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老人擺了擺手,道:
“事已至此,再多言也無用,我們走吧。”
說罷,麻衣老人便率先朝樓上走去。
小女孩稍稍一愣,望着自己爺爺的背影,纖細的眉毛頓時皺在一起。
她忽然莫名有一種感覺,對方對此事似乎還有些樂於見成的意思。
“真可惡啊!”
小女孩咬牙切齒地立馬跟上,心中卻是恨不得將把自己爺爺帶壞的李慕生給揍一頓。
而原本圍住幾人的大漢,此時也是亦步亦趨地跟隨,明顯是爲了防備李慕生幾人逃跑。
很快,李慕生四人便在胡虯大漢的帶領下,來到三樓一處奢華的廳堂之內。
“花魁呢?死哪去了?”
疤臉漢子一屁股坐在貂皮軟椅上,從懷中掏出一袋金子,“啪嗒”一聲扔在眼前的紅木茶几上,頤指氣使地衝着胡虯大漢吼道。
胡虯大漢眯眼看了那袋金子一眼,卻是冷笑道:
“找花魁,這點錢可不夠。”
聞言,疤臉漢子稍稍一愣,隨即卻是忽然猛地一拍桌子,伸手朝李慕生和麻衣老人一指,道:
“你眼瞎啊,這裡難道就只有我一個人?他們身上難道沒有錢?”
此話一出,李慕生挑了挑眉,這話倒是說對了,他身上還真沒錢。
畢竟這一路走來,都是胡瑞安他們在管事,而自己走得急,又是去落神峰幹仗,自然也不可能帶什麼銀子。
想着,他轉而看向麻衣老人。
這個更不用說了,粗布麻衣破破爛爛的,一看就是個窮鬼。
這時,那胡虯大漢看了李慕生和麻衣老人一眼,只是沉吟不語。
見狀,疤臉漢子又是猛地一拍桌子,轉而手指粉衣小女孩道:
“看到沒,這天生的美人胚子,就算留在百香閣抵債,起碼都能抵個一百金往上!”
“****!”
小女孩頓時雷霆暴跳而起,下一刻,便伸手往腰間的小荷包掏去,似乎是要當場弄死這疤臉漢子。
不過,一旁的麻衣老人卻是及時伸手攔住她,朝她緩緩搖了搖頭。
也就在這時,一名身穿黑色長裙的婦人卻是扭着腰肢緩緩走進廳堂。
在她的身後則是跟着之前的那位小廝,以及數位身段婀娜的妙齡女子。
“奴家聽說今晚有大貴客要包下百香閣的所有花魁,如此大手筆,倒要瞧瞧是何等人物?”
黑裙婦人濃妝豔抹,一邊說着,一邊隨手揮了揮,那胡虯大漢便立刻退到一邊。
接着,黑裙婦人一雙桃花眼便開始打量疤臉漢子四人。
而很快,黑裙婦人頓時目光一亮,卻是在李慕生的身上停了下來。
“好俊的男人!”
黑裙婦人驟然一拍手掌,那張塗着厚厚胭脂的臉龐頓時眉開眼笑起來,只擠得白粉簌簌下落。
見狀,坐在貂皮軟椅上的疤臉漢子頓時不樂意了,忽然重重猛地一拍桌子,一時使得黑裙婦人眼皮一跳。
“幹什麼吃的?磨磨唧唧的,是你逛窯子還是我逛窯子?還不讓花魁上來!”疤臉漢子衝着黑裙婦人怒吼,目光則是掃過對方身後的那一排妙齡女子,隨即嚥了咽口水,道:
“再說,老子這張臉難道長得不俊?某些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又有什麼用?”
聞言,李慕生瞥了疤臉漢子一眼。
怎麼說話的?你這是已有取死之道!
而這時,那黑裙婦人面對疤臉漢子的呵斥,卻是神色極爲平靜,緩緩收斂臉上的笑容,道:
“百香閣有百香閣的規矩,我不管你們是鬧事也好,是找樂子也罷,上門皆是客人。”
“既然你們想要花魁,我當然可以滿足你們,但如果你們承擔不起花銷,那可就得按照規矩辦事,後果自負。”
此話一出,疤臉漢子直接一巴掌將身前的桌子拍得稀爛,怒道:
“你在這廢什麼話?老子沒錢,老子點什麼花魁?老子是趕着趟找死?”
說這話的時候,疤臉漢子心中卻是欲哭無淚。
他也不想死,但奈何李慕生想死偏要拉上他,既然這樣,那就一起爽了之後再死,也沒白活這一輩子。
這時,黑裙婦人看了疤臉漢子一眼,微微眯起眼睛,道:
“百香閣一共有九位花魁,除了正在陪客人的三位花魁之外,剩餘的花魁都給你們帶來了。”
說罷,黑裙婦人拍拍手,身後的六位妙齡女子便蓮步款款地走向前來,在李慕生四人面前緩緩站定,同時微微躬身行了一禮。
這些女子身姿窈窕且都生得極豔,青絲髮髻上斜簪一支支珠光寶氣的金步搖,行動時珠翠輕顫,搖曳生姿。
肌膚更是欺霜賽雪、瑩潤如玉,個個脣若點朱、秋水橫波,顧盼間皆是流轉着攝人心魄的光彩。
疤臉漢子身軀顫抖地站起,看着眼前個個貌美如花的女子,目光都有些發直,連忙就要猛地撲了上去,大喝道:
“我都要了!”
此刻,他心中甚至開始有些認同,李慕生要包下所有花魁的想法。
能跟這些花魁共度良宵,就算是死他也認了。
不過就在這時,那黑裙婦人卻是一隻手伸出,輕飄飄地便將疤臉漢子擋在原地。
無論疤臉漢子怎樣往前衝,卻是根本難以動彈分毫。
“百花閣的規矩,價值百金以上的姑娘,乃是姑娘挑選客人,你們還得被花魁們看上才行。”
黑裙婦人面無表情地說着,隨即手下輕輕一推,那疤臉漢子便凌空退去,直接跌坐在軟椅之上。
這一推,頓時讓疤臉漢子清醒不少,他臉色急劇變幻,隨即坐起看向黑裙婦人,沉聲道:
“照你這麼說,如果她們一個都沒挑中,我們是不是根本不用付銀子?”
然而,黑裙婦人卻是忽然花枝招展地笑了起來,道:
“我們百香閣的規矩,無論花魁選沒選中客人,客人該給的金銀那是一分都不能少。”
此話一出,疤臉漢子頓時一怔,隨即整個人身軀猛然顫抖起來,他怒不可遏地抓着自己腦袋吼道:
“該死!該死!你們真該死,怎麼有如此不公平的規矩?”
吼着,疤臉漢子忽然又猛地擡起頭來,道:
“不,我不要花魁了,百香閣中只要是個女的,你都給我弄上來!”
說着,他看向黑裙婦人,咬牙切齒道:
“你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