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銘是在第二天早上十點鐘的時候,被張佳雪給搖醒的。
羅嶽韋是凌晨五點的時候才帶着不安的情緒瞌上了雙眼。
這一夜羅嶽韋想了很多,這次的錯是他,這他一點都不否認。
“都怪自己當時衝動,怎麼會想着去打他呢?”
“幸好人沒個好歹,自己當時明明是想拿石頭砸地嚇嚇他來着,怎麼就不偏不倚的正中他後腦勺呢……”
“哎,不想了不想了,等他醒來時給他好好道個歉吧,原諒不原諒的那都是他的事,可、可他要是告到學校那邊……那自己不就…”
衛銘是在第二天早上十點鐘的時候被張佳雪給搖醒的……
張佳雪的舅媽因爲不小心劃傷了腿,一向謹小慎微的老人家爲此擔憂了好一段時間,吵着鬧着說要是不來醫院坐坐是怎麼也放心不下的。
張佳雪看望過住院的舅媽後轉身欲走,正對上買早點回來的熊小偉,接着目光不知怎麼就落到了正爬在身旁病牀上沉睡的羅嶽韋身上……
繼續向上看,瞅了半天,張佳雪終於確認了自己沒看走眼。
對!那就是衛銘。
身子嬌小的張佳雪帶着自己也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激動心情,三步並做兩步的跨到羅嶽韋身前,更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掀起了比自己高大許多的羅嶽韋,接着對還正處於昏迷狀態的衛銘來了個翻江倒海式的乾坤大挪移……
眼淚就着張佳雪的眼眶梨花散雨似的噴射而出,口中夾帶着傷感少興奮多的話語激動潑出,“衛銘,嗚嗚嗚…衛銘,哈哈哈哈,衛銘衛銘!你快醒醒啊!你快醒醒啊!不醒更好啊……”
霍的一下衛銘坐了起來,眼中的憤怒毫不掩飾。
當時爲北京時間,上午十點整……!!!
張佳雪顫抖着雙手撥弄着電話,把老師同學一個個的統統都叫了過來,嘖嘖,那神情,那語氣,與其說是見到自個兒同窗躺病牀上的擔憂,倒不如說更象是惡意的幸災樂禍。
張佳雪腦子轉的很快,一看到頭上綁着紗布的衛銘和旁邊的羅嶽韋時,立馬就把前些天籃球賽上倆人莫名的敵對事件聯繫了起來。
很快衛銘所在的病房就被火速趕來的人羣圍了個水泄不通。
張佳雪每見一個人,必把自己的猜想和着她妄自加入的修飾語連珠帶炮的,毫無保留的傾瀉而出。說到最後這都已經成爲一個公認的既定事實了……
熊小偉扯扯餘志鵬的衣角。
餘志鵬扭臉看他,小子臉上的表情分明在說,“乖乖咧……這死女人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啊……”
回熊小偉一個苦笑,餘志鵬讓陳平、劉鑫倆人把他拉門外面去。
一會兒這裡保不齊會有一翻折騰,照熊小偉這不肯吃虧的個性,天知道他待會兒能做出什麼超人意料的糊塗事兒。
自是人一多就鬧騰,衛銘所在的病房此時是圍滿了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像是炸開了鍋般的好不熱鬧。
馬上就有幾個護士站在病房門外嚷嚷,“喂,你們都幹嘛呢這是?都別擠拉!快,出來出來,”一邊疏散着房間裡的人一邊不滿的繼續嘟嘴,“真是的,把醫院都當什麼了?這麼吵,有沒想過別人吶?”
等到把人都推搡出門外了,其中一個看起來有些年紀的護士說,“行拉,沒什麼事的話都回去吧,”說罷看了眼正坐病牀上尤自皺眉頭揉着太陽穴的衛銘,轉過頭來又說,“病人剛醒,需要安靜和休息,你們明天再來吧,”還是不甘心的又補一句,“下次別一下來這麼多人!”
看着掐腰一臉門神相的幾個護士,大家夥兒你看我我看你有些乾瞪眼,最後還是同行的一位老師先開了口,“同學們,你們都先回去吧,”說完衝張佳雪和另外倆學生會幹部使了個眼色,又說,“這裡今天我先給看着。”
等到人都走光了,這位年輕的女老師開始轉身往病房裡走,中途,碰上那幾個門神的兇眼不禁渾身都哆嗦,隨即衝她們討好的笑笑。
爲首的那個老護士“哼”了一聲,說,“再吵就給我滾蛋。”
人終於算是走了,長長的呼口氣,衛銘摸着發痛的腦袋仰躺在病牀上,睜着一雙大眼睛愣愣的盯着天花板,這時記憶纔開始一絲絲的曼上心頭。
斜眼瞄羅嶽韋,倆人的眼神相觸。一個不好意思且又心虛的看向別處,一個扯着嘴角輕笑起來。
似是一瞬間理順了什麼,又或是答案在自己的接受範圍,衛銘開始覺得塌實和安穩起來,這麼說,自己現在好象佔着主動權。
張佳雪指着羅嶽韋對女老師說,“老師,就是他!都是他們外國語學院乾的好事。”神情活脫脫一個撒嬌告狀的小學生。
女老師先不看羅嶽韋,坐到衛銘身邊,關切的問他,“衛銘啊,誰把你弄成這樣的啊?”
