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鶯蘿氣呼呼的坐了下來,半信半疑的打量着歐陽濬,在看到他挺嚴肅的樣子後,也不再懷疑了。【本書由】她拿起桌上的剪刀,安靜的剪着雜誌上的時裝。
儘量不去在意他,她連自己的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驚擾這種還算平和的相處方式。
歐陽濬看似在賣力的敲着電腦,只是他的餘光出賣了他。有一個問題一直堵在他的心口,想問又怕太過唐突,更怕的是她眼眸裡的冷漠。
…………
黎穆辰一直坐在,l雜誌社對面的那家咖啡廳裡。怒氣衝冠之後,他又想要留下。因爲他始終是無法灑脫的,她是他一切。除了她,他覺得自己一無所有。
明知道,自己這樣很可悲,穆辰卻不能控制的深陷其中。慘痛的過往,讓他變得有些偏執。葉鶯蘿是他苦尋的一抹陽光,一份溫暖;他喜歡把自己藏進暗處,但是因她卻也嘗試着習慣光線。
他點了一杯黑咖啡,這咖啡就像他的心情一樣,一片灰敗。這家店的名字叫喵星人咖啡館,咖啡廳有很萌態十足的喵咪。而黎穆辰旁邊位置上放的卻是隻可愛的牧羊犬,小傢伙緊緊盯着黎穆辰杯子的咖啡,表情好像有點嫌棄。
黎穆辰被它萌態十足的表情逗笑了,摸着它的頭寵溺的說:“hope,每次都只有你陪着我!這樣的我好像有點可憐,你覺得呢?!”此刻他臉上的笑容,逐漸被一種不知名的悲傷取代。
他無論走到哪裡,都是最璀璨的星辰,不斷有人望向他,甚至有幾個美女來來回回故意在他身旁放慢腳步。可黎穆辰卻總是無動於衷,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時間裡。只有這隻牧羊犬能給他慰藉。
鶯蘿依舊安安靜靜的剪着雜誌裡的時裝,而歐陽濬故作鎮定的時不時瞧她幾眼,目光看起來有些偷偷摸摸。
整個房間裡只有剪刀剪着紙的聲音,沉悶得容易讓人心跳加快。如果說最開始鶯蘿沒察覺到歐陽濬目光也許還可以相信。但是這麼長的時間裡,她難免感覺到不遠處是不是傳來的眼神,那眼神看得她臉頰。在心底,她咒罵了自己一聲,“真沒出息!”
她的頭越低越下,下巴都幾乎挨着桌面。手中的動作也開始變得很不自然,此刻心緒變得出奇的亂,而手指卻放在剪刀的鋒利處。鶯蘿的手好像碰到溫熱的**,乍一看她本能的驚呼“啊!痛!”。
桌上的剪刀還沾着的血跡,前一刻她竟然沒有感覺到疼痛。看來她真是個慢半拍的人。
歐陽濬在聽見鶯蘿的驚呼聲之後,剛忙上前,“你怎麼呢?”問時他眼睛已經落在了她正在滴血的手指上。
鶯蘿的脣色都開始變得慘白,這傷口她一旦在意,就會變得比想象中還要疼。這種疼痛夾雜着個人情緒,所以痛得幾乎忍受不了。
他很快速的拉着她,往辦公室裡面的洗手間走。如果不是被他拉着,鶯蘿還不知道這裡除了有衛生間,居然還有臥室,就連廚房都有,而且還是開放式的。原來他一直住在這裡。鶯蘿心裡嘀咕着:“沒想到還挺敬業的!”
