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

天空萬里無雲,公路上車輛寥寥無幾。今天是大年初二,高速路上沒有那麼擁擠,冷冷清清的。一眼望去,好像只有一輛吉普車在喜悅的前進。

車裡的音樂總能迴盪在所到之處,《itsaheartache》這首歌用了激情的語調,卻唱着悲傷的歌詞:

———

這心痛的感覺,在追悔莫及時向你襲來。在暗自神傷時,將你擊中。愚人的遊戲,這只是場愚人的遊戲罷了。站在冰冷的雨中,似乎像一個小丑。心痛,這是心痛的感覺。直到他掙脫你愛的懷抱,留下你獨自神傷。當你發現他並不在意你的時候,就不應該把愛與他分享。委身於某個人,這並不明智,就像我依賴你一樣…………

歐陽濬閉着眼只用耳朵在傾聽,而開車的自始至終都只是周君一人。凌月跟着歌一唱一和的,貌似很開心的樣子。見她如此,周君的怨氣便也不知不覺的減退。

離鶯蘿家越來越近,歐陽濬再也沒有了睡意,或者說他壓根就沒真正睡過。他搖下了車窗了,鄉下的空氣,雖然有些冷,但是很愜意,有一種旅途中的清新。也是不是單單的旅途,只怕是他心底的歸途。

凌月興奮的伸出手對着湛藍的天空的飛舞,鄉下沒有什麼車,只有偶爾慢悠悠的幾輛自行車。小孩們任意的在田野裡穿梭,沒有城市的喧囂,那回蕩在田野裡的笑聲,顯得格外的純淨。

“君哥。這裡的空氣好好啊,以後我們常來好不好?”明明是一個詢問的句子,凌月愣是把它說成了肯定的意味。

“嗯。好了,不管是以後。還是以後的以後,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願意帶你去!”失而復得,總讓人小心翼翼的,生怕哪一天會再一次的不見,所以顯得格外的珍惜,這就是周君現在的心態,愛凌月如稀世珍寶。

“嗯哼。老周,你都說了一路的誓言了,拜託做人低調一點行不行!”歐陽濬翻着白眼,語氣不屑,心底真心的羨慕不已。如果……只是如果她也在他身旁,相信他絕不會吝嗇自己的承諾,而且在有生之年一定會一一兌現。

只是如果,總是一種假設性的問題。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存在着,沒有誰非得留在誰的身邊。苦求不得,是放在心裡的最好形式。

………………

黎穆辰總在院落裡曬着太陽。慵懶的閉着雙眼。貌似最近他總是容易累,像一隻犯困的懶貓一般。秦雨總是在鶯蘿之前,給他蓋上了毯子。

他說他很喜歡這個院子。簡單淳樸,卻總能人聞到花香,空氣很好,太陽暖暖的。

大概是因爲無聊吧,這裡沒有城市裡的wifi,也沒有電影院,更沒有ktv以及酒吧,所以他難免總打着瞌睡。無人叨擾他,走過他身邊時。都是惦着腳尖小心翼翼的,生怕驚了他的美夢。

這種感覺。總叫人安心。這是一個人的黑夜,享受不到的待遇。

鶯蘿用毛巾線織了一個厚厚的毯子。不知爲什麼,她總感覺家裡的毯子太薄,怕黎穆辰每次蓋得不暖和。所以,這幾天她默默的在織着毛毯,試圖給他更多的溫暖。

吃完午飯,黎穆辰坐在坐在無聊的又眯着眼。秦雨去找毯子,鶯蘿把自己剛織好的那毯子,給了她。

“這毯子好漂亮,而且好溫暖哦!”秦雨感嘆的把臉貼在毯子上。

“閒來無事,瞎編制的。”鶯蘿笑着,想了想不解的問道:“穆辰怎麼最近總是睡啊,以前好像沒那麼愛睡啊?!”

“是啊,最近他真是愛睡,大概是這裡太愜意了吧,他可能想把這幾年沒好好睡的覺,都補回來吧!”秦雨這樣揣測着,並不想去深究。

“要不下午,咱們一起去哪裡逛一下?”鶯蘿看了眼黎穆辰,淡笑着建議道。

“好啊,等穆辰醒來,我們就出發!”秦雨邊說邊拿着毯子往黎穆辰的方向去。

美好的天氣,完美的心情。今天註定是幸福的一天,鶯蘿美美的笑着,感覺像是偷來的幸福,如此難得。

黎穆辰醒來已是下午2點多,陽光正暖,微風。他睜開眼,感覺這一切美好那麼的不真實。

鶯蘿趴在陽臺上,耳朵塞着耳塞,懶洋洋的,陽光把她的發染成了金色;秦雨在院落裡澆着花,一隻蝴蝶總圍着她轉,她伸出手指,蝴蝶落在她的指甲;葉爸爸坐在石階上削着竹片,在低頭認真的編着竹簍;空氣中總夾雜着甜甜的香味,不用想也知道,葉媽媽正在廚房裡烘焙蛋糕。

這是最好的下午茶時間,幾個人圍坐在一起,喝着茶,吃着蛋糕,曬着太陽。人生若都能如此,怕是再也沒有遺憾了吧!

