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傅亦臣注意到了雲朵的出神,他擡起眼眸看向她,“雲朵,你到底怎麼了?”
杜阮瑜微微失笑,難道她表現的這麼明顯?
她看了一眼傅亦臣,如果他知道她就是杜阮瑜,會用什麼樣的表情來對待她?想到這裡,她倒是有些期待了。
她收拾好心底亂糟糟的心緒綻開一絲微笑,“我只是在想要不要帶着南溪去看他的外婆和外公。”
傅亦臣看了她一眼,直接將車轉了一個方向,帶着她往醫院的方向行駛而去。
很快就到了杜淳所在的醫院。
杜阮瑜帶着南溪下車,她看向傅亦臣,“你在這等着?”
傅亦臣有些煩躁的看了她一眼,微微點頭。
他看着雲朵和南溪的身影,心中總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好像在雲朵和傅景耀有所接觸之後,就變得這樣的敏感。
他的眼神微微的眯起,看向遠方。他的心緒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的煩躁過了。這到底是有什麼事將要發生嗎?
杜阮瑜帶着南溪走到了那間熟悉的病房。
杜媽媽仍然坐在病牀邊,她輕輕的擦拭着杜淳的臉,細細的在敘說着什麼。
杜阮瑜看到這一幕,眼眶立馬就紅了。
這一切都是傅亦臣造成的,她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她輕輕的敲響門,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杜媽媽看到雲朵的到來,她有些驚訝,“雲小姐,你今天怎麼來了?”
杜阮瑜帶着南溪來到病房中,“杜伯母,其實我一直隱瞞了你一件事。”
杜媽媽眼神深深的看着她,“是發生了什麼嗎?”
“南溪,快過來叫外婆。”杜阮瑜將南溪推到她的前面對着南溪說道。
杜媽媽驚訝的看向南溪,她的脣瓣微微顫抖,“你的意思是……他是我的外孫?”
杜阮瑜點點頭,“是的,杜伯母對不起,之前因爲一些原因對你隱瞞了。”
“沒事,南溪過來,讓外婆好好的抱抱。”杜媽媽眼眶也是染上紅痕,她看着南溪笑眯眯的說道。
南溪也是發現了氣氛的不同,他乖巧的來到杜媽媽|的身邊,被她擁進懷中。
杜媽媽輕輕的抱着南溪,然後擡眸看向雲朵,臉上帶着慈愛的笑意。
杜阮瑜看着還在牀上躺着的爸爸,她輕聲的問道:“杜伯父的身體怎麼樣了?”
這好像問道了唯一令杜媽媽有些開心的問題上,她帶着笑意說道:“這次來了一外國的名醫,他現在已經開始在漸漸的恢復知覺,假以時日就可以完全恢復了。”
杜阮瑜聽到了也覺得安慰,只要她將正宇奪了回來,他們一家四口還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她眉眼微垂掩下心中的真實想法。
杜媽媽親了一口南溪的小臉頰,“孩子的爸爸是傅亦臣?”
聽到杜媽媽問這個問題,杜阮瑜的身體微微的僵硬,她苦笑着微微點頭,“南溪已經認祖歸宗了。”
杜媽媽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這樣也好,至少有一個爸爸可以護着他。”
杜阮瑜沒想到杜媽媽居然已經看開了,她看着她那已經生了華髮的鬢角,心中越發的焦急。
她想要陪伴她的父母安度晚年。
杜媽媽抱了好一會兒南溪,然後才放下,她看向雲朵,“在醫院裡待久了也不好,你帶着南溪回
去吧。”
杜阮瑜點點頭,下一次她一定要用女兒的身份回來!
杜阮瑜牽着南溪準備出去,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杜媽媽突然從後面抱住了雲朵,“孩子,你要是累了,可以到我這裡來,其實這些年我都已經看開了,錢是好,可是哪有人好?等老頭子醒了,我們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就好。”
聽着杜媽媽那清淡的聲音,眼淚再也抑制不住破框而出。
她竟然都知道了!杜阮瑜回過頭看向杜媽媽。
知女若母,她被杜媽媽帶了那麼多年,杜媽媽怎麼會認不出她來呢?
杜阮瑜擦掉眼淚,對着杜媽媽重重的點頭,“知道了,媽。”
“好,我等着你回來。”杜媽媽也是紅了眼眶輕聲的說道。
已經有七年,她都沒有聽過這熟悉的囑咐,她的眼眶帶着紅痕,牽着南溪的手走出了病房。
南溪發現了杜阮瑜心情的低落,他搖了搖杜阮瑜的手,“媽媽,外公很快就會好了,你不要傷心了。”
杜阮瑜對着她微笑道:“好,我們不傷心,很快我們就要團圓了,爲什麼要傷心呢?”
回到車上,傅亦臣注意到雲朵眼眶上的紅痕,他眼神微微暗沉,想要問她發生了什麼,可是到底他卻還是問不出來。
一路回到家中都是低氣壓。
好在杜阮瑜已經完全適應了,而南溪則是完全忽視了。
這樣,彆扭的一家三口也是意外的和諧。
傅亦臣還是將汽車開到了杜阮瑜的公寓下,看到他這個架勢,杜阮瑜知道他今天是不準備走了。
心情格外的有些煩悶,可能是因爲即將要做的事吧。杜阮瑜低着腦袋走進了別墅。
傅亦臣看着母子兩進了公寓,纔打通了朱越的手機,“結果?”
