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子,黑鶯和禿鷹、千面魔都是我的兄弟,你的叫叔和姨!”
六叔擡眼看向我道。
“鷹叔,鶯姨!”
我出聲道。
這兩個字的讀音完全一樣,聽上去很彆扭。
“什麼鷹叔鶯姨的,難聽死了!”
黑鶯怒聲道,“以後叫我六姨!”
我擡眼看向六叔,徵詢他的意見。
六叔掃了一眼黑影,輕點一下頭,在我耳邊低聲說:
“千萬別惹她!”
在我眼中,六叔是個無法無天的人物。
他竟也怕黑鶯,我很不解。
黑鶯太強勢,我對她沒好印象,但不得不承認,她駕駛技術很棒。
寶馬在如墨的黑夜中,似離弦的箭一般向前面的小鎮疾馳而去。
十多分鐘後,黑影將車剎停在路邊的大樹下。
“東瑞,老魔過來了!”
黑影低聲說。
我這纔回過神來,只見一個身高與六叔相仿,滿臉皺紋的男人走過來。
男人鬚髮灰白,滿臉褶子,年近古稀。
我滿臉震驚,心中暗道:
“六叔怎麼讓這樣的老人家幫他做事,萬一要是出點岔子,那可就麻煩了。”
“瑞哥,刀疤臉他們就在那小旅館裡落腳。”
他伸手指向不遠處的小旅社。
我滿臉疑惑,聽他說話聲,很年輕,但看外形,卻年近古稀,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我心生疑惑時,六叔沉聲讓我下車。
我不敢怠慢,連忙伸手推開車門。
六叔讓我叫他魔叔,我連忙出聲招呼。
“這小子一看就和東瑞很像,機靈!”
千面魔伸手在我肩膀上輕拍了一下。
就在我心生得意時,身後突然傳來不屑的女聲:
慫包——
我鬱悶不已,轉頭擡眼看過去。
黑鶯見我看他,擡眼狠瞪回來。
我見到那殺人一般的目光,心慌的一匹,連忙低下頭來。
黑鶯見狀,俏臉上的不屑之色更甚了。
“我和禿鷹、黑鶯進去後,一人控制一個。”
六叔沉聲道,“我對付刀疤臉,另外兩個交給你們,一定要留活口。”
禿鷹和黑鶯聽後,輕點一下頭,滿臉不以爲然。
我見此狀況,急聲道:
“六叔,他們手裡有槍,你們進去太危險了。”
“他們的那些破銅爛鐵,不值一提。”
黑鶯冷聲道。
我臉上的緊張之色更甚:
“六叔,他們真的會開槍,剛纔……”
“少廢話,你這膽小鬼,留在外面,跟着老魔放風。”
黑鶯打斷我的話,冷聲說。
“不行,賴子必須進去。”
六叔一臉陰沉的說,“禿鷹,你負責他的安全。”
“不用,我來!”
黑鶯冷聲道。
六叔略作思索,輕點一下頭。
我一百二十個不願跟着黑鶯,急聲說:
“六叔,我……”
“閉嘴,跟着我走!”
黑鶯擡眼狠瞪着我,冷聲道。
我嚇的不敢出聲,乖乖跟在她身後向前走去。
禿鷹和千面魔向我投去同情的目光,但卻愛莫能助。
一行五人很快來到小旅館樓下。
鎮裡沒什麼客人,小旅館一共也就七八個房間,都在二樓。
底樓的門臉很小,名字叫做好再來旅社。
“他們在東邊第二個房間裡。”
千面魔低聲道,“刀疤臉正看電視,另兩個在擺龍門陣。”
我聽千面魔口音像是四川人,龍門陣三個字一出,確認無疑。
他描述的如此細緻,一定事先進過房間。
刀疤臉、蠍子和二彪是亡命之徒,剛在狐爺那犯了事,一定會非常警覺。
我想不出,千面魔進入他們的房間後,如何全身而退?
“我叫門,你們怎麼進去?”
黑鶯冷聲問。
“我跟在你身後!”六叔說。
禿鷹沒說話,伸手指了窗戶。
“老魔,你在下面守着,有情況及時通知我們!”
六叔沉聲說。
千面魔輕點一下頭,答應下來。
“走,進去!”
黑鶯低聲說。
我雖不情願,但還是跟在她身後,向小旅社門口走去。
六叔緊跟在我身後。
禿鷹則猛的一竄,上了牆。
我看他的身手非常嫺熟,暗想道:
“他莫不是樑上君子?”
“老闆,我有三個朋友住在205。”
黑鶯柔聲對店老闆說,“我上去找他們談點事!”
說話的同時,她兩隻眼睛頻頻衝老闆放電。
旅社老闆四十五、六歲,聽到黑鶯的話,骨頭都酥了,一臉巴結的要親自領我們上樓。
黑鶯婉拒,老闆露出惋惜的神色,連聲叮囑黑鶯小心上樓。
我擡眼看向豬哥一般旅社老闆,心中暗道:
“你竟敢打她主意,若是惹火了這母老虎,你連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黑鶯留給我的印象很不好,用兩個詞概括——風掻、冷血。
我不知六叔怎麼會和這女人攪在一起,真爲他擔心。
上二樓後,我們三人緩步走到205門前。
黑鶯衝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站到門邊去。
我見識過刀疤臉等人的兇悍,心中砰砰亂跳,龜縮在一邊,不敢動彈。
黑鶯擡眼看向六叔,詢問可否出手。
六叔並未出聲,只是輕點一下頭。
黑鶯不再遲疑,擡手輕敲兩下門。
“誰?”
門裡傳來警惕的問話聲。
我聽出刀疤臉的聲音,頭腦中當即浮現出他臉上一長兩短的刀疤,雙手不由得輕輕顫動起來。
刀疤臉等人殺人不眨眼,狐爺的保鏢和海哥先後栽在他們手裡,生死未卜。
“大哥,天這麼熱,睡不着吧?”
黑鶯嗲聲說,“妹子幫你解解乏!”
這話像極了出自和攬客的風塵女子之口,但說話之人手中卻握着鋒利的匕首。
我緊張至極,兩眼緊盯着緩緩打開的門。
“大哥,妹子漂亮吧?”
黑鶯掻首弄姿道。
開門的是二彪,我看着他滿臉興奮的側臉,心中暗道:
“二貨,你完了!”
就在這時,黑鶯右手如閃電揮出,匕首扎進了他的腿上。
二彪剛要喊,黑鶯出手如電,一把捏住他的嘴。
除了嗚嗚聲以外,二彪再發不出任何聲音。
六叔如同疾風一般,竄進屋裡。
與此同時,只聽見咣噹一聲,窗玻璃碎了。
一聲悶哼後,我聽見有人栽倒在地的聲音。
我心中雖很畏懼,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膽顫心驚的探頭向門裡張望。
二彪被摜倒在地,雙手捂住腿,一臉驚恐的看着黑鶯。
蠍子癱倒在地,昏死過去。
刀疤臉右手摸向腰間,但脖頸動脈處卻有一把鋒利匕首。
六叔握着匕首,一臉戲謔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