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兇手
于禁想了想，道：
“讓他們進來。”雖然天錦衛如今已經找到北芪瞑氣這條重要線索，但當務之急是儘快揪出出兇手，而有六扇門的協助，無疑更有利於加快破案的進度。
不多久，守衛便帶著薊飛雲一行人來到大殿。
與薊飛雲同至的還有另一位捕頭鞏立山，此人也同樣位列總衙十大名捕之一。
就在不久前，薊飛雲對關山雪身上的穴道實在無能爲力，自然也就沒有多少臉面久待。
剛好碰上回六扇門的鞏立山，於是便叫上對方一同前來極光閣。
畢竟連天錦衛都束手無策的案子，他一個人前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拿捏不定。
鞏立山雖然長得五大三粗，但是卻生得一雙如同鷹隼般的眼睛。
不僅武功高，而且記憶超凡，在查案方面是一把好手，有對方在無疑更有把握。
不過，他們纔到極光閣，卻發現天錦衛竟然已經找到了那死去五人的死因。
“北芪瞑氣，竟然是這種東西，難怪你們查不出原因，不過，於大人又是怎麼找出這東西的？”
鞏立山見多識廣，知道北芪瞑氣的厲害，但還是有些疑惑地問道。
“是我手底下一名小太監今日無意發現的。”
安荃主動開口解釋，卻是隱瞞下了與李慕生相關的經過。
之前他在將此事告知于禁等人時，也同樣是隱去了李慕生出手這件事。
聞言，鞏立山倒也沒多問什麼，只是思索片刻後，朝于禁問道：
“於大人接下來打算怎樣做？”
“調查極光閣中所有和之前死去的五人，以及如今十人都有過接觸聯繫的人，找出最有可能下手的疑犯。”
于禁緩緩開口，隨即道：
“不僅是在場的這些公子，天錦衛中的所有人，我都會全部徹查一遍。”
鞏立山點點頭，道：
“這樣做倒是沒什麼問題，我就怕那兇手過分狡猾，根本就不在於大人所說的這些人中。”
“那鞏捕頭有何高見？”
“高見倒是談不上，我倒是突然記起曾在六扇門中的某份卷帙上，看過一些與北芪瞑氣相關的記載。”
鞏立山拱拱手，接著道：
“據說在大啓朝時，曾有人窺探過他人修煉此功法的情況，發現北芪瞑氣這種如狗皮膏藥一般的特性，源於練此功時需要吞服一種名爲蛞蝓草的藥材。”
“而蛞蝓草本身具有一股極濃的魚腥味，凡是修煉北芪瞑氣的人身上，幾乎都會殘留這種味道，因此，我們或許可以從這方面著手。”
聞言，于禁神色一動，面露沉吟道：
“如此一來我們恐怕需要找一條嗅覺靈敏的獵犬……”
這時，旁邊一直未說話的薊飛雲忽然開口道：
“不用另外找了，我的這名手下爲查案，特意修煉有一門聞氣的功夫，有他在就足夠了。”
說著，薊飛雲便朝身邊的曹潑使了個眼色。
燕頷虎鬚的大漢神色一動，當即跨步向前拱手行禮道：
“不是卑職自誇，三十丈內的任何氣味，都逃不過我的鼻子。”
曹潑此時心中熱切，如果這次能找出這極光閣中的真兇，必然是大功一件，等過幾年武功再精進一些，他晉升銀牌捕頭有望。
如此功勞何必便宜了一條狗！
見狀，于禁和幾位大太監對視一眼，隨即點點頭：
“那你便試一試吧。”
聞言，曹潑連忙答應一聲，當即便運轉聞氣武功，充盈鼻中經脈竅穴，開始在大殿之中不斷嗅聞起來。
很快，他似乎有了發現，聳動著鼻子朝大殿之外的天井走去。不過，旁邊的薊飛雲卻是忽然拽住了他：
“別去那邊，那裡是蓮塘，裡面魚多！”
聞言，曹潑一愣，當即停下腳步。
這也引得殿中衆人發出一陣笑聲，然而就在這時，曹潑忽然目露精光，道：
“找到了！”
說罷，他猛地轉身，朝李慕生所在的方向走來。
一旁的薊飛雲見狀連忙跟上，不過，他在乍一見到李慕生之後，眼中明顯露出一抹訝異之色。
這時，李媛菱看向迎面走來的曹潑幾人，當即跨前一步，攔在李慕生的身前，冷聲道：
“站那別動，你們想幹什麼？”
曹潑之前在酒樓見過李慕生一面，此時見到他出現在這極光閣中，同樣感到有些驚訝。
不過，他現在的心思明顯不在這上，擺擺手道：
“我找的人不是他，而是……他！”
說著，他便擡手朝李慕生背後指去。
霎時間，衆人的目光皆是齊齊望向曹潑手指的方向。
只見，在李慕生身後不到數尺的地方，站著一名身穿黑甲的持槍守衛。
他站在帷幔投下的暗影之中，低著頭，讓人完全看不清他的真實容貌。
這時李慕生也是緩緩回頭，朝身後之人望去。
不過，他心中想的卻是：呦，果然還是被發現了麼！
“你，過來！”
于禁沉聲開口，目光銳利地望向那名甲士，整個人的氣勢已然一變，透露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而周圍的幾名大太監，以及薊飛雲等人也是面露警惕之色，戒備地盯著對方。
此時，李媛菱反應過來後，則是第一時間拽著李慕生朝後退去。
站在帷幔暗影中的甲士始終沒有動，空氣中靜默了幾息，整個大殿之中霎時變得落針可聞。
正當鎮撫使于禁目光逐漸變得危險，剛要再度出聲時，那甲士終於是輕輕地嘆了口氣。
一時間，悠長的嘆氣聲在整個大殿中迴盪，同時，那名甲士緩緩地擡起頭來，露出一張年輕且五官乾淨的臉龐。
“你們又何必急著找死？原本還沒有輪到你們，你們本來可是還有好幾日能活啊。”
毫無波瀾的聲音從年輕甲士的口中吐出，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似是極爲無奈的笑容。
下一刻，他身上的甲冑無聲無息地寸寸崩開，手中的長槍哢嚓開裂，繼而化作一堆鐵粉簌簌下落。
接著，縷縷漆黑如墨的霧氣從他的七竅鑽出，凝聚鏈接成一根根霧氣翻涌的鐵鏈虛影，纏繞在周身各處。
“既然想早點死，那麼今日這極光閣便無人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