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美麗的姑娘,在下並不是在笑你,在下只是在笑這隻鳥兒。”看到美人兒生氣,阿西汗急忙操着半生不熟的大夏語言上前解釋道。
“大膽,本公主在此,豈容你放肆!”蕭靈沁從未見過如此無賴之人,小臉滿是怒容,一雙大眼睛狠狠地瞪着阿西汗。
阿西汗一下子愣住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尷尬地站在一旁。
看着這一幕,蕭恆裕皺了眉頭,這阿沁公主,平日裡胡鬧也就算了,如今在這樣的場合,自己分明已經跟她解釋過面前人的身份,她竟然還是這般不知禮數,他只能示意桂九上前將話題引開。
“王子,那邊還有南海曾經獻過來的一隻奇獸,不如隨咱家前去?”桂九是何等機靈的人物,一接到蕭恆裕的眼色便立即領會。
“如此,甚好。”一直在一旁還未曾說過話的大巫突然開口說話了。
他的聲音低啞,但是竟隱隱帶着一絲熟悉的感覺,蕭恆裕擡眼看了一眼大巫,只是大巫站在那邊再也沒有說其他話。
阿西汗顯然並不是很想走,雖然他方纔才狠狠地吃了一記蕭靈沁的閉門羹。大巫說話後,他看向大巫,大巫卻並沒有看他,反而是跟着那桂九公公往那個什麼南海進獻的奇獸那邊走去,他剁了剁,咬咬牙,便跟了上來。
蕭靈沁站在原地看着蕭恆裕一行人遠去,本來一臉氣憤的臉色慢慢緩和下來,她的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露出譏諷的笑容。
隨着母妃在後宮沉浮這麼多年,旁的她不敢誇大,但是方纔她這麼一鬧很顯然讓她阿西汗對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錯,雖然是在蕭恆裕眼皮底下耍心機,但是卻大獲全勝,接下去,她只要繼續主動出擊,不怕拿不下那北疆來的蠻子!
阿西汗隨着桂九去看的奇獸果真是奇獸,雖然生活在水中,但是竟然可以在陸地上呼吸存活,這樣的動物,對於帝都的人們都是新奇,對於來自北疆茫茫大漠,寸草難生的阿西汗和大巫自然是更加新奇,阿西汗不多時便完全被那奇獸吸引了目光,將方纔碰到的美麗少女給暫時拋在了腦後。
大夏的御花園可以說是極盡天下之能所建立,裡面的珍奇異寶不計其數,阿西汗和大巫隨着桂九緊趕慢趕都才只參觀了三分之一,蕭恆裕則是下午便有事先走了,留下其他官員招待他們。等到了黃昏時候,官員們提醒桂九公公或許應當提一句這來自北疆的客人應當先回驛站歇息了,但是阿西汗卻說他還沒有看夠御花園,不知道能否請桂九向皇帝蕭恆景通報一聲,看能不能讓他在宮裡多待兩天,好生看個夠。
蕭恆景本就存了向阿西汗這個北疆的王子炫耀之心,當初讓蕭恆裕奉命建立的大殿的偏殿便是特意爲了阿西汗等人設立的寢殿,因此桂九一說便同意了。
桂九帶着阿西汗和大巫兩人並着他們一同帶來的侍衛們到了偏殿,客套了幾句之後便留下了一早便準備好來此處的宮女公公們便離去。
“大巫,今日看了一下這大夏的皇宮,可真是富麗堂皇,想我北疆塔塔族大帳,雖然已經極盡奢華,然而卻及不上此處萬分。”深夜,阿西汗對着大巫感嘆道。
“那……王子可有取代之心?”大巫看了一眼阿西汗道。
阿西汗一下子愣住了,他趕緊出門看了一眼四周。
“放心吧,王子,這邊沒有其他人。”大巫對阿西汗說道。
“大巫,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只是塔塔族的三王子,怎麼……怎麼您……”阿西汗義正言辭地道,“況且,你我此刻還在大夏的皇宮,我聽說這大夏的皇宮到處遍佈着皇帝的耳目,您……您怎麼可以這般胡言亂語?”
“哦?莫不是我看錯了?三王子竟然這般安然於自現今的狀態?”大巫的臉隱藏在面具之下,讓人根本無法看清他的容顏,他低啞的聲音在黑夜中帶着一絲魅惑,一步一步走近阿西汗。
“大巫,你別拿我開玩笑了,這話若是傳回父汗的耳裡,只怕整個北疆沒人能保住你。”見大巫絲毫沒有收斂的樣子,阿西汗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塔塔族立幼不立長,你上頭兩個哥哥下面兩個弟弟,這無論是立長還是立幼,你都是最沒有可能得到大汗位置的那一個。”大巫好似沒有看到阿西汗的表情一般,上前一步一步靠近阿西汗。
阿西汗看着大巫。
塔塔族本來是沒有大巫的,塔塔族本來只是北疆一個普普通通的部落,但是阿西汗知道,自從那一年,這位神秘的大巫來到塔塔族之後,塔塔族便開始強盛起來,甚至還吞併了不少部落,在這些年逐漸發展成爲北疆第一大部族。所以,他的父汗,塔塔族的大汗一直很尊重這位大巫,特意設立了這個職位給他,並且他的一律吃喝度都是跟父汗共同享用的。當然,當初部落裡也有不少人反對父汗信任大巫,但是大巫總有辦法替父親鎮壓他們,因此,大巫在不知不覺間便成了父汗的好助手,就連此次來帝都也是派了大巫和他一起來。只是,阿西汗知道,大巫雖然在各方面都很厲害,但是卻從不參與父汗的兒子們的鬥爭。此刻,他突然說這些,是父汗派他來試探的嗎?
“三王子,不用想了,我只是覺得你比你那些兄弟識相多了,這纔跟你說這麼多,現在,你只需要回答我方纔問你的那個問題就好。”大巫冷冷道。
“大巫,我是不會背叛我父汗的。”阿西汗義正言辭地道。
“三王子,你甘心一輩子屈居於你看不上的那些兄弟之下,一輩子供他們驅使,一輩子爲他們鞍前馬後?”大巫顯然並沒有將阿西汗的話聽在耳裡,只是顧自繼續問道。
阿西汗看着步步緊逼的大巫,他的身後是一堵牆壁,他早就無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