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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鶯蘿不再是肥胖的,應該說再也找不到一絲多餘的贅肉。現在的她,瘦得很單薄,如若她不展露微笑,容易讓人猜出淡淡的憂傷。以前胖的時候,無論她怎麼難過,別人看起來那感覺都是喜慶的。
許許多多的人都喜歡以貌取人,就連悲傷,如果發生在一個肥胖的女生身上,旁人看來都難免覺得搞笑;可是如果是一個瘦弱的人,旁人便多少會心生憐憫。
倒也不能說那樣有多不公平,因爲每個人都有自我判斷的權利。別人的目光,只是別人。無論胖還是瘦,美還是醜,其實只有自己是自己的。
就像此刻的周君,他無意間看了一眼鶯蘿,竟覺得這個被歐陽濬忘了的人,有點可憐。如果是以前那個胖胖的葉鶯蘿,也許此刻的他不會有這樣的同情。
周君突然踩着滑雪板,滑向了葉鶯蘿,他只是想要跟她打聲招呼,但是黎穆辰卻擋住了他的去路。
“黎穆辰,你讓一下好嗎?”
“不讓,你想幹嘛?”黎穆辰冷冷的撇了一眼周君。
“我不想幹嘛,就是想跟鶯蘿打聲招呼而已,怎麼,這你也管得着!”周君以前看黎穆辰就不爽,所以說出來的話也難免不那麼客氣。
“離她遠一些懂嘛!她不想要什麼你的打招呼!”黎穆辰依舊把身體擋在了周君的前面。也許黎穆不讓周君靠近鶯蘿的原因——周君的死黨是歐陽濬。
鶯蘿倒是主動向周君滑了過來,雖然滑得並不穩當。“hey,周君,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她主動向周君伸出了手,微笑的樣子很真誠,沒有任何假裝的成分。
“是啊,好久不見!你越來越漂亮了,差點沒認出你!”周君握着了鶯蘿的手,然後向黎穆辰投去了得意的目光。
一旁的黎穆辰氣鼓鼓的。他想要拉着鶯蘿離開。“穆辰,你自己去那邊滑吧!我跟周君有些話要聊!”
“你跟他有什麼好聊的?”黎穆辰拽着鶯蘿不願放開。
“別這樣好嘛!我真的有事情跟他聊……”鶯蘿不解的看着孩子氣的黎穆辰。
終於,黎穆辰還是甩開了她的手,生着悶氣般的拼命在雪地裡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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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蘿。你想跟我談什麼?”周君在黎穆辰走遠後,才輕聲的開了口。
“談凌月,也談談你!”鶯蘿無比真摯的看向周君,她一直堅信周君是愛着凌月的。
“我和她可能再也沒有了機會,她看似已經不需要我了!”周君苦笑了一聲。
鶯蘿發現以前那個陽光開朗的少年,居然也染上了憂傷。再也沒有是站在原地不動的,即便自己不想動,也會被旁人牽動,最後都只好不得已接受着現在的改變。
“此刻的你是不是爲她而來?如果是那就記得堅持吧!她是一個嘴硬卻心軟的人,只要你是真心的。你們就一定會有機會的!”鶯蘿帶着試探的語氣的說着。
“爲什麼對我說這些?你應該是站在凌月那邊,和她一樣討厭我纔是啊!”周君的記憶中葉鶯蘿和凌月從來都是一體的。
“答案就是……她心裡有你……我依舊只站在她那一邊!”說完這句話鶯蘿就慢慢滑向了黎穆辰的方向。
“那歐陽濬你放在心裡嗎?”周君對着逐鶯蘿遠去的背影說。
鶯蘿也許沒有聽到周君最後那句話,或者聽到了,她只是選擇沉默的迴避。她揚起了最完美的笑容,滑向黎穆辰。可那笑終究是缺少靈魂深處的東西,達不到她真正的心底。
愛情在殘酷的時候反而最溫柔,記住了曾經的殘酷,當然也會銘記當時的溫柔。
一個偌大的滑雪場,她背對着歐陽濬滑向了黎穆辰。這一切都是當時深陷其中的她,想不到的以後。
而此時的歐陽濬,卻只是冷眼旁觀的看着鶯蘿經過她。走向另一個的懷抱。他不自覺的摸了摸脖子上的戒指,原來他感動一瞬間的心痛。
“濬!濬!……”周君在歐陽濬耳邊喊了幾聲,他才從恍惚中回過了神。
“幹嘛啊?!”歐陽濬心虛的聲音都加大了幾分。
“我問你幹嘛哦!這麼認真的發呆!”周君詭異的打量了歐陽濬幾眼。
歐陽濬露着些微的尷尬,轉移着話題的說道:“少羅嗦,我們比一場,怎麼樣?”
“比就比。我還怕你!”
