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聚只需要找一個合理的原因,就能輕易的把想見的人都湊到一起。
黎穆辰爲鶯蘿的邀約興奮不已,她是不可抗力因素,對他有迷惑的作用,這種迷惑是一種沒有解藥的毒。
這一次再也不是黎穆辰討厭的火鍋,而是路邊那煙霧繚繞的燒烤。雖然只是平凡的食物,悠閒自在的方式,相聚從來不用介意場合,只要在一塊的人都感覺輕鬆愉悅就是最好。
黎穆辰坐在鶯蘿的對面,總是撐着雙臂,起初鶯蘿不懂他今天那彆扭的舉動。這撐開雙臂的動作持續了很久,她實在好奇,便笑着問:“穆辰,你這樣一直撐着不累啊?”
“我喜歡,要你管啊!”他挑着眉回答的不痛不癢,hope在他懷裡懶洋洋的蹭來蹭去,好不舒適。
燒烤攤的老闆娘怒吼了一聲:“這生蠔和金槍魚好了,誰點的來?拿一下!”
一陣過後,沒人認領,那老闆娘本就忙得不可開交,現在根本沒有空閒送到客人面前,然後轉了轉頭搜索着食物的主人,也許是黎穆辰太扎眼了,老闆娘記得很牢,指着他道:“那帥哥,你的東西好了,自己來拿一下!”沒有那份怒吼,語氣和藹了不少。
黎穆辰本來還處在遊離狀態,被這麼指,立刻驚醒。樣子就像被驚嚇的貓,眼睛都睜大了幾分。鶯蘿捂着嘴笑得眉眼紛飛,毫無忌諱。
“你笑什麼啊!”黎穆辰白了一眼鶯蘿,依然沒有要去認領的意思。
那老闆娘顯然是有點急了,有對着黎穆辰喊道:“帥哥,過來拿啊,冷了就不好吃了!”
衆人齊刷刷的看向了黎穆辰,眼神裡都也好似在一同催促黎穆辰趕緊去。
哎!無奈,他只好,起身煩躁的去端那鐵盤裡的食物。
黎穆辰一起身。鶯蘿就被對面的冷風吹得打了個哆嗦。看了看黎穆辰坐的位置,她一怔,眼眶幾乎要溼潤了。原來她的對面是吹風口,原來黎穆辰在盡力爲她擋去寒風。頓時。她心裡悶得慌,難過的無法呼吸,看着黎穆辰拿着那鐵盤一步一步的靠近,她卻恨不得倉惶逃出。他對她這麼多的好,她怎麼還得起,一輩子的時間怕也是不夠的。
凌月撞了一下鶯蘿的手臂,輕聲問道:“你沒事吧,看着穆辰發什麼呆啊?”
“呵呵,有嗎?沒有吧……”鶯蘿裝傻的撓了撓頭。
齊峰也湊着腦袋好奇的問:“你們聊什麼呢?我也想聽!”
凌月翻着眼皮,露出嫌煩的表情。毒舌道:“你聽什麼聽啊,女孩子聊天,你最好閃邊點!”
齊峰大概是幾杯啤酒下肚,有了幾分底氣,不滿的對凌月反問道:“前一秒你還說要感謝我。這就是你感謝的態度,女人變臉也太嚇人了!”
“你這是在對我發火嗎?!你牛逼了是吧!”凌月聲音有點大,大概是被一向言聽計從的齊峰氣的。
黎穆辰端着鐵盤,坐回了那風口的位置,依舊撐着雙臂。他微笑着對齊峰打趣道:“峰,你今天表現不錯啊!”
聽到這句話,鶯蘿忍不住笑了出了聲。隨即又一本正經的白一眼黎穆辰。然後拍着凌月的後背,安撫道:“好了,別生氣了!”
安撫了幾聲凌月後,鶯蘿搬着自己的凳子,從黎穆辰的對面轉到了他的身旁,和他一起坐在那個風口。
“葉子。你幹嘛啊?”黎穆辰瞪着眼睛看着緊挨着自己的鶯蘿,他的身體下意識的往後坐了坐,他在盡力爲她擋風。
“我想吃你盤裡的金槍魚。坐那麼遠不好夾,所以坐在這裡啊!”鶯蘿這謊很假,但是也很真心。
不可否認。鶯蘿真的被黎穆辰感動,很感動。但是,她還是把他往前拉了拉,和她並肩的坐着。即便是狂風暴雨,她也不願他犧牲自己爲她阻擋,如果非得要選擇,那她會選擇默默相伴。
“你還是坐回那裡去吧,這裡風很大。這金槍魚你要是喜歡吃,我的都給你!”黎穆辰把那金槍魚推到鶯蘿原本的位置,示意她坐回去。
“你也知道這裡風很大,那你爲什麼還要一聲不吭的坐得這麼安穩!”鶯蘿用筷子撥着那金槍魚的魚身,低頭藏住情緒,十分輕聲的說。
“葉子,你剛纔說什麼啊,我聽不清楚!”黎穆辰湊近想要聽得更清楚些。
“沒什麼……”她繼續低頭沒有蠕動的意識。
“那坐回那裡去吧,別在阻擋我開闊的視野啊!”他看似的不耐煩的再次催促道。
“我就喜歡坐這裡,不可以嘛!”她擡頭看着他,眼神那麼堅定。
凌月不知這倆人爲一個座位有什麼好爭執的,,實在看不下去,纔出聲喝止了:“你們能別這樣,莫名其妙!”