朱越的聲音難得的有了幾分波動。他沉聲說道:“這裡的確住過一個名爲雲朵的女子,可是在一週前被人帶走了。”
說完這一句後,他又沉聲的說道:“而且這個雲朵和資料上的結果完全一致。”
一週前才被人帶走,他目光深深的看向雲朵進門的身影,沉聲說道:“準備回來。”
“那這邊的事情?”朱越又恢復了該有的姿態認真的問道。
傅亦臣的眼眸看向遠方,“你認爲有人將她帶走還會留下線索?”
朱越認真的聽着,然後回道:“好的。”
傅亦臣將手機掛斷,看向遠方,“既然有人先一步動作了,他只要靜靜的等着就好,他們肯定會找上門來的!”
他將車門重重過的關上,然後轉身上樓。
推開門,南溪正坐在餐桌上吃着杜阮瑜爲他準備的冰激凌,說實話他真的有些羨慕南溪,因爲他能得到雲朵完整的愛。
雲朵對他卻沒有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她在逃避着什麼。
一遭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雲朵現在好似就是這種狀態。
那到底是誰傷害了她?現在他倒是有些嫉妒那個傷害了雲朵的人,畢竟那個人曾經得到了雲朵的所有的愛意。
他微斂眼簾,來到南溪的身邊,順手就將他吃的正歡的冰激凌拿走,“晚上不能吃太多。”
好吃的東西突然被奪走,南溪有那麼一瞬的呆滯,他看了一眼傅亦臣。
就在傅亦臣以爲他會反抗的時候,南溪竟然真的聽話了。
這倒是讓傅亦臣有些意外,他看了一眼,南溪的確沒有生氣。他也不再糾結而是嚐了一口。
要是放在以往,他是對甜食嗤之以鼻的,可是這個冰激凌卻格外的美味,也許是因爲做這個冰激凌的人吧。
他沉下眼眸又吃了一口。
南溪則是震驚了,他的爸爸怎麼能這麼無恥!他開始被傅亦臣收了冰激凌心裡還有些美滋滋的,因爲電視上爸爸都是這麼愛孩子的。
可是爲什麼他的爸爸在收了他的冰激凌後不是將它收起來,而是自己吃了?
他幽怨的瞪着傅亦臣,突然覺得電視上的東西都是騙小孩的!根本一點都不一樣!
杜阮瑜從房間裡出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
傅亦臣大快朵頤,而小南溪則是可憐巴巴的看着吃冰激凌的傅亦臣。
怎麼感覺這畫風有點不對?
杜阮瑜揉揉額頭,覺得傅亦臣最近真的是變的她都快不認識了。
傅亦臣也注意到雲朵的出現,他這纔將手中的冰激凌放下,正襟危坐。
他的目光掃過前方,在垃|圾桶前微微頓了頓,那張名片……
傅亦臣承認他在看到那張被丟掉的名片時,他的心中滑過一絲喜悅,可是他卻強忍着沒讓他自己表現出來。
他看向雲朵,目光中飽含柔情,不管雲朵的真實身份是誰,她就是她,而他也不會因爲一個身份就望而卻步。
杜阮瑜感覺傅亦臣的心思她真的是一點都猜不到,明明之前還有些彆扭,現在看向她的目光怎麼那麼的額……蜜裡調油?
不知道她自己形容的對不對,可是就是有這麼一種感覺。
難道她不經意間又做了什麼取悅他的事情?
想了一遍,她都沒有什麼印象,可能他就是簡單的想要高興吧。
想到她在房間裡看到的東西,她看向坐在一邊的傅亦臣,“我的房間裡怎麼有那麼多文件?”
傅亦臣眉眼微微上揚,“那不僅僅是你的房間。”
杜阮瑜對於這個登堂入室的男人真的是一點沒轍,不過想到那些文件,她的眼神微微發暗,這樣也許更加的便利了她。
她將這個話題撇下,看着坐在那邊玩着南溪頭髮的傅亦臣,正準備開口。
突然她的下半身傳來了一股熱流,杜阮瑜的臉色微微發白,晚了將近半個月的親戚終於來了嗎?
她根本來不及說話,直接捂住肚子往房間的衛生間跑去。
她的動作太大,以至於坐在位置上的父子兩都紛紛擡頭看向她。
傅亦臣注意到她的動作,他有些不解,可是片刻之後他的眼眸凝起,帶着令人恐懼的寒氣。
他大步的跟着熨斗走進房間,在看到緊閉的衛生間門時,他臉上的神色更加的可怕。
心中一直不願意承認的東西噴涌而出,雲朵果然還是不願意爲他生孩子嗎?
他靠在牆壁上,突然感覺一種無力的感覺席捲了全身。
雲朵,你怎麼就這麼的狠心?
他就那麼死死的盯着那亮起來的洗手間,自虐似的想要讓自己清醒一點。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起,可是他卻完全沒有接的心思。
然而手機卻像是偏偏要和他作對一般,一直響個不停。
到底是誰打來的!傅亦臣的臉色黑的可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