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在面對溫暖時,他竟然也產生了不想再用僞裝的想法。或許是今天被溫暖放鴿子,獨自在外邊曬了三個小時的太陽而冒出的火氣,竟然讓他一整天都臭着一張臉對着溫暖。
這在之前是不敢想象的,就是他自己都不能容忍自己居然會有這麼不完美的時刻出現,可是自從那次,溫暖親手照顧他的傷口的那次之後,再一次的相處,只見流動的氛圍似乎有些變化。
他的內心也有些不甘,不甘只在溫暖面前露出一張假面,他不甘心溫暖只喜歡帶着面具的他,他想,如果是完完全全的真實的她,溫暖應該也能夠欣賞。
就是那麼不經意的,溫暖也的的確確的打開了威爾遜的心防,讓他在她面前,總能不經意間暴露出最真實的模樣。
威爾遜一邊默默反省着自己今天的表現,一邊卻也因爲自己這些反常的舉動,內心深處也升起一抹狂喜。
還不等他深究其中的原因,一句話打破了他的思緒。
“你想不想得到溫暖?”
一句話如同一句魔咒,讓內心一向平淡沒有波瀾的威爾遜忽的像是颳起了狂風暴雨,不斷翻騰的心緒如同波濤洶涌的海面,無法平靜。
想不想得到溫暖?太想了!早在那天噩夢驚醒,發現溫暖和閻謹就那麼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之後,他就讀懂了自己內心的渴望。
威爾遜擡頭,審視的目光看向閻誠,強自冷靜的思考着閻誠這句話裡的深意,卻不知,眸底那抹不斷變化着色彩的興奮,泄露了他此刻的真實思緒。
他還沒有回答,卻已經回答了。
閻誠將一切盡收眼底,倏地發出一聲冷笑,“你果然是這麼想的。”
被閻誠看穿了心事,威爾遜以爲自己會惱,卻不想自己的身體卻比自己更加誠實,似乎是想到了以後和溫暖生活在一起的畫面,他甚至淡淡的笑出聲來。
威爾遜索性也直接大方的承認了,“嗯,是又如何,你不也一樣嗎?”
閻誠也笑了,一如既往的溫潤的笑聲,在此刻似乎又多了一種謀劃者的大權在握的笑意,“那不如,我們合作如何?”
“嗯?”威爾遜也來了興趣,開口問道,“怎麼個合作法?”
閻誠卻漸漸收了笑意,目光漸冷,“你也看到了,閻謹是怎麼對暖暖的。起先我以爲,至暖暖和閻謹在一起是開心的,那麼我也就放棄,可是現在,你也看到了,事實並不是我想的那樣?”
“所以你的意思的我們合作破壞他們的婚姻?”威爾遜話音更加充滿興趣的意味。
閻誠聞言,也似是想到了什麼,嘴角再次掛起那抹愉悅的笑意,“不,是拯救暖暖於水火。”
威爾遜聞言,笑得更加愉悅,腦海中似乎也浮現了閻謹那還在那幹如死神一般的臉,誇讚道,“你這形容可真是到位。不過,”威爾遜聲音漸冷,帶着些試探的味道,“你又何必找我合作?你應該也知道我對溫暖可不是單純的朋有4之間的念頭。找你個情敵合作來爭取你的情人?這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說道最後,你的情人幾個字,一想到溫暖若真的是閻誠的情人,他的臉就黑的無以復加,暗暗吐槽自己可真是亂說話,一邊默默思索着閻誠的想法。猜測着,他到底打的什麼鬼主意。
閻誠卻毫不在意威爾遜提防的神色,他笑得坦蕩,“我以爲,暖暖不論是跟你或是跟我,都會比跟着閻謹好得多,不是嗎?”
威爾遜聞言頓時像是聽了什麼笑話一般,嘴角的弧度扯得極大,“我可以理解爲,這是閻總裁爲了達到目的睜着眼睛說瞎話嗎?”
閻誠聽了威爾遜話裡的嘲諷,依舊不動聲色,反倒淡淡的反問道,“難道是我會錯意了?你對暖暖沒有一點想法?”
被閻誠說中了心事,威爾遜原本還有些得意的笑頓時僵在臉上,再看向閻誠的時候也不免有些提防,“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你是邀請我一起拆散你的弟弟和弟妹?”
“是。”閻誠坦然回視着威爾遜,似乎並不認爲自己剛纔說的話裡有什麼不妥,“至少在目前爲之,我們兩人的目的是一樣的,那就是拆散他們,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威爾遜不可否認自己在聽到拆散那兩個字的時候,心就跟着一動,眼神也不禁亮了亮,只是再次打量着對面過那個讓人看不透的表情,威爾遜仍是有些不放心,“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也是對暖暖有意思的吧,你會那麼好心幫我得到暖暖?”
