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遜被閻謹這番話一噎,竟然也一下說不出話來,偏偏閻謹那混蛋說完還很是惋惜的搖搖頭,一臉可惜。那神態猶如來自天堂的神帝,讓人只能仰望聽從。
只聽他說道,“威爾遜先生讓我很失望啊。”
威爾遜當時都無語了,完美的表情開始龜裂。
“不過你對我們夫妻二人的關懷着實讓我感動,我這個人從來都知恩善報,將來一定準備一份大禮送給威爾遜先生。”
閻謹笑得張揚,說的話也讓人挑不出毛病,如果不是他說話的時候,一雙如狼一般嗜血幽深的黑眸緊緊鉗住威爾遜,他差點也會信了他的話。
等他再反應過來,就見着溫暖被閻謹拉着往外走,她們背影很快消失在視野裡。
狠狠的一拍桌子,將桌上的碗筷菜食全揮開,聽着那些碗筷破碎時美妙的聲音,他剛纔有些顫抖的心才漸漸安定下來。
這個時候他纔不得不承認,閻謹真是個狠角色,那樣壓迫心神的眼神竟然也能讓他有片刻的失神。
即便是面對着家族裡的族長,他也從來都是狡猾得像是泥鰍讓人恨得牙癢癢,他卻毫髮無損,什麼時候他居然也來回屈居人下了?
站起身來理了理因爲長時間久坐皺着的衣服,完美的聲線招呼來服務生,“把這些東西清理一下就可以關門了,明天開張。”
另一邊,面對閻謹的溫暖就沒那麼好受了。
車廂裡除了她們兩個就沒有其他人,閻謹一直帶着笑意的假面也完全卸了下來。
此刻他的表情,非常臭!
猶如結了一層寒冰,冷着臉一言不發的開着車,若不是緊緊握着方向盤的手泄露了他此刻不滿的情緒,溫暖差點以爲他是個長的很像閻謹的機器人。
狹小的車廂有些沉悶,不知是不是閻謹開得有些快的原因,溫暖只覺得心跳有些快,有些喘不過來。
難受的握住胸前的安全帶,另一隻手握住車頂上的扶手,終於忍不住開口,“你開慢一點。”
閻謹冰冷僅是朝着側邊的溫暖掃過去一眼,就在溫暖不禁懷疑他是不是沒有聽到她的話的時候,車速這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了下來。
“你開那麼快做什麼,想出車禍嗎?”才一放鬆下來,氣息也順暢多了,溫暖就忍不住朝着身邊的人大聲吼道。
“原來你也會怕?”毫無波瀾的聲線,像是平淡的敘述事不關己的事情,閻謹冷漠的表情讓溫暖一陣火大。
這個人,總是陰陽怪氣,真的是讓人很討厭。
溫暖皺着眉頭,正想再多罵他幾句,不想他下一句話就讓她整個人愣在那裡一句話也不敢說。
“或許我應該用鐐銬把你鎖在家裡,好讓你乖乖的不會趁我不注意就出來跟不同的人男人約會。”
閻謹的聲音很冷,又像是敘述一般,最後一個字尾音上揚,似乎真的在考慮這句話的可行性。
溫暖聽完渾身一抖,光是想象到自己腳上被所傷鐐銬的場景她就要崩潰了,更讓她崩潰的事實是,閻謹真的做的出來這種事。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溫暖像只暴怒的母獅,衝着閻謹咆哮反抗着,如果不是她因爲害怕顫抖的身子,這樣的咆哮應該更具有恐嚇力。
閻謹猛地一打方向盤,將車身停靠在路邊。
這才整個人轉身朝溫暖看過去,他眼神冰冷而陰鷙,有着滔天怒火在燃燒!
早上發現溫暖不願給他生孩子的憤怒還未冷卻,就又發現這女人私下和威爾遜約會吃飯,他怎能不生氣?!
“我不能怎樣對你?”陰沉沉的說着,閻謹修長有力的手指捏上她肩膀,用力之大,彷彿能把骨骼捏碎。
這個女人,他還沒跟她計較到底呢。
溫暖身子還有些抖,那咆哮的一瞬間,猛地奪眶而出的淚水還噙在眼眶沒來的及擦去,偏偏面上還故作出兇狠的神色,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哀鳴的小獸,好不可憐。
看到這樣的溫暖,閻謹心一跳,下意識想把她攬入懷中安慰,手指動了動,卻只加深了鉗着她肩膀的力道。
溫暖嚇得縮肩膀,但因爲他的禁錮,只能小幅度顫抖着,驚懼不已。
“我哪裡做錯了?你要這麼粗暴的對待我?”眼眶裡淚水直流,溫暖越想越委屈,禁不住大吼道,“你要是不想跟我過了,就聽奶奶的話離婚,我溫暖絕不愁嫁!”
“你要和我離婚?”閻謹黧黑的眼眸中怒火洶涌,帶着火山爆發般的高溫,能把世間一切焚燬,聲音從齒縫裡,一個一個字的逼出來,“然後呢?和閻誠,還是和威爾遜結婚?”
