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光着腳試着找回他
這句‘再見’一說出口時,鶯蘿心裡的落寞,竟排山倒海的襲來。她看着歐陽?f消失的路線,久久回不過神。
她只是嘴巴發苦,啞口無言。
這都是她早就預想到的,爲什麼真的來臨,她會這樣的悵然若失。看着手中那枚她拼盡全力得來的水晶戒指,她突然覺得那麼的刺眼。所以,她用力的想要把戒指拔下來,卻沒想到那戒指戴得這麼的緊。
鶯蘿幾乎是用盡了全力才把戒指拔了下來,她把戒指放進了自己的口袋。對着月光看着自己出奇紅腫的手指,恍惚了一陣。
接着她就擡步,帶着永不回頭的決絕,往自己的家走去。她不要可憐自己,只是一段糟糕的愛情,一定算不了什麼的。她可以很好,她不斷的自我安慰着。
不管怎樣狡辯,她身體裡似乎已經沒有了心臟,直到回家,鶯蘿其實一直是行屍走肉的。
站在自己家門口,看着那新裝的鐵門,突然想到歐陽?f淤青的手指。眼淚就這麼突如其來的決堤。
“葉鶯蘿,這是你的鐵門鑰匙,有個帥小夥叫我給你……”房東特別殷勤的把鑰匙遞給了鶯蘿。
鶯蘿不知自己是怎麼進的家門,對着那鐵門的門撬,她發了好長呆。也許他是真心的,真心的對她好,真心的愛她,鶯蘿這麼想着。
她跑了出去,跑進漆黑的夜裡。她忘了自己還光着冰冷的腳,什麼時候脫掉了自己的鞋,她都已經忘記。她不斷的奔跑,她應該要給自己一個愛他的機會。她要追上他離去的腳步,告訴他,她一直很愛很愛他。
可是無論她怎麼奔跑,她還是找不到他了,他的家在哪?他住哪?鶯蘿竟然一概不知道,突然發現自己從來不瞭解他。歐陽?f已經離開,走得太遠了,她追不上。
這個夜晚,鶯蘿的魂好像突然間,丟了。她光着腳,站在馬路上,只有霓虹燈和她作伴。冬天的風卻是這麼刺骨的冰冷,她和他的愛情,是否在這樣的夜晚,徹底結束了。
她一直往回走,忘記了腳的冰冷。馬路一個玻璃碎片,扎進了她的腳底,她都似乎沒有察覺,自顧自的走着。
她又自作多情了
鶯蘿帶着一臉的冰冷,回到了自己的範圍。她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發着長長的呆。她的手機突然響着,她快速的接起,可是對方傳來的聲音讓她很失望。
“葉子,現在你可以放心啦,再也不會有小偷進來??∥腋?闋暗奶?澳懵?飴穡俊鋇緇笆搶枘魯醬蚶吹摹?p>
也許他怕歐陽?f會抹殺他的功勞,當然黎穆辰最主要的還是,想聽聽鶯蘿的聲音。
“哦……謝謝。”她以爲這一切都是歐陽?f爲她做的,沒想到她又自作多情了。
她突然才發覺自己的雙腳又冷又疼,但她不予理會,讓這雙腳疼個夠,沒什麼大不了。
魚缸裡的兩條小金魚——小葉和小歐,倒是仍在歡愉的追逐。房間了一切都很和諧,只有鶯蘿顯得那麼的格格不入。
另一邊的歐陽?f,臉上淡漠而冰冷,彷彿突然又回到以前的桀驁。他心裡的火,無處發泄。他那麼的全心全意,而葉鶯蘿竟然可以如此的懷疑他的真心。
歐陽?f捂着自己生疼的胸口,他的真心被她的演技踐踏。葉鶯蘿竟然可以如此的不信任他。歐陽?f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他開始對自己那狗屁愛情,也滿臉的鄙視。
他發現自己成了一個小丑,他從沒想到自己掏心掏肺,愛着的葉鶯蘿,會這麼的不相信他。他苦笑着搖頭,心裡的愛恨交織。
歐陽?f腦海了突然有了一個賭氣的想法,——好,竟然你葉鶯蘿希望我和方清幸福,我就幸福給你看。
因爲這個突然的想法,也許他和鶯蘿永遠不會再有可能。即使有可能,那種可能也會變得很微小。
一段誤會,如果沒有能在合適的時機解釋,也許永遠只能是誤會。
她病了她的身邊再也沒有他
鶯蘿那一夜想了很多:有那一整座城的鶯蘿花;有那海上的日出;有在那次旅行中的親吻、擁抱以及歡喜;有那十指緊扣走過大街小巷的愉悅。
當然,鶯蘿的腦海裡也回想着歐陽?f和方清的總總,都帶着青梅竹馬的深厚。
所有的所有鶯蘿回想起來,都是笑着流淚。他給了她,一夜都想不完的記憶。有好的有壞,對鶯蘿來說都是很珍貴的回憶。
早上出門,再沒有人會等在那晨間的路上。鶯蘿帶着紅腫的眼,看着那路上陌生的一切,乾涸的眼淚,似乎又要有流出來的可能。她把頭擡的高高的,不能哭啊,這一切不都是她自找的嗎?