思緒一跑向別處,疼痛也不自覺的減弱了許多。
歐陽濬把她被剪傷的手指,放在水龍頭出認真而仔細的沖洗着。表情很專注,動作很溫柔,鶯蘿心裡莫名的彆扭起來。她的眼睛又一次的無處安放,心跳也彷彿漏了幾拍。他的手指觸碰着她的手指,她一直相信十指連心。
這一刻的手指的觸碰,的確達到了心底。手指用力的一疼,拉回了鶯蘿飄忽不定的心緒,腦子瞬間一片清明。她輕聲的說了聲:“謝謝!”然後。迅速從他的手中抽出了自己正裂開着口的手。
“別動!”他沒有給她抽走的機會,繼續沖洗了幾下,就拿着乾的毛巾幫她擦乾血水交融的手。
歐陽濬不顧鶯蘿一臉的茫然和不自在,拉着她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你等一下,我去拿藥箱!”平淡的語氣,冷冷的眼神,卻慌慌張張的腳步,她真是猜不透他。
這感覺很奇怪,好像兩個人只是表現的陌生,其實一直都很不曾走遠。鶯蘿努力不讓自己這麼想,所以拼命的搖着頭,驅散這種自以爲是的怪誕想法。
手指的疼一跳一跳的,好像在痛着卻又彷彿什麼都沒有。
不遠處傳來了,哐當哐當的聲音,聽得出是歐陽濬在翻箱倒櫃。鶯蘿用手抓着受傷的手指,準備站起上去看看怎麼回事,卻看見急匆匆拿着藥箱向她走來的歐陽濬。
他的焦急很真實,鶯蘿怔怔的不怎麼敢相信。她不容許自己現在自作多情的以爲,歐陽濬的焦急是爲了她。
“坐下,我幫你包紮一下,發炎就不好了!”歐陽濬語調很冷,這讓鶯蘿清楚她開始的在意,是那麼的多餘。
她看着那些紗布一圈一圈的繞着她的手指,這種包紮方式看起來很滑稽,但鶯蘿也沒心情去笑,只是因與他突然間的紀念距離而尷尬着。
歐陽濬也不去在意她的僵硬,自顧自的說着:“你怎麼不是傷了手臂,就是傷手指啊?!真有夠笨的!”鶯蘿怎麼聽,怎麼感覺這話帶着親密,又有一些曖*昧,總之感覺怪怪的。
不過,她真的很不喜歡被別人說成‘笨’,要知道她可是出了名的學霸。一想起學霸這詞,鶯蘿的腦海裡居然涌現了,高中那會的排名榜上歐陽濬永遠位列最顯目的位置——倒數第一,那時候鶯蘿總在榜首而他總在末尾,距離總是那麼遙不可及。
“你笑什麼?”歐陽濬擡頭便看見鶯蘿發着呆傻笑的模樣,他斷定這笑不是爲他。因爲每次見到他,她就面無表情,這樣的她不可能會爲他笑的。
這樣想着便生了悶氣,包紮的動作不自覺的變得有些粗魯。
“啊,痛!”鶯蘿忍不住喊出了聲,她狠狠的瞪着歐陽濬,只見他把那紗布的兩邊用力一拉,好像要把她手指勒斷似的,如此面目猙獰的打了個死結。
鶯蘿有想罵人的衝動,怎麼會有這麼莫名其妙的人。正呲牙咧嘴的想着罵人的詞語,卻聽見歐陽濬優雅的說道:“好了,別太感謝我,也不要太感動,我這個善良慣了,最討厭聞血腥味了!”
突然,胸口很是鬱結,敢情他這麼賣力的幫她,單純只是聞不慣血腥味。鶯蘿心裡好似有點失望,她努力讓自己忽略這種不可以有的感覺。
“現在我的手受傷,這雜誌我恐怕剪不了,您覺得呢?”她雖然用了尊稱,但是表情是很嫌棄他的。
“你不是還有一隻手嗎?”歐陽濬指了指她的右手。
這麼一指讓鶯蘿氣得差點沒被過去,心裡在咒罵:“這個沒良心的,挨千刀的!”早知道以前就讓黎穆辰拿那酒瓶往他頭一砸算了,免得這一刻還得被他呼來喝去。
“我的右手還沒完全好,不適合幹活!”她撇了撇嘴側着身子懶得看她,從歐陽濬那個角度看去她氣鼓鼓的很是可愛——可憐沒人愛。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自己剪嗎?”歐陽濬說話的語氣冰冰的,但是眼裡卻有藏不住的笑意,只可惜鶯蘿側着身體沒看見。
鶯蘿沒想到歐陽濬會變得這麼不可理喻,她本來心裡就有怨氣,現在手指又不小心被剪傷了,再加上歐陽濬這冷冰冰的話語,實在讓她怒火攻心了。
只見她吐着氣試着壓下心裡的怒火,可是怎麼想怎麼來氣。“你到底要怎樣啊?你是故意爲難我的對不對?那麼多的時間,你爲什麼要偏偏挑今天?我這一年裡一次家都沒回過,好不容易盼到了假期,你又來這麼一出。現在我手受傷了,爲什麼還有勉強我?沒錯,這裡你說了算,連我主動解約你都覺得是在冒犯你!你怎麼會是這樣樣子,!!!”
鶯蘿憤怒的質問完心底所有的怨氣之後,她整個都好像掏空了。大概這一通說完之後,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只是就這麼脫口而出了。
然而,歐陽濬卻被她如此的不滿嚇到了。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開始有那麼點動容了,“你覺得……我很過份嗎?”這是詢問的意思,聽上去還挺誠懇。
鶯蘿被他這麼一問,倒有點答不上來,氣勢一下子弱了下去,聲調有所下降的說:“當然過分了……我的手都傷成這樣,還想讓我幹活……太黑心了!”後面幾個字說得異常小聲,但是耳尖的歐陽濬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你說誰黑心呢?不想活了是吧!”說着歐陽濬像拎小雞一樣把她拎了起來,表情凶神惡煞,好似要把她揍一頓的趕腳。
鶯蘿就這樣騰空着,拳腳並用的一頓亂踢,卻奈何手短腿短怎麼也傷不了他分毫。
歐陽濬笑得一臉的得意,眼裡滿是對她手短腿短的嘲諷。他看似很享受這種欺負她的感覺,連嘴角笑的弧度都大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