吃避孕藥,也是爲了離婚時沒有顧忌?!
最後一句,他還沒有吼出來,就被溫暖一巴掌給打斷了。
“閻謹!你無恥!”溫暖委屈的哭着,心臟揪痛,彷彿被人用手緊緊攥着,快要捏爆。
她要是想和閻謹離婚,還用得着抵抗奶奶,回絕哥哥的好意,跟着他回到別墅嗎?!
到底是爲什麼?
明明前一天還好好的,說着要好好在一起的話,要彼此相愛到老。那時候她還能感受到閻謹的愛意,現在卻只有冰冷的猜忌。
不過和威爾遜吃頓飯而已,到了閻謹口中,彷彿就是出軌了一般,不可饒恕!
氣氛又一瞬間的冷凝,直到閻謹緩緩轉過臉,陰霾的黑眸直勾勾的盯着溫暖,臉上清晰的巴掌印都讓溫暖明白,她馬上就要大禍臨頭了。
溫暖不肯低頭,眼睛也倔強的回望着閻謹,可是不斷顫抖的身子卻泄露了她此刻真實的情緒。
面對這樣的閻謹,她覺得陌生。
“你不是想離婚嗎?我一輩子都不會讓你如願的。”冷冷宣告了他最後的判決,陰森的聲音讓溫暖整個人猶如身墜冰窟,渾身止不住的發冷。
閻謹忽然不再看溫暖,整個人冷靜的可怕,他冷靜的重新啓動車輛,方向是他們兩個人居住的別墅。
溫暖恍然間彷彿還聽見他冷酷的聲音說着殘忍無比的話:“你就是死,這輩子也只能屬於我閻謹。”
原來他已經恨到想她現在就去死了嗎?
情緒激動的溫暖此刻也有些魔怔,她甚至瘋狂的想,假如她真的去死一死,閻謹就真的滿意了嗎?她還真想,在死之前那一刻看看閻謹的臉,是不是還是如現在一般冷漠無情得沒有任何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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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溫暖睜開眼,看着周圍這個充滿孤冷氣息的房間裡,不知道是被關起來的多少天了。
自從二人爭執着回來之後,溫暖就被閻謹勒令不能出這間房門一步,門口還有孫毅把守着。
現在回想起來自己那天的想法簡直幼稚得可笑,冷漠絕情如閻謹,哪怕是她死了,也不會眨一下眼睛吧。
又是一片死一樣寂靜,溫暖猛地從牀上做起來,長時間沒有活動以及缺乏營養的身子,因爲她這一下猛烈的動作而有些不適。
溫暖有些頭疼的伸手揉了揉,她絕對不能在這裡這麼呆下去了,再被關下去她會瘋的。
好一會兒回過神,那種不適感也漸漸淡了下去,溫暖這才緩步往門口移動過去。
打開門,好不意外的,孫毅盡忠職守的一刻不曾離開。
“夫人。”孫毅恭敬的朝着溫暖行了一禮,然而擋在門口的身子卻不曾移動半步,表達的意思也太明顯了。
那就是沒有閻謹那個混蛋的允許,她一步也不能離開這間屋子。
溫暖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意,閻謹當她是什麼,被圈養的小情人,還是見不得光的情婦?
“我被關了多少天?”沒有一絲廢話的,溫暖毫不客氣的問出這個問題。
孫毅聽了,面上卻閃過一絲不自然,舔了舔嘴脣,語氣和緩的說道,“總裁吩咐我來這裡保護夫人,已經有五天了。”
聽了話,溫暖面上的嘲諷更濃了,關人就是關人,還美名其曰說什麼保護,真當她溫暖是個傻子嗎?
隨即心下又是一冷,原來她已經有五天沒有看到閻謹了嗎?
是的,自從她被關起來那天開始,閻謹就一次都沒有出現過,就像是故意躲着她一樣。
如果不是她還天真的對閻謹抱有期望,想着就這樣給閻謹一些時間讓她想通也好,也不會一直被動的接受這些天來發生的事情。
只是沒想到一連過去五天,閻謹那邊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難倒她堂堂溫家大小姐,還真的要被他閻謹關一輩子嗎?
“給閻謹打電話,我要見他。”
孫毅張了張嘴,神色有爲難,好半天才有些吞吐的說,“夫人,總裁這些天很忙,等他忙完了,就會來看夫人了,您看您還是再等等吧?”
孫毅說這話的時候,帶着些商量的語氣,上半身微微躬起,然而擋在溫暖面前的腳步卻沒有移動半步。
溫暖差點氣的笑了,居然還敢讓她等,等多久,一年還是兩年,還是等一輩子?她該誇孫毅真是條好狗嗎?跟他的主人一個德行。
溫暖危險的半眯着眼,孫毅不爲所動。
溫暖突然就笑了,笑得明媚而動人,差點晃了孫毅的眼睛,“你不肯打這個電話也行,我也不爲難你,”
還不等孫毅放心的長舒一口氣,又聽溫暖說道,“你先讓開,放我出去走走,一直呆在房間裡,我快要憋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