最後的結果就是,鶯蘿依然還是和黎穆辰肩並肩的坐着,那個風口也依舊吹來了寒風。
一頓飯之後,她和他都有點凍僵的節奏。但是這是一個很美好的回憶,很多年之後,鶯蘿憶起這一幕還是會心疼。
一羣人狂歡過後,便是各自走散。
寒風吹落了枯黃的樹葉,因爲太過寒冷,凌月和齊峰都先行回各自的去處。
鶯蘿牽着hope滿校園的溜達,黎穆辰慢慢的跟在身後。這種快樂,他太過迷戀,不忍心放手。
落日的餘暉,散漫的落在道路兩旁,一切慵懶得好像遺忘了寒冷。她和他都沒有言語,只是一前一後的走着,身邊還有一種有點發福的牧羊犬。
z大的校園出奇的大,他們不知疲倦的走着,沒有目的,沒有方向,也沒有愛情,平靜得好像連心跳都是多餘。兩人中不知道是誰先開了口,說天太冷,還是回去吧!
鶯蘿站在黎穆辰的一步之外,在靠近一步其實就可以擁抱,但是她沒有。
“葉子!”他突然喊住了鶯蘿正欲轉身上樓的葉鶯蘿,聲音是那麼的溫柔。
“什麼事?”她轉身等待着他的後話。光線淹沒了他大半的臉,鶯蘿怎麼也看不清楚。
“沒事,以後多穿一點出門,天怎麼冷,別凍着!”他細心的囑咐,語氣類似一個長輩,卻又似一個剛長大的小孩。
靠得太近的時候,鶯蘿看不清黎穆辰的樣子。直到,他走到了幾米開外,她纔看清他的背影,心裡閃過了一個可怕的念頭——也許有一天他會離開。
鶯蘿一回宿舍,正看見王麗在柔情似水的織着圍巾。還沒等葉鶯蘿好奇的打探,就聽見凌月打趣道:“王麗姐姐談戀愛囉,不過……不知道到底是哪個倒黴孩子被你看上那啊?”
“我纔沒有談戀愛呢,你神經病吧!”王麗義正言辭的矢口否認。
“真的?那你到底在給誰織圍巾啊,難道是我?我先謝謝你啊,織好了記得給我……不過我喜歡粉色,這灰不垃圾的眼色,我可不接受啊!”凌月越說越來勁,頗有一番厚顏無恥的樣子。
“有病!”王麗說着還翻了翻她有點水腫的眼皮。
看着王麗手中的圍巾,鶯蘿腦海突然想起黎穆辰那總是光溜溜的長脖子。於是,虛心的向王麗問了問:“你這毛線哪裡買的啊?看上去很暖和的樣子。”
本來王麗是不怎麼願意理鶯蘿的,但聽到有人誇她的毛線買的好,便也就隨口答了句:“我在樓下那家新開的面料店買的!看着不錯吧!”
“嗯,挺不錯!”鶯蘿邊說邊下了樓去,直奔那家面料店。
半小時之後,鶯蘿就拎着那剛買的毛線回了宿舍。然後,拿着棒針就織起了圍巾。凌月滿心歡喜的問道:“葉鶯蘿你也要織圍巾啊,是給我的嗎?”
“這可不是粉紅色,你不會喜歡的!”鶯蘿一邊笑着說一邊認真的織着花樣。
“那你織給誰啊?我不管,我也要!”凌月耍起了無賴。
“你自己織不就好了!我記得你以前織圍巾的手藝可是一流啊!”鶯蘿完全沒注意到凌月已經黑下來的臉,繼續專注的織着手中的東西。
以前凌月是織過圍巾,只是沒有所謂的織得很好,那一年的冬天她強行要求周君戴在脖子上。那時的周君好像也並不嫌棄,每天樂滋滋的戴着。
只是現在一切都變了,那個她願意織圍巾的人已經不在了,和她不再有任何交集了。
後知後覺的鶯蘿,終於察覺到了凌月的沉默,趕忙安慰道:“你要是喜歡,我給你也織一個就是了,別生氣了,不然我可放回了哦!”
“好,不許騙我!”
“嗯!”
用餘光看了眼沉默的凌月,鶯蘿沒有再安慰,低着頭依舊認真的織着手中的圍巾。她給不了任何安慰,有些事情,即便是再好的朋友也愛莫能助。
許婷回宿舍時,天色已經很晚。一進門,她就被王麗的毛線圈住了高跟鞋的鞋跟,差點摔倒,所以火氣一下子就上來,對着整個宿舍的人喊道:“誰的毛線啊?要死啊!”
空氣都開始暴躁了起來,王麗縮了縮脖子,然後指了指也正在埋頭織圍巾的葉鶯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