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該死
如果不是孟既庭猛然提起,白莧都忘了, 其實他是和那位一個級別的人物。
所以說, 習慣真的會讓一個人產生錯覺。
白莧的神態變得極其輕鬆,「你說的對,跟阿克塞爾他們耍有什麼意思, 我們直接找他爸爸。」
「沒想到, 有生之年, 我也是能夠跟那位平等對話的人了。」
想想就非常勵志。
「我敢保證, 對方要是看到我, 肯定會非常驚訝。」白莧眨眼, 「當然, 也可能他根本就記不得我是誰。」
不是她謙虛, 是她真沒有出名到那個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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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現在高興麼?」孟既庭一邊開車去機場, 一邊低聲問。
不知道爲什麼, 白莧突然察覺到了這其中隱藏極深的執拗, 「這個問題你好像問了我不止一次, 我想知道,答案對你很重要麼?」
「很重要。」孟既庭勾脣。
解決了一個難題之後, 白莧促狹的性子突然冒頭, 「比我愛不愛你還重要?」
等紅綠燈的時候, 孟既庭扭過頭來,微不可見的頷首,「對。」
「比你愛不愛我重要。」
幷且重要的多。
就在白莧楞神的功夫, 跑車一聲轟鳴就竄了出去。車窗外的景象飛快的倒退,讓人忍不住有些恍惚。
僅僅過了兩秒鐘,白莧就反應過來了,「咳……」
不得不承認,在剛剛,她真的有種心動到難以自持的感覺。很陌生,但感覺不差。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關於那位的。」一手撐著下巴,白莧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孟既庭的身上,「這個故事講完,我就再也沒有什麼瞞著你了。」
這人對她這麼好,白莧當然會積極的做出迴應。感情從來都不是單方面的付出,不然再喜歡一個人,也是會累的。
「你講,我聽著。」孟既庭語氣沉穩。
「從前有個男孩,他是唯一的一個繼承人,所以整個家族都非常的寵愛他。很快男孩就被寵壞了,無論是青年時期還是別的什麼時候,他生活都非常的放浪形骸。
因爲不想被管束,加上驚人的經商天賦使得男孩幷不需要和門當戶對的名媛結婚就可以讓家族產業蒸蒸日上,所以他一直都非常自由,也一直都沒有結婚。
男孩很快變成了男人,作爲一個標準的花花公子,他養了好多個情婦,同時也生下了很多私生子。男人英俊多金,情婦們一開始都是衝著錢去的,但到了最後,她們很多都淪陷在了男人甜蜜的陷阱裡。
因爲男人一直沒有結婚,加上他對待所有人幾乎都一視同仁,所以情婦們還算安靜。
直到了男人四十五歲那年,他回學校演講,遇到了這輩子的真愛。
二十歲出頭的姑娘像是初晨帶著朝露的玫瑰花一樣,明明花叢中有多的是比她更加明艶的,但不知道爲什麼,偏偏就只有這一枝讓男人產生了唯一一次心動的感覺。
突然間,就像是抽風似的,男人想要結婚了。
姑娘本來是不同意的,因爲沒有哪個正值青春年少、對愛情充滿憧憬的女孩會喜歡一個劣跡斑斑,情婦遍地,臉上甚至爬上了好多條皺紋的老男人。
她千方百計的躲著這個男人,但無奈,男人實在是太過厲害,不過也可能是這個姑娘實在是太缺乏經驗,最終,在男人軟硬兼施的手段下,兩人最終還是結婚了。」
說到這裡,白莧忽然笑了,「你說,這像不像是在讀浪漫的言情小說,還是風流花心男主變忠犬那款。」
「不是我說,你們這些霸道總裁是真的忙。」
不止得拍電視電影,還得兼職言情小說裡的男主角,想想也是可憐。
「……」這關他什麼事。
孟既庭的食指無意識的撓了撓方向盤,「我又沒有出去亂搞。」
所以其實自己男朋友這樣的,纔是霸總中的異類。
清了清嗓子,白莧繼續,「但你也清楚,現實永遠比童話故事殘酷。就算是童話故事,結尾也只說王子和公主在一起就沒有下文了。婚後的生活怎麼樣,也只有夫妻兩個知道。
所以哪怕男人一直強調姑娘是他這輩子的摯愛,但那一個接著一個出生的私生子卻還是狠狠的擊碎了姑娘的美夢。
有沒有真正的愛情旁人不知道,但這個男人一定不夠忠誠。」
不得不承認,自己女朋友講故事的水平確實夠高,孟既庭也隱約明白,女人爲什麼都這麼八卦了……
「後來呢?」他一邊取飛機票,一邊問。
「後來姑娘就變成真正的女人了,又過了幾年,女人死了。」就像是人生突然開啓了加速一樣,她寥寥草草的過完了自己這一生。
「男人本來就不年輕,這下子就更老了。後來他變成了一個隨心所欲,但遭人嫌棄的孤獨的富翁。」
白莧同孟既庭一道過安檢,將證件遞交過去,確認信息之後,她冷不丁的回頭,「你知道這姑娘是做什麼的麼?」
孟既庭搖頭。
往登機口那邊走,白莧很快給出了答案,「她是個天才服裝設計師,我們之前見過的大設計師珍妮弗就是她最好的朋友。」
「不過因爲太早結婚,丈夫喜歡吃醋,性格霸道掌控欲又強,所以在她剛有點名氣的時候,一切就戛然而止了。」
可以說,那姑娘的設計師生涯,出生即是滅亡。
「這男人不會是……」孟既庭仔細思索了一下,這片土地似乎也只有一個人的感情史能跟白莧講的故事對上號了。
同樣的「波瀾壯闊」,同樣的令人歎爲觀止。
「沒錯。」白莧眨眼,「就是現在歐洲第一首富,安德烈•默尼耶。」
果然……
孟既庭擡頭看向面前的女孩,「那麼服裝設計師呢,這又是怎麼回事?」
安德烈最喜歡的女人曾經從事這個行業,白莧同樣也從事這個行業,如果說是單純的巧合,孟既庭是不信的。
更何況,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在見到自己的時候,珍妮弗親口勸誡過白莧,讓她一定不要重蹈自己好朋友的覆轍。
幷不意外男人的敏銳,白莧撩了撩頭髮,緩緩道:「其實,阿克塞爾本來也想學他爸那麼幹的。」
只是沒得逞而已。
「我不是那個姑娘,阿克塞爾也沒有他父親的本事。」
……
「該死!」
聽完女孩說的最後一句話,胸口劇烈的起伏,孟既庭剋制不住自己的衝動,一拳捶打在牆上,「他該死!」
憑什麼,憑什麼阿克塞爾能這麼輕易就去折斷一個女孩的夢想還有對未來無盡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