整整一夜都沒回來。
第二天是個週一,餘策上班是一天都不能耽誤的,上級已經透過話給他了,他年內很有可能再升一次職,要他好好表現。
餘小妹那是個見吃的就上,見活就跑的,餘笠被帶走的時候,她就撒丫子跑了。
家裡只剩下了餘明和樑俏,可是餘明也好,樑俏也好,哪個是能安心在家看孩子的啊,樑俏先是藉口店裡離不開人走了,餘明在家裡面就着熟食喝了兩瓶啤酒也走了,臨走囑咐了一句,“今天你別上學了啊,在家看你弟弟,明天你爺爺奶奶回來就好了。”
“嗯。”餘傲然答應的好好的,見爸媽都走了,自己把剩下的熟食給吃了,胡亂塞了個雞蛋給軒軒,軒軒在家裡面被教得很好,自己把雞蛋吃了,也把稀飯吃了,瞧着哥哥討好地笑了笑。
“你等着啊,哥等會兒帶你出去玩。”
軒軒點了點頭,“嗯。”
餘傲然拿出自己的書包,把裡面的東西全倒出來了,零食、水果什麼的撿了撿,又把二叔給軒軒買的衣服、水壺什麼的全塞了進去,又從媽媽留在家裡在一個皮包裡拿出一百塊錢,爲了拿回自己的裝備,他努力着呢。
收拾完了拎着軒軒就出了門,餘傲然知道典家的住址,攔了一輛出租車就帶軒軒上了車,“軒軒,你聽話,我帶你回家。”
“嗯,哥哥我聽話。”軒軒點了點頭,別看有別人在的時候他跟餘傲然掐架,只有他們倆個在的時候軒軒相當會訴好餘傲然,“回家我讓媽媽給哥哥吃雞腿。”
“嗯。”餘傲然笑了,“弟弟,你千萬別告訴你爸爸是我把你送回你媽媽那裡的,這是我們的秘密。”
“噓!”軒軒做了個噓的手勢。
“是的,噓!”
“軒軒上姥家。”軒軒說道,“不上媽媽家。”
“爲什麼啊?”
“媽媽在姥家。”軒軒年紀小歸小,但是還是很精的,“打電話。”
“呃?打電話?”
“媽媽,電話。”
“我不知道號碼。”
“我知道。”軒軒自從會說話,典思涵就讓他背自己的電話號碼跟家庭住址,軒軒別看小,這個記得清。
“你說吧,我撥號。”餘傲然拿出手機,軒軒說了媽媽的號碼,餘傲然撥了過去……
典思涵一直坐立不安地等着兒子的消息,看見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過來,趕緊接了電話,“喂?”
“是二嬸嗎?我是傲然,我把弟弟送回來了,你在哪兒呢?”
“你們是坐車還是……”
“我們是打車過來的,你在哪兒呢?”
“你把電話交給司機。”典思涵按捺住激動的心情說道。
“好,二嬸,你可別忘了我的裝備。”
“呃?”典思涵不太明白餘傲然說的是什麼意思,但還是順着他說,“不會忘記。”
餘傲然這才把手機給了司機,司機看着一個半大孩子帶着個小孩子坐車本來就不放心,接了電話之後聽典思涵重新說了地址,按照典思涵的地址開了過去。
典思涵站在路邊等着,瞧着一輛一輛的出租車駛過,心裡也跟坐過山車似的,兒是孃的心頭肉,軒軒就是典思涵的命這些天見不着孩子,典思涵都快瘋了,明知道出租車就算是飛也不會飛這麼快馬上就到,她還是焦慮得不行。
過了差不多有四十多分鐘,出租車總算停了下來,餘傲然剛打開車門,軒軒就跳了出來,“媽媽!媽媽!”他緊緊摟着典思涵不放手。
“寶寶!寶寶!”典思涵一個勁兒的親兒子,兒子離開她可算遭了罪了,這一身衣裳不乾淨不說,身上全是怪味,也不知道洗沒洗過澡。
她其實有些冤枉餘家了,小孩子本來就容易弄髒衣服,再怎麼幹淨的孩子,能保持衣服十分鐘的整潔就不錯了,劉荷花懶,餘策可不懶,他回家就催促老媽給兒子換衣服,洗衣服什麼的,洗澡那是因爲軒軒不讓洗,這小子認自己家的浴盆,餘策給他買了一樣的浴盆他都不認,一讓洗澡就尖叫哭。
這些末節典思涵當然不知道,她付了出租車司機雙倍的車錢,把餘傲然拉到一邊,“傲然啊,你怎麼把弟弟送回來了?”
“二嬸,別跟我鬧了,快把遊戲裝備還給我吧,我老叔爲了這點裝備都瘋了,你再不給我我也瘋了。”
“啥?”典思涵愣了愣,一下子想明白了這估計是汪思甜下得套,“你等會兒我打個電話。”她給汪思甜打了個電話。
“軒軒回來了啊?”汪思甜笑了,“沒事,你跟那孩子說,他遊戲裡的裝備在他回家之前就會還給他,還給贈給他一些頂級裝備,讓他放心玩。”
典思涵這麼跟餘傲然說了,餘傲然樂得一蹦多高。
“哥哥,再見。”軒軒是典型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跟自己的媽媽抱了一會兒,不滿媽媽沒怎麼跟他說話呢,就跟哥哥說了半天,直接揮手跟餘傲然再見。
典思涵捏了一下兒子的鼻子,“小搗蛋,沒有你哥哥你能回家嗎?”
“回家!”軒軒指着小區大門說道,“哥,家玩!”他又想跟餘傲然玩了。
“不了,我得回家了。”餘傲然還惦記着遊戲裝備呢。
“那你打車回去吧。”典思涵從錢包裡拿出五百塊錢,“再買點好吃的。”
“謝謝二嬸。”餘傲然不客氣地收下了,攔了輛出租車,上車就跑了。
典思涵抱着兒子回了家,這一路跟抱着金元寶似的,進了家門,典家夫妻也樂瘋了,抱着軒軒也是又親又啃的。
楊錦華親完大外孫子又有了別的隱憂,“他們家人不會再來偷孩子吧?要不你出去躲幾天?”
“嗯,媽,我想好了,我想要帶軒軒出去旅遊。”
“嗯,行,你去吧,過兩天我們倆個也走。”至於被餘家霸佔的房子……是他家的,早晚能要回來,這點典家夫妻倒是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