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 另一個她

“你們在幹什麼?”許婷的語氣就像鶯蘿是一個第三者一樣,那語氣充滿着敵對和憤怒。

鶯蘿甩開了歐陽濬緊抓的手,關掉了水龍頭,收拾着桌子上碎布,猶如此時正在收拾自己的心情一樣。

她沒有再回頭看歐陽濬一眼,就這麼安靜的走開,走到許婷面前時,她看見了許婷脖子上那記憶深刻的水晶戒指。原來它不是丟了,只是被許婷戴在脖子上。

這麼冷的天氣,許婷竟然就這麼**着脖子,爲的就只是向歐陽濬展現脖子上的水晶戒指。

“濬,你怎麼在這裡啊?我找你半天了。”許婷這樣的親暱,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要鶯蘿聽見,見證她和歐陽濬的濃厚。

原本鶯蘿還覺得許婷可笑,可這一個‘濬’字徹底斷了鶯蘿想笑的衝動,其實,最可笑是她葉鶯蘿。

只因許婷喊出的一個‘濬’字,從此鶯蘿和歐陽濬真正的各自天涯。

………………

另外一處天空下的她

相較於許多人對愛的執著,秦雨就單純的多。有多久沒有想到秦雨,也許連黎穆辰都忘了。黎穆辰總是很分明,只執著自己願執著的,也許秦雨從來不是他愛情裡的角色。

其實,秦雨擁有的少得可憐,但是她還是願意付出,無怨無悔。只要是爲了黎穆辰,她都願意,他把她當親人也罷,當友情也好,他都是她最特別的存在。

從小秦雨就被無情的拋棄,她體驗過飢餓的感覺,在這個年代很難有人會有她這般落魄的遭遇。也許經歷的痛苦太多了,便也逐漸適應,曾想過怨天尤人。卻始終找不到可以怨的人。

直到遇到黎穆辰,她真的沒有想過一個少年竟然可以給她希望。知道對於黑暗來說,希望是怎樣的璀璨嗎?無論他的真心有多大,是出於好玩還是同情。對她來說都沒有關係,至少他帶着她看見別樣的天空。

因爲黎穆辰,秦雨開始有了自己的夢想,開始可以不害怕飢餓的滋味,開始可以在陽光下自由的行走。

必須得承認,錢真是個好東西,人們總是說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裡,可是很多命運對於飢寒交迫的人來說,都無法得到真正的改變,不是每個人都有改變命運的能力。兒時的秦雨如果不是遇見黎穆辰。一輩子也就是一輩子,不會更好也絕不會更糟。

“敢不敢跟我走,我保證你不會再餓肚子!”那時的黎穆辰是閃耀的,照得小秦雨的眼睛差點睜不開。

仍記得那時,小小的秦雨在孤兒院裡被人把飯打落在地。她是那麼的餓,如此渴望能有一頓飽飯。就在那時黎穆辰向她伸出手,她義無反顧的接受了,像是抓住最後的希望。

人們都過着小康的生活,唯有她連溫飽都很難解決。

秦雨閉着眼迴響當年的時光,現在想來仍然感傷。她現在過得很好,除了愛情依然沒有歸屬。一切都如一場夢一樣來得美好。

“秦秘書,黎總打電話來說,叫你去接一下阿杰小少爺下課!”

“嗯,好!”

她一直是黎仲天的秘書,無論有什麼吩咐都會仔仔細細的做好,曾經黎穆辰說她是黎仲天養的狗。她也不知道要反駁,因爲真的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知恩圖報,秦雨一直銘記在心,只要是和黎穆辰有關的,她都願意無條件的付出。不管是爲黎穆辰的爸爸,還是爲了葉鶯蘿。秦雨都可以爲了黎穆辰,做任何事。只希望他好,她存在的價值也許就只是如此。

“秦雨姐姐什麼時候,穆辰哥哥會回來看我們啊?”阿杰有着小孩固有的童真。

“等冬天過去,他就會回來了!阿杰你爲什麼這麼喜歡穆辰哥哥啊?他每次都對你這麼兇!”想到每次黎穆辰對阿杰的凶神惡煞,秦雨就不禁搖起了頭。

小孩子的回答,大人永遠猜不透:“哥哥多好啊,好神氣的!”

秦雨摸摸了阿杰的頭,覺得這種純真很是不錯,那是她從來都沒有過的生活經歷。

“秦雨姐姐,你是不是喜歡哥哥啊?”連小小的阿杰都看出她對黎穆辰的愛,爲何她卻遲遲等不到迴應。

她只要乾乾的笑了一聲:“你喜歡穆辰哥哥嗎?”

“喜歡啊!”

