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綰綰對外市有興趣,王大人立馬說道:“小姐需要什麼只管吩咐,我讓人把那些外族的商人叫過來讓兩位小哥挑選,何必一個一個地看呢。”
綰綰揮手讓李閒他們離開,說道:“王大人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他們如果什麼都不用做,我還要他們幹嘛。王大人我們還是進外市看看吧,我對裡面可是很感興趣。”
司徒邵陽不耐煩的說道:“王大人往前面帶路,不要再這裡浪費時間。”互市雖然是司徒邵陽提議建設的,但實際上司徒邵陽卻從來沒有來過互市,更不要說和外族貿易的外市了。司徒邵陽見過各種樣子的外族,戰場上的,俘虜的,還沒有見過外族做生意的樣子,所以很是好奇,就想進去看看外族是怎麼做生意的。
“是,是,是。”王大人立馬命人送來幾條成色很好的繡帕,親自送到了綰綰和司徒邵陽面前。
司徒邵陽捏着帕子不明白,“王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軍師大人有所不知,這外族實在是沒有開化,他們可是……”王大人一臉爲難的說,“他們幾乎都不洗澡,所以這味道就有些……再加上這外市也是可以賣牛羊的,所有的味道混到一起,這味道嘛……”
綰綰和司徒邵陽只覺得一陣噁心,根本不用王大人在說什麼就用帕子捂住了口鼻,春風還取出了一片薄荷糖讓綰綰含在嘴裡。旁邊的隨從也是皺起了眉頭,男人還好一些,綰綰丫頭們都各自拿出了手絹,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她們可不想一會兒被裡面的味道薰暈。
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到了門口聞到那個味道,綰綰他們差點快噁心的暈過去,這味道真的不是一般的酸爽。大家不約而同地瞪向王大人,可惜沒有人如願。或許是這位王大人在互市中待的時間太久,早就練成金剛不壞之身,區區異味完全沒有辦法阻止他前進的腳步,一個人拖着胖乎乎的身形在前面走的正歡快。
進了互市,雖然裡面味道有些酸爽,但裡面的秩序卻是井井有條。外市有兩條街,一條街上大多是藥材和茶葉等東西,離門口最近;而另一條街上面更多的是皮毛和牲口,味道也是最厲害的。知道貴人介意外市的味道,王大人直接就不準備帶綰綰他們去那邊賣牲口和皮毛的那條街,而是着重介紹前面這條街上的東西。
王大人是互市的官員,互市上所有的商人幾乎都和他打交道。做商人的都是人精,不論是趙人還是草原外族,他們看到王大人恭敬地爲兩位穿着華麗的公子和小姐引路,立馬就明白王大人陪着的是貴人,而貴人總是出手闊綽,也就是將有一大筆買賣上門。
大家互相看了看,知道對方和自己是一樣的心思,心中一動,眼神交匯中就達成了協議,準備先敲定貴人的生意,然後再分配利潤。畢竟是貴人,誰知道他們需要的東西自己有沒有,如此還不如大家聯合在一起,一起賺錢。
趙國的商人和外族的商人很快就選出了兩邊的代表,然後笑嘻嘻地走到王大人面前,恭敬地行禮。
趙國商人先說道:“王大人,好久不見。每天早上都看到王大人在互市上巡邏,今早沒有看到,還以爲王大人有什麼事情耽誤了,沒有想到王大人這個時候還是來了。”這人說話很中聽,還在暗中表揚了一番王大人的愛崗敬業,讓王大人很是高興,看他的眼神都溫和了,覺得這人能夠在軍師面前表彰自己的功勞,很是上道。
外族的商人一身皮毛衣服,一臉剽悍。或許是知道要見得是貴人,也收拾了一番,站在近處也沒有綰綰他們想象中的那樣讓人受不了你。外族的商人操着一口流利的趙國話也說道:“是啊,還有半個月這互市就不開了,我還以爲我在回家之前沒有辦法請王大人喝酒呢。王大人這些日子幫了我們草原兒女不少的忙,我的兄弟們都說要請大人喝酒,大人可不能隨便推脫啊!”