“穆辰,我們等會去集市上玩好嗎?”鶯蘿撐着下巴徵詢着黎穆辰的意見。

他想了一下,看上去懶洋洋的,沒什麼動力。“這個……我想想……”他故意拉長着尾音,一副爲難的樣子。

秦雨最先沉不住氣了,“去吧,大家都想去呢,去啦!”語氣連哄帶騙着,說實話她是真的很想去集市上逛一逛,順便買點東西。

黎穆辰調整了一下坐姿,輕笑道:“嗯,好吧,那就去吧,現在就出發唄!”

葉爸葉媽要留家招呼客人,所以就沒有一起。不過,葉媽再三交代鶯蘿,要她在集市上多買一些新鮮的菜。

集市上突然出現一輛跑車,引來了不少的圍觀。鄉下的一些年輕小夥還拿着相機拍照,女孩在看見黎穆辰下車之後,個個臉紅心跳的。

一下子,他們三人被集市上的人打量來打量去。黎穆辰

黑着臉,受不了這種小地方的髒亂,秦雨和鶯蘿倒是逛得不亦樂乎。

”老闆這雙鞋多少錢啊?”鶯蘿拿着一雙解放鞋,笑嘻嘻的問着。

“25塊,這鞋可結實了,喜歡就買一雙吧!”老闆熱情的吆喝。

“哎呦25太貴了,18塊啦,大過年的圖個吉利唄!”鶯蘿討價還價的架勢倒有模有樣的。

“好啦,拿去,以後多照顧照顧點生意啊……哎!坐這麼好的車,怎麼就那麼摳門了!”老闆嘀咕着看了看手中的解放鞋,又看了看門口那輛跑車,表示無法理解。

“穆辰,你快過來,試試這雙鞋合不合腳!”鶯蘿向不遠處冷眼旁觀的黎穆辰招了招手,而秦雨卻在一旁看着那雙解放鞋低低的笑着。

“啊,這鞋給我的?”他明顯很是嫌棄。

“難道你不喜歡,那算了吧,回頭我送給別人去!”鶯蘿撅着嘴假意生氣,餘光卻向黎穆辰瞟來瞟去。

“好了,好了,我試,我試還不成嘛!”黎穆辰就這麼站在把腳上的鞋脫了,然後把腳伸進了那雙解放鞋裡,感覺挺丟人,想他黎大少爺何時這樣狼狽個過啊!

“誒呀,很合適嘛,秦雨你覺得呢?”鶯蘿很滿意的徵詢着秦雨的意見,而秦雨只是頭冒黑線,乾笑了幾聲:“嗯,是挺……挺好的……”

雖然這鞋老土了一些,但是黎穆辰穿進去了之後,發現挺舒服的,而且心裡洋洋得意的很,所以試穿過後就沒捨得脫下。當然原本換下來的那雙鞋,就交給了鶯蘿拎着。

集市上的東西都是十分便宜的,鶯蘿打包小包的拎着東西,終於過了一把就狂購的癮,雖然所有的錢加起來還不如黎穆辰買一雙襪子。

黎穆辰和秦雨看上去也很開心,在集市上被擠來擠去的,他們臉上卻有掩不住的笑容。

“葉子給我零錢,我要買這個青蛙!”黎穆辰對着鶯蘿喊道。

鶯蘿和秦雨都一致的向穆辰投去鄙視的眼神,他卻拿着那個一跳一跳的玩具青蛙,不願鬆手,旁邊的幾個小孩都覺得這大哥哥不甚正常。

“快給我錢啊!”他再一次催促。

鶯蘿只好倍感無語的,把那隻三歲小孩纔會玩的玩具青蛙給他買下了。

“……”

對於,她們的白眼,黎穆辰一點也在意,反而面上更開心了不少。

……………………

凌月想着給鶯蘿一個驚喜,所以去的時候也沒有給鶯蘿打過電話。

“小月,鶯蘿家往哪邊走你知道嗎?”周君輕聲的問。

“不知道,她家地址我還是同學通訊錄上找到的,具體往哪走我還真不知道!”凌月不好意思的皺了皺眉。

“直走,在下個路口左拐!”歐陽濬冷冷的的聲音從後座飄了過來。

“你怎麼知道?”

“你怎麼知道?”

周君和凌月異口同聲的問道,臉上的神情出奇一致的詫異

歐陽濬看着車窗外的田野,說:“我猜的,我的直覺一向很準!”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記得這麼牢,明明只來過一次。除了苦笑,他無從解釋。

“切,那你算一下今天幾時有雨啊?!“周君笑着打趣,但是車卻是準確無誤的往歐陽濬口中的方向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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