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衛銘鬆了口氣,看來剛纔自己擔心的問題已經找到了緩解的出口,可是爲什麼羅嶽韋還是這麼一臉的愁容呢。
“王娜是要把孩子打掉嗎?”想起了剛纔羅嶽韋向自己借錢的事,衛銘以爲事情是這樣發展的。
“沒有!”羅嶽韋馬上否定了衛銘的猜測,一臉堅定,“王娜不會把孩子打掉的,她很肯定的告訴我,她一定會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的。”
“那?”衛銘想不出還有什麼問題了。
“這個死女人!”羅嶽韋心裡很彆扭,“爲什麼每次都是事情到節骨眼兒上了才知道要找人幫忙?她以爲自己很行嗎?”
“啊?”
羅嶽韋沒有理會衛銘,自顧自的說着,“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每次都是到了最後關頭纔想着要找人幫忙!她怎麼就一點不爲自己多考慮考慮!朋友是拿來幹嘛的?我是拿來幹嘛的!出了事兒她就不能早一點找我,非得等到自己實在是解決不了了纔會想着去向別人求助!她一個女的以爲自己很行啊??總是這樣!”
這下衛銘明白了,趕緊問,“王娜那邊出什麼事兒了啊?”
平復了一下情緒,羅嶽韋接着說,“王娜和她男朋友同居有一段時間了,現在那混蛋玩失蹤,那屋子就住了王娜一個人,本來他們倆平時的開銷都是王娜在負擔着,沒懷孕的時候她還可以去打工,可現在呢?眼見她的肚子是越來越大,還叫她怎麼去學校,怎麼去打工賺錢?”
想起剛纔電話裡王娜抑制不住的委屈,羅嶽韋真的很心痛,那個無良黑心的房東,一看王娜交不起房租又挺着個大肚子,馬上說要她搬走,一點餘地都沒有給留。
衛銘聽着羅嶽韋斷斷續續的解釋,慢慢也清楚了些,看着他越來越高漲的負面情緒,也就沒有再多問什麼,先到了王娜那裡看看再說吧。
倆人打了個車,羅嶽韋一個勁兒的叫司機開快些,恨不得馬上奔到王娜身邊。
來到了王娜住的地方,她已經把屋子收拾的差不多了。
本來羅嶽韋的意思是他來把房租給交了讓王娜接着住,可王娜想,張斌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自己一個人住這麼貴的房子,要是換以前還行,可現在情況畢竟不同麼,還是換個便宜點的吧。
羅嶽韋是個急xing子,做事情雷厲風行的,說什麼馬上就會去做,見王娜也沒有留下來的意思,狠狠的瞪了房東一眼,拿起地上已經打包好的東西扛起來就往外走。
話不多說,一腳差點把門給踹壞,房東是個特勢利的中年婦女,欺軟怕硬,一看來了個這麼兇狠外兼身行高大的年輕小夥子,像送瘟神一樣的期盼着他們趕快走,哪裡還敢再多說什麼呀。
衛銘也不墨跡,拎起剩下的東西緊隨其後。
王娜不好意思的把挎包放在肚子前面,住處的樓下有一面大鏡子,經過的時候專門看了一眼,嘆氣,王娜心想,“都三個月大了啊,已經不能再像之前那樣,拿一個包包就可以遮擋一下了。”
三個人來到樓下,羅嶽韋看着挺着肚子一臉憔悴的王娜。
剛纔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接踵而來的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愧疚感,羅嶽韋真的很自責。
這段時間因爲自己忙着考試,竟然如此的忽略了王娜,她說沒事自己竟然還真就信了,想到這羅嶽韋真想給自己一拳頭!
從來沒有過的狼狽,對於現在的王娜來說,身心都在經受着一種前所未有的折磨。
學校那邊怎麼辦?家裡那邊怎麼辦?等孩子生下來了又該怎麼辦?最最緊要的是在孩子生產之前的這段時間該怎麼過?這一系列的問題,都像是針一樣的刺向王娜的心,一下一下毫不留情。
張斌的失蹤,手頭的錢也已經花完。
向家裡要?什麼理由?向同學借?現在自己這個樣子要怎麼去見人?
終於再也沒有了支撐的力量,看着轉過身來的羅嶽韋,似乎找到了一絲希望的溫暖,可是爲什麼淚再也不能停留在眼眶,爲什麼突然覺得連呼吸都開始停滯,胸口悶的像漲滿了氣,身體怎麼會不自覺的發抖,爲什麼臉夾滑落的淚水這般冰冷,滋味也是這般的苦澀……
羅嶽韋向前邁了幾大步,一把將王娜緊緊抱起,懷中的這個女人還在不停的瑟瑟發抖。
羅嶽韋痛苦的想着,把一個人的心擊打到如此不堪重荷的地步,究竟需要多大的外力?
此情此景讓一旁的衛銘看的失了神,雖說跟王娜關係不是很要好,但也沒有要袖手旁觀坐視不理,實際上衛銘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最後王娜沒有再另外租房子住,她搬到了衛銘那裡,起初王娜是不同意的。
不擔是考慮到衛銘那裡本來就小,倆人住的話擠不說日常起居也會不方便,而且最不願意的是給衛銘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並且那裡離學校很近,萬一被人看到了除了自己不好說以外衛銘怎麼辦?
對於王娜擔心的這幾點衛銘有自己的看法,現在忙着要考試還要給羅嶽韋做指導,早已抽不出空去酒吧打工了。現在正好王娜有需要,就暫時先住到自己那裡,而自己可以回學校的宿舍,並且自己租的地方離學校還很近,王娜要是有個什麼事也可以馬上照應着。
王娜還想再推辭,被羅嶽韋攔了下來,他覺得衛銘這個主意很不錯,雖然說租個房子要不了多少錢,可是能隨時照顧到王娜纔是當前最要緊的。
羅嶽韋衝衛銘感激的笑,可這會兒嘴卻變笨了,想了半天也才只說了一句,“謝謝了啊哥們兒!”
衛銘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因爲自己本來就想着要搬回宿舍住一段日子的,自己住久了心裡時不時的也寂寞些,特別是最近,不知是不是跟羅嶽韋在一起時間有些長了,每當給他做完指導,自己一個人回到空空的小屋的時候,總是會有一些落寞。
衛銘的心裡有絲燥熱在輕輕浮動,剛纔羅嶽韋的那個笑有些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