說完,兩人就蓄勢待發的拼命的滑動起來,兩人的速度都很快,而且看起來一樣的專業。
葉鶯蘿對於滑雪這樣的運動項目,還不是很熟悉。再加上她右手還沒完全痊癒,平衡上多少會有所障礙。如果不是因爲想要一場發泄,膽小的她不會傻愣愣的站在這裡,做這麼陌生的事。
她無意間失了神,滑着滑着,就往那個陡坡處翻滾了下去,那坡度極大,雖然沒有多大風險。但是若滾下去的是右手還沒有痊癒的葉鶯蘿,應該是很嚴重的事情。
果然雪上都染上她的血跡,那剛好的傷口又再次裂開,那傷口依舊觸目驚心。
鶯蘿臉色很慘白,這種撕裂的疼痛,原來是這麼清楚的感覺。她沒有叫喊,只是拼命的咬住了嘴脣,她不是一個懂得喊疼的人。
在看見鶯蘿翻滾下去的時候,有一個人義無反顧的衝了下來,雖然有點遲,但是他是第一個抱着她的人。那着急的表情是真的,可鶯蘿忘了擡頭看一眼。
“你沒事吧?”歐陽濬握着她流着血的右手,那血順着他的掌心滴落,和白雪融爲一體。
她來不及回答他,就被黎穆辰快速的接在了懷裡,然後大步流星的抱着她離開。
鶯蘿沒有回頭看歐陽濬,因爲她只怕回頭後,會再一次的執著。她猜歐陽濬之所以會衝下來,不是因爲她是他的誰,只是因爲他碰巧看見了而已。
可是一切都只是葉鶯蘿的猜想而已,她只不過是不想與他再有任何沒必要的牽連。
歐陽濬並不只是碰巧看見鶯蘿翻滾下陡坡,應該說從一開始,他的目光就一直未曾離開過她的視野。
不過,即便他如此在意她,他也不會讓自己承認這種奇妙的感覺。他是高高在上的歐陽濬,不是誰都有資格得到他的在意。
更何況可以如此囂張抱她離開,不是他歐陽濬。黎穆辰可以爲葉鶯蘿流淚,但是歐陽濬卻知道自己絕不會爲一個女孩流淚。所以,在一切都還來得及的時候,他瀟灑的收了手。
“濬,你不跟去看一下嗎?”周君認真的打量着身旁的歐陽濬,此刻歐陽表情太過深不可測。
“爲什麼?她跟我有關係嘛!”歐陽濬揚起一抹譏笑,擺出了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周君實在覺得這樣的事情太好笑,“哼,哈,你真的失憶了,對嗎?”
“你想說什麼?”歐陽濬看着葉鶯蘿消失的方向,留給周君一個冷漠的側臉。
“沒什麼,只是覺得遺憾!覺得有的人很可憐……”周君也順着歐陽濬方向的看出,發出輕輕的感嘆。
“你到底在說誰啊?”歐陽濬本就煩躁的很,哪裡還聽得下去周君的陰陽怪氣。
看着凌月和齊峰急急忙忙離開的身影,周君選擇了沉默。他答應過凌月,不摻合歐陽濬和葉鶯蘿的事。而開始只是他一時的口誤,又或許是同情心作祟。
“沒有誰,隨便說說而已!你還是別把你的許婷冷落了……”周君看向那逐漸靠近他們的許婷,嘴角輕輕的冷哼了一聲。
歐陽濬其實對許婷根本無感,只是找不到記憶的線索。這是他唯一的稻草,所以便別無選擇的試着抓住。
“濬,鶯蘿受傷了,我們也去醫院看望一下吧!”許婷臉上露出了焦急的神情,配上她完美的鵝蛋臉,真是絕了。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歐陽濬冷冷的甩出了這幾個字,就繼續往前滑去,心情看似完全沒有被鶯蘿的意外所影響。
許婷也馬上跟了上去,抓着歐陽濬的手,緊皺着眉頭道:“手怎麼啦?怎麼又怎麼多雪?”她那心疼的模樣,連一旁的周君都覺得心疼了起來。
“沒事,不是我的血!”說完歐陽濬就拿出手帕,拼命的往手心擦了起來,可是卻怎麼也擦不乾淨,心情越發的煩躁。
最後,他氣憤的把手帕往垃圾桶一丟,隨後就走向了洗手間。歐陽濬用着洗手液用力的喜歡,但着一種濃濃的怒氣。
一出洗手間,歐陽濬就對着許婷說:“既然你想去醫院看她,那就去吧!反正在這也無聊……”
周君忍不住笑出了聲,他的兄弟他多少還是瞭解——口是心非,歐陽濬的最大特點。
“老周你笑什麼啊?”歐陽濬黑着臉冷冷的瞥向了笑嘻嘻的周君。
“沒什麼……沒什麼……走走……”周君急忙收斂住笑容,一臉正經的跟着歐陽濬的步伐。
許婷眼裡有着濃濃的狠戾,此刻的許婷恨不得葉鶯蘿從這個世界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