“那姐姐的喜歡和你一樣!”這樣的謊言連她自己都被騙了,更何況黎穆辰。

街角有一個看似很猥瑣的中年男子,秦雨知道那是她所謂的父親,他一路尾隨她,原因也許只有一個,想要錢了。

“阿杰,你跟司機叔叔回家可以嗎?姐姐有重要的事要去做!”

“嗯,好!”

安排好黎穆傑上車,秦雨才走近了她曾經一直想擁有的,所謂父親。以前她一直希望,有人摸着她的頭安慰道:“有爸爸在呢,別害怕!”可是如今街角那個狼狽的身影,徹底讓她的夢破碎了。早知是這樣,她寧願此生不見。

“你這樣一直跟着我有事嗎?”她的疏離那麼明顯,語氣都是冰冷的,猶如此刻的心情。

“我是你爸,來看看你,天經地義吧!”

“哈哈,天經地義!你確定你配嗎?你甚至連我名字都忘了!我真後悔滿世界的找你,我以爲拋棄我,你純屬不得已,可是你手腳如此健全,只要你願意,不會養不活我……”是的,秦雨徹底失望。她爲了尋找失散的親人,曾是那麼的努力,可是結果總是不盡如人意。

“如果不是我當時的狠心,你現在能活得這麼好嗎?你應該感謝我纔對!”

“對!我的確應該感謝你,謝謝你成全了我的這一切。你就好人做到底,請永遠不要再讓我看到你!”這句話秦雨說了好多騙,可是每次面前這個人沒錢了就會找她,如此陰魂不散。

“要我消失很簡單啊,給我五萬塊,我就消失!”

“錢!你又是來要錢的,五萬塊?你當我是什麼,我不是你的金山。我不會再給你呢。如果下次你再這麼跟蹤我,我一定會報警抓你的!”以前秦雨願意給他錢,多半是念及他們之間身體裡流着相同的血液。可如今這種顧念,如果變成了對方貪婪的武器,她會好好的收回。

“抓我,我可是你爸,誰敢抓啊?別廢話了,快給我錢!”

秦雨真的拿起手機撥打了110 ,她一字一句說的:“警-察_局嗎?我……”還沒等她說完,手機就被打落了。

“你不想活了是吧!錢在哪?快點給我!”他邊說邊奪過秦雨的包翻找着。

“你還不快逃的話,警察很快就會定位我的手機,到時候你可別怪我!”秦雨臉上的表情很決絕,帶着一種難言的絕望。

不過,那人還是奪去她的錢包,慌忙的逃竄。秦雨覺得畫面太過可笑,所以用力的笑出了聲,差點把眼淚都一併笑出。

………………

人在無助的時候,總是想起一些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思來想去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聯繫穆辰了,秦雨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撥通了他的號碼。

漫長的鈴聲對她來說是煎熬,她真害怕這種等待的感覺。

久久都無人接聽,思索着要不要掛掉算了,反正也找不到可以聊天的話題。

“喂,秦雨嗎?”是黎穆辰那渾厚的聲音。

秦雨不會告訴他,她有多麼想念這個聲音。“嗯,是我!你……”她還沒開口,對方就問道:“找我有事?”

這話難免讓秦雨錯愕,她從來都是有事才能找他,其他時候一概不敢打。她找不到掩飾的理由:“嗯,沒什麼事?”

“你從來不是沒事打我電話啊!說吧什麼事?”黎穆辰是那麼的篤定着。

也許她不應該,打這個電話徒增自己的傷心,他們的關係永遠有着一層朦朧的霧。“你什麼時候放假?那邊冷嗎?”她還是把自己該問的,細數問了一遍。

“快放假了!這裡很冷,總是下雪!”他說話時鶯蘿正好走進了工作室。他對着鶯蘿寵溺道:“葉子,這麼冷你穿這麼少不冷啊?” 葉鶯蘿回答說:“跑來跑去我都出汗了!”

這些話秦雨聽得很清晰,雖然一直很清楚她和黎穆辰永遠不可能,可是爲什麼還是會這麼難過。

“秦雨,你還在嗎?”電話那頭突然的沉默,黎穆辰不解的說道。

“嗯,在呢!沒什麼事,你忙吧!我先掛了啊!”秦雨是這麼卑微的說着,自信永遠與她無關,只要有黎穆辰的地方,她就永遠尋不到自信。

愛情有千百種存在的形式,但對於秦雨來說卻只有一種,她的愛情永遠處於觀望的狀態。

心裡有很多話想要對黎穆辰說,秦雨想告訴他,她找到了親生父親,可她的親生父親卻只是一個賭徒,是一個有着猙獰面目的人。可是她終究還是沒有開口,因爲她說不出喜悅的味道。

從黎媽媽自殺的那一刻起,秦雨就發誓此生一定守護好黎穆辰,但從來沒有想過私自佔有。秦雨掩藏心事的本領,是從小就練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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