王大人聽了這話有些僵硬,連忙轉頭看司徒邵陽,表示自己和這外族商人根本沒有什麼勾結,認識也不過是因爲他是互市的管理者,而對方是互市上的商人而已。王大人最怕的就是他家軍師懷疑他通敵,通敵叛國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王大人可不想搭上全家性命。司徒邵陽依舊微笑,看不出任何喜怒,如此反而讓王大人更加擔心了,連後面說話也變得小心翼翼。
其實司徒邵**本不關心王大人的想法,他對眼前這個說着一口流利趙國話外族商人很感興趣。這人說話毫無外族口音,長得也沒有那些外族最突出的特點,如果換一身衣服,只要他不自己說,估計也沒有人認出他不是趙人。如果外族那邊的人很多都是這樣,那這些人成爲細作也是防不勝防。
“你的趙國話說的不錯。”司徒邵陽看着外族商人說道,“你們來這邊互市的商人趙國話都說的這樣好嗎?我看你長得也和邊城的人沒有什麼差別,你真的是草原外族?”司徒邵陽一臉不相信。
沒想到讓貴人感興趣地是外族,這讓趙國的商人臉上有些掛不住。但他畢竟是經歷無數的人,很快調整了臉色,一臉爲外族商人高興的樣子看着外族商人,似乎剛纔的嫉妒只是綰綰的錯覺。綰綰忍不住對這個趙國商人很感興趣。
“這是京城來的公子,不可怠慢了!”王大人立馬警告地說道,生怕外族商人再說出什麼奇怪的話。
“見過公子和小姐。”外族商人像模像樣地給綰綰和司徒邵陽行了一個禮,然後說道,“公子有所不知,整個互市中也只有我的漢話說的最好。漢話太難學了,我的族人很多都說不清楚,平時都是我幫他們解釋的。我也不是純粹的草原外族,我母親是漢人,所以我長得也不像草原外族長相。”
“你倒是算半個漢人。”司徒邵陽微笑,熟悉他的人就明白他這是準備算計人了。“你是哪個部落的,你們賣的有什麼好東西?”
“回公子的話,小的是洱沁草原胡侖族的,我們的部落不大,依附於洱沁草原最大的部落東拓部落。”外族商人說道,“我們賣的最好的就是一種草藥,那東西是我們部落的寶貝,如果貴人想換,我想換一些鹽和茶回去。貴人如果不喜歡我們部落的東西,我還可以做主讓公子看其他部落的東西,大家想買的東西都一樣,如果公子用鹽和茶來換,我們願意降一些價錢。日子越來越冷了,我們也想早點回草原。”
那邊站着的趙國商人瞪了外族商人一眼。他們都是經常交易的人,對方有什麼東西大家都很清楚。平時這些外族都是和他們在交易,可是這次這些人卻認準了鹽和茶,其他的東西都不要。茶倒是大家都有,可是這鹽他們課不敢沾手,除非他們不想要了他們的手。爲此交易就這樣僵持下去,趙國商人已經做好了最後便宜接受他們貨物準備,沒想到這些外族這麼有運氣,竟然碰到了貴人。看着自己口袋中的錢溜走,趙國商人就覺得肉疼。
司徒邵陽疑惑地看着王大人,問道:“這互市上不是有賣鹽的嗎,怎麼這鹽賣完了?”
“回公子的話,這鹽這些日子互市上還真的沒有賣的。”王大人說道,“平日這裡的鹽都是李將軍安排的人手再賣,我們是插不上手的。可是這不是天氣越來越冷嗎,而且邊關也不安穩,李將軍就說這鹽就不賣了,反正也是耽擱人手。而且,我聽李將軍說了,軍營裡面囤積的鹽也不多了,只夠士兵吃,所以更沒有多餘的鹽拿來賣。”
司徒邵陽一下就明白不是什麼鹽多或者鹽少的問題,應該是李將軍覺得外族讓邊關不穩,故意收拾他們的。司徒邵陽沒有說什麼,繼續問外族商人:“你們除了鹽和茶,還需要其他的東西嗎?你也聽到了,趙國的鹽可不是隨便誰都有的,這鹽也不是那麼好買的。”
外族商人沮喪地低着頭,剛纔王大人是話他也聽到了,能成爲商人的都不是蠢貨,他不用想就知道這是趙國軍隊對他們這些外族的遷怒。可是外族商人覺得自己真心很冤枉,他所依附的東拓部落可是和趙國簽了和平相處條款的,他們部落也根本沒有來趙國的邊境騷擾過,被趙國軍隊一棍子打死,外族商人覺得真心冤枉。想到臨走前首領吩咐的事情,外族商人突然覺得好睏難。
“多謝公子,我想……”
“我倒是能夠給你們提供鹽,就是不知道你們有什麼能夠打動我的東西。”綰綰突然開口說道。
外族商人眼睛一亮,期待地看着綰綰。和趙國打交道多年,外族商人也知道鹽這個東西雖然是朝廷才能賣,但是很多大家族也有自己的渠道弄到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