閻誠臉上仍是一副淡然帶笑的模樣,似乎說的每一句話都早在心中打好了腹稿,看起來都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凱特先生恐怕真是想多了,我只說一起合作拆散那兩人,我有說過要幫你得到那你的話嗎?”
說起來,好像真的沒有說過這麼一句話,是他自己想多了。
威爾遜被閻誠一句話堵的啞口無言,面上有些不自然。不過只是一會兒,似乎在一瞬間,心中就有了答案,“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我深以爲然。既然地方佔據着絕對的優勢,那麼想攻破還真的就要一個幫手了。可以,我答應你的合作。”
得到威爾遜的回答,閻誠同樣回報一個微笑。
二人遙遙舉杯相對,隔空做了一個碰杯的動作後,二人各懷鬼胎相視一笑,“合作愉快。”
“既然都合作了,那是不是該拿出一點誠意?”才喝下一口上好的紅酒,威爾遜就率先出聲。
閻誠只是笑笑,似乎並不把威爾遜的試探放在眼裡,一雙讓人看不清深淺的眸子直直地盯着高腳杯中的紅酒。
看着它們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着攝人心魂的曖昧光彩,漂亮極了。
似乎是看着這麼美麗的景象心情大好,閻誠這才慢慢悠悠的開口說道,“你想要什麼誠意?”
威爾遜也是笑,只是那種別有深意的笑容,讓他原本一張天使般的面孔,頓時染上了一層暗黑的色彩。“如果只是想分開暖暖和閻謹,我相信你一個人就能辦到,又何必拉上我?不然你就跟我隨便說說,到底是打着什麼鬼主意?”
“我一個人就能辦到?呵,”閻誠冷笑,“你太看得起我了。”
威爾遜聞言有些訝異,就聽到閻誠繼續說道,“剛剛閻謹怎麼對溫暖的,你也不是沒看見,那你還記得溫暖的反應嗎?”
隨着閻誠的問話,威爾遜腦袋裡也不由得浮現出溫暖當時的模樣。那樣委屈的,默默忍受的,肚子堅強的溫暖,每一副畫面都是那麼的清晰,也更加讓威爾遜感到心疼。
“那你覺得,溫暖愛閻謹嗎?”閻誠的問話還在繼續。
威爾遜一愣,坦白的答道,“我不知道。”
閻誠仍舊是笑,不過那笑容現在看來到有幾分苦澀,“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以前的溫暖是什麼樣子。以前的溫暖驕傲,愛玩,淘氣又胡亂,簡直無法無天。而你看暖暖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
說到這裡,閻誠的心都不可抑制的揪得生疼。一個人會在一個人面前發生這麼翻天覆地的變化,幾乎變得完全不像從前的那個人。唯一的解釋就是因爲愛了,愛讓一個人變得無比強大,愛也可以讓一個強大的人變得膽怯懦弱……
儘管她十分不願意承認,他也不得不認清這個事實――以前的暖暖或許眼裡只有他,但是你現在的暖暖,眼裡只裝的下閻謹。
如果說放在他們兩人還沒有結婚之前,他還有一些競爭力的話,現在卻是完全沒有。
因爲現在的溫暖眼裡除了閻謹,根本看不到其他人,那樣的話,就算他現在足夠優秀,對溫暖足夠好,那人也都只會是無動於衷。
儘管這樣,他卻仍不遠輕易放棄暖暖,因爲,他捨不得……
捨不得讓那樣鮮活的暖暖被困在閻謹的身邊,像一朵處在風吹雨打中的玫瑰,隨時都有可能會變得凋零,漸漸失去色彩,消逝生命。
“你問我爲什麼不自己一個人去做這件事嗎?因爲我發現現在的她對那個人已經情根深種,我撼不動分毫。”
閻誠此刻彷彿化身爲一個寂寞的詩人,在斑駁的燈光下,手中隨意拿着一杯紅酒,任那鮮紅的液體慢慢流淌,面上是一種淡淡的悲哀,彷彿正訴說些數不清的無爲和無奈。
明明上一秒還意氣風發,卻在這一刻說起溫暖,真情流露。
看着閻誠這個對頭突然變得這麼失落的模樣,威爾遜此刻並沒有覺得多痛快,反而一張俊美的臉上,長眉緊皺。
不得不承認,閻誠說的很對,也一下子說出了他今天一整天都不爽快的心事。因爲閻誠說的,也正是他感受到的。
如果他真的對溫暖感興趣,那麼後面要走的路恐怕不容樂觀。
先不說從閻謹那個兇狠的豹子手裡奪食該多麼艱難,僥倖他們二人的謀劃真的成功了,那麼之後,溫暖也不一定能和他在一起,畢竟,閻誠也是個十分難纏的勁敵。
而且他這次從澳洲來到中國,也不是白白來的,那裡的人都等着看他的笑話,既然他決定要好好做出些成績亮瞎那些人等着看笑話的人的狗眼,那麼就不該在這麼關鍵的時刻爲別的事情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