她知道自己沒有什麼資格哭,這結局是她要來的,也是她猜到的。
鶯蘿走在那條和歐陽?f走過很長時間通往學校的路,那裡什麼都沒有變,兩旁的柳樹還是一樣隨風搖動,天還是透亮,只是……就只是她的身旁沒有了歐陽?f;就只是她的手沒有人再會緊牽。現在她開始要習慣戴上手套,藏住冰冷。
突然這條路,又開始變得很漫長。她一個人行走的路,比這個寒冷的冬季來得更冷。
教室裡就屬凌月在鶯蘿耳邊最呱噪,可此刻鶯蘿竟聽不見一點外界的聲音。她只是盯着凌月多變的表情,不知道凌月到底在說些什麼,她聽不見。
鶯蘿拍着自己的耳朵,試着讓自己聽進點什麼。可是都無果,還是沒有任何聲音傳進她的耳朵了。也許是昨夜哭得太決絕,今天她的耳朵,纔會這麼安靜。
她乾脆把頭轉向窗外,外面的天氣,無風無雨,晴朗的很。爲什麼她卻覺得刺骨的冷。凌月晃着她的胳膊,嘴巴在說着什麼,鶯蘿只是看着,完全聽不到任何言語。
“鶯蘿,你怎麼啦?醒醒啊!”凌月不斷晃着昏迷的鶯蘿。
班裡的有兩個暗戀鶯蘿的男生,自告奮勇的把鶯蘿背去了醫務室。
黎穆辰在操場上看見了昏迷的鶯蘿。他從那兩個男生手上接過鶯蘿,就飛奔的往醫務室跑去,凌月竟追不上抱着鶯蘿的黎穆辰。
直到醫生給鶯蘿打上點滴,黎穆辰繃緊的神經才鬆懈了片刻。
“怎麼回事啊?葉子怎麼啦?”黎穆辰抓住凌月就問個沒完。
“我也不知道啊,一來學校,就不聲不響的,然後就暈倒了。”凌月被問得很無辜,她也擔心鶯蘿啊,幹嘛要被他質問。凌月氣鼓鼓的不再和黎穆辰交談。
“你去上課,葉子我照顧就行了。”黎穆辰催促道。
“好吧,你可給我好好照顧啊!”凌月只好識趣的離開。大概內心深處,凌月一直覺得黎穆辰比歐陽?f更適合鶯蘿。
“嗯”黎穆辰一直看着沒有一點血色的鶯蘿,對凌月悶哼了一聲。
凌月是一個不能藏事的人,所以一出醫務室就給周君打了電話“喂,君哥,我跟你講,鶯蘿暈倒了,現在在醫務室,看起來有點嚴重……”
“鶯蘿暈倒啦!怎麼回事?”周君的聲音很大,他只是想要讓歐陽?f聽見。
因爲歐陽?f從進教室那一刻起,就一直黑着那個臉,像是隨時要爆發的定時炸彈。歐陽?f身邊籠罩的低氣壓,周君一直不敢去觸碰。
周君猜歐陽?f的怒火,一定跟葉鶯蘿有關,所以他把聲音喊成夠歐陽?f聽到的分貝。
顯然歐陽?f有一刻的動容,卻很快恢復原來的冰山狀。
周君又把聲音提高了一倍“她現在在醫務室嗎?一個人嗎?”
凌月說過什麼,歐陽?f不知道,他只聽見周君意味深長的“哦”了一句。
難道——鶯蘿生病真的沒有人照顧,只有她一個人。歐陽?f腦海裡涌出了無數的擔心,莫名其妙的擔心,不是說好分手嗎!他幹嘛要擔心,他纔不要。所以他不斷的制止着自己衝過去的念頭。
終於,他還是不受控制的向醫務室跑了過去。動作那般的快,像是突然間想通,他必須照顧她,這是他願意做的。
可是看着醫務室那溫情的一幕時,歐陽?f徹底覺得自己可笑了。
只見此時,黎穆辰正用手探着鶯蘿的額頭,試着溫度,而且又幫她理了理碎髮。而鶯蘿嘴裡呢喃着不要走,把黎穆辰的手抓得很牢,像是永遠不願放手。
歐陽?f除了覺得,黎穆辰看鶯蘿的眼神噁心之外,也突然覺得自己的舉動可笑。他的擔心現在看來是一個可憎的笑話,他徹徹底底的死心了。
他轉身離開了,這是他的最後掙扎。
不過可惜的是,歐陽?f沒有聽見,鶯蘿呢喃着的名字都是他歐陽?f,不是別人。她想要抓住的手,是他歐陽?f,不是任何人。
可惜這樣的呢喃,歐陽?f也許再也沒有機會聽到了。
鶯蘿睜開眼時,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後了。黎穆辰趴在牀頭,大概是睡着。鶯蘿突然想到歐陽?f有一次也這樣,趴在過自己的牀頭,她聳了聳肩,驅除自己的胡思亂想。
黎穆辰驚醒着,有着那時和歐陽?f一樣的擔憂。鶯蘿對黎穆辰給她的關心,除了感激不知道還能做什麼“穆辰……謝謝,每次都是你……謝謝”
“傻瓜,我們之間謝什麼啊……”黎穆辰不喜歡她的見外。
鶯蘿低頭淺笑,黎穆辰對她的好,她真心的無以爲報。
“葉子,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不要了,我一點都不餓。”鶯蘿掀開被子就要下牀。
“你再躺一下吧,都還沒完全好。”黎穆辰關切的道。
“沒事,我不喜歡這裡的藥水味。”她還是堅決的下了牀。
黎穆辰實在拿這樣的鶯蘿,沒有辦法。最後,她還是回到了教室。
開始的暈倒,像是從來沒有在鶯蘿身上發生過一樣。此時的鶯蘿,又在聽課,又在做筆記,忙的騰不出一秒時間。
凌月再說過什麼,鶯蘿也好似沒有聽見的,拼了命似的做着手中的事情。爲什麼同樣是24小時,這一天卻對鶯蘿這麼的漫長,像是永遠過不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