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獨立自主到沒邊了
補給船比輪渡快得多，從島上到東山市碼頭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
顧清野要先送鹿悠悠去五〇七研究所，在靠近軍區的路口調轉車頭朝另一邊開去。
“研究所在軍區外面？”
“嗯，不過離得不遠，剛剛的路口繼續直行五分鐘就是軍區大門。”
鹿悠悠點點頭，仔細觀察着外面，直到車子停在一處院門外。
經過兩層篩查，他們被允許進入。
顧清野一直陪着鹿悠悠直到她辦完進出手續才走。
“鹿同志，您先在接待室稍坐，主任正在開會，過一會兒才能過來。”
“沒關係。”
鹿悠悠依言去了接待室，一等就等了一個小時。
有得坐，還有熱茶，就是沒人來。
如果說來之前還滿懷期待，現在她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像她想得那麼簡單。
又過了十來分鐘，門外終於傳來了腳步聲，還是剛剛那位工作人員。
“鹿同志，請跟我來。”
鹿悠悠跟着他來到一棟辦公樓前，在一樓右邊盡頭的一扇門前停下。
然後鹿悠悠終於見到了隱身一個多小時的主任，除了他，還有四個男人，基本都是四十往上的模樣。
“是鹿同志吧，我是研究所副主任羅明德，這幾位是參謀處張參謀，裝備部李處長，和我們所兩位高級研究員劉工、王工。”
說了等於沒說，四張生面孔，根本看不出是什麼路數，也不清楚今天早上的冷板凳是出自於哪一方的授意。
那位羅主任似乎並沒有寒暄的意思，介紹完便開門見山道：“鹿同志，你的報告我們已經看了，現在能請你簡單口述一遍嗎？”
一上來就是考覈，沒有提前打招呼，也沒有任何準備時間，除非肚子裡有真材實料，不然肯定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當然了，肯定不包括鹿悠悠。
人形電腦啓動以後，很明顯兩位研究員的表情從審視打量變得越來越認真，幾乎同一時間翻開筆記本，偶爾記上幾筆，肉眼可見地兩人埋首寫字的時間越來越長。
羅副主任的神色也越加鄭重。
他早年也是技術人員出身，雖然做了很久的行政崗，多少還有點底子在，鹿悠悠說的東西雖然不能立刻跟上，但至少能明確一點，這個年輕女同志確實有兩把刷子。
裝備部李處長倒是很輕鬆，如果說一開始還有點擔心，現在看到研究所三個專家的表情，心裡的石頭放下大半。
唯獨張參謀，神色一直嚴肅，甚至越來越嚴肅。
鹿悠悠瘋狂輸出的同時還有空觀察衆生相，其中四個人都可以暫時放一放，只有這個張參謀……
她面色不變，不僅把報告上已有的東西講了一遍，還加上了這些天最新研究出來的內容。 王工和劉工終於忍不住了，一個又一個問題拋出來，最後竟然成了三人討論組。
看起來這倆也是一心搞研究的學術癡，領導晾着不管，沉浸在知識的火花中無法自拔。
當火花來自五十年後的外掛，鹿悠悠已經不是讓人心存疑慮的陌生女同志了，她現在就是香噴噴的紅燒肉，渾身散發着誘人的學術香氣。
羅副主任先前還擔心鹿悠悠是領導扔過來的關係戶，他對外行指導內行的行爲深惡痛絕，現在知道她肚子裡滿滿當當，就有點後悔之前把人晾了那麼長時間。
他忍不住瞥了眼張參謀，他們所歸參謀部管，但一直以來都相對獨立，他也沒想到張參謀今天會過來，還說先不急着見人，要先觀察一下年輕人的性子，不能貿然讓人加入機密項目。
話是不錯，可事實擺在眼前，鹿悠悠是個短短一二十分鐘就讓兩位高級研究員心服口服的人才，所謂的“觀察”就成了怠慢，到時候參謀部的人拍拍屁股走了，簍子留給他們來收拾。
羅副主任苦笑，這是弄啥咧？又是哪路神仙鬥法鬥到他們這來了，研究所可是瓷器，不經碰啊！
鹿悠悠說完的時候兩個研究員還意猶未盡，甚至約了她等會兒繼續詳談。
張參謀終於開口：“鹿同志知道你這次來是做什麼的嗎？”
鹿悠悠：“驗證關於潛水裝備的新構想？”
張參謀依然頂着一張“一心爲公”的臉，表情從頭至尾幾乎沒變過。
“五〇七所是保密單位，外人不得隨意進出，我們可以提供場地、人員和部分設備，鹿同志和研究所分組做實驗，也好有個對照。”說完他看向兩側，“諸位意下如何？”
好像有點對，又好像不太對，羅副主任一時沒搞清他的意思。
說起來張參謀是他的直屬上級，雖然長年累月不打交道，參謀部的話他們卻不能不重視。
“您的意思是咱們給鹿同志配幾個組員？”
“對，單獨劃一塊地方出來，也方便鹿同志施展才華嘛！”
張參謀笑了笑，這是鹿悠悠進來之後他露出的第一抹笑。
裝備部李處長覺得不妥，不過他只是個鑲邊的陪襯，要不是潛水服涉及後勤裝備，今天的會都沒有他的位置。
“會不會太麻煩了點？”
張參謀看着他道：“寧可麻煩一點，也要保障研究所的安全運行，這裡可不止潛水服這一個項目。”
這句話打動了羅副主任，鹿悠悠再有才也只是個不到二十的年輕女同志，學歷只有高中畢業，自學也好，家學淵源也罷，遠不能跟所裡的正式研究項目相比。
這也是大多數人的想法，一邊是分量極重、保密級別很高的研究所，一邊是不知道能研究出來的臨時項目，再加上一個看起來不是很靠譜的“外人”，孰輕孰重很好抉擇。
就這樣，鹿悠悠在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冷板凳，又做了一個小時的報告之後，擁有了一個從未想過的“寬鬆且自由”的研究環境。
她是老大，她自己說了算，甚至還有兩個助手，雖然一個老得頭髮都白了，還有一個看起來跟她差不多大。
哦，對了，她還擁有了一塊工作牌，通行區域包括大門、獨屬於她的實驗室、食堂、還有宿舍。
可謂是獨立自主到沒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