羅嶽韋的手心就開始出汗,同樣緊張的還有餘志鵬,接下來的幾秒對他們來說好象是等待判刑一樣恐慌而漫長。不自覺的看衛銘那小子,羅嶽韋發現他竟在笑,那笑讓自己心虛的怦怦直跳。
“一羣流氓要我給他們錢,我沒給就被打成了這樣,幸好羅嶽韋同學及時出現救了我……要不然……”鎮定、自然而又幹脆的說出,衛銘瞅着羅嶽韋,依舊笑的很有內容。
衛銘的話像是晴天霹靂,把幾個人都驚在原地。
張佳雪有些氣惱的說,“衛銘你瘋……”
衛銘眼神凌厲的瞪她,阻止這個女人繼續的囂張氣焰,張佳雪心裡那點花花腸子大家都明白。
腦子又開始刺疼刺疼的,衛銘一邊揉一邊觀察身旁人的臉色,有失望泄氣,還有驚異和發窘,無論哪種都使他忍不住的有些得意。
不得不說衛銘這樣做還是有原因的,一是越來越煩感張佳雪那抓住點機會就要至人於死地的無理取鬧;二來,自己以退爲進,賭的就是羅嶽韋的剛直強硬,今天自己放他一馬,雖不指望他能感恩戴德,但起碼也不要再無故找自己麻煩了,希望羅嶽韋如自己所想,是個有血有肉的爺們兒。
衛銘想的不錯,羅嶽韋確實是個爺們兒,而且比他所想的還要有血有肉的多。可畢竟倆人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所以在想法上還是有出入的。
衛銘這邊無非是想着你羅嶽韋以後別再找我麻煩了,這次的事兒我認栽。
羅嶽韋這邊卻是感覺自己非常窩囊的,衛銘那眼神兒讓他不舒服。羅嶽韋有些自虐的想,自己當時真沒種,都不敢承認打了衛銘這事兒。
自此,羅嶽韋一直都感到有些過意不去,總覺得欠了衛銘點什麼,思前想後,還是去給他當面道個歉比較好,羅嶽韋本能的感覺這樣他的自責感就能消除了。羅嶽韋給自己找理由,這樣他就不欠衛銘什麼了,哈!
羅嶽韋去過醫院好幾次,可都沒有找到和衛銘單聊的機會,心裡不服氣的想,“嘿這小子怎麼這麼受歡迎??白天黑夜的身邊從來就沒離開過人兒。總是有女生過來探望他,他吃的喝的用的從沒斷過,還花樣曾出不窮的。”
羅嶽韋等的不耐煩了,今天無論如何也得找衛銘說說不可,“他身邊有人的話就先給爺閃一邊去吧,或者哥們兒我五花大綁的把他弄到一偏僻小地兒談談也成。總之今天非說清楚不可,憋死我呀!”
“哎?人呢?”剛去過WC連洗過的手都還沒幹的羅嶽韋在上衣蹭着,瞪着原來躺着衛銘的那張病牀自言自語。
“咦?衛銘呢?”有人發出了同樣的疑問。
羅嶽韋轉身,看到了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幾個女生。
這時有個護士來查房,羅嶽韋就走過去問。
護士說了,衛銘剛走,他出院了,還是自己辦理的手續。
羅嶽韋急忙追出去,心裡帶着點興奮。
向來眼尖的羅嶽韋一出醫院大門就瞅見了衛銘,他站在馬路對面的公交車站牌底下,看樣子是在等車了。
“衛銘!衛銘!”羅嶽韋揮着兩隻手大叫,樣子怪傻的。
這會兒車流還挺多的,車子穿行的聲音很大,加之衛銘心裡有事兒,所以壓根兒就沒聽到有人在叫自己。
等的公交車來了,衛銘最先擠了進去。
今晚“sex night”火暴異常,老闆鄭軍威脅衛銘說如果他再不來的話就走人好了,鄭軍瞭解衛銘。
經鄭軍的口,衛銘今晚鐵定會來跳舞的消息就這麼在圈兒裡傳開了,有段日子沒瞅見衛銘了,很多人都是爲了一飽美人的豔麗舞姿而特意趕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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