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氣氛融洽!
能不融洽嗎?
倪大海就不用說了,熱情的張羅着所有的一切。
田心兒在一邊甜滋滋的笑。
兩家的4個老人裡最能挑剔的就是潘明珠,因爲她早就被兒子弄服了,所以,放低了身段,儘量小心翼翼的不說錯話,柳娥和田虎都是老實的山裡人,只要女兒嫁的好,就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倪文斌是個大領導,做事滴水不漏,善於和不同階層的人打交道,只要是他願意,完全可以全程和顏悅色的平易近人,再加上他多少要給童澈些面子,所以,基本上吃飯的時候大家都高興。
酒足飯飽之後,服務員把殘桌撤下去了,潘明珠這才清了清喉嚨,在兜裡取出了一個小錦盒,喚過了田心兒,“你來!我想和你說幾句話!”
田心兒起身走到她的身邊,笑眯眯的瞧着她。
潘明珠攤開過了她的手,鄭重的把錦盒放了上去,“這是我們老倪家的祖傳寶貝!也不知傳了多少代了,傳男不傳女,我是兒媳婦,只負責保管,本來我想等你生了孩子之後再交給你的!可轉念一想,也不差這一年半載了,反正你永遠是我們家的媳婦兒,從今以後,這個東西就由你保管吧!”
永遠?
這是一種地位上的肯定……尤其是當着田家父母的面兒“傳寶”,那更是意義非常了,就等於表示倪家非常重視這個兒媳婦了。
柳娥和田虎老懷大慰,都在一邊抿着嘴笑。
倪大海忍不住的催促,“心兒,快打開錦盒瞧瞧!我可告訴你啊,這東西傳男不傳女,你既然收下了,就要保證一定給我生個兒子!”
幾個老人一聽這話,全都滿意的點了點頭,異口同聲的贊同,“對,早點生!生兒子!”
田心兒的臉紅了。
嬌嗔的瞪了倪大海一眼,當着滿桌的人也不好意思說什麼……略側着頭,垂下了雙眸,那個嬌美的模樣真的讓人離不開視線。
倪大海得得瑟瑟的湊了過去,在田心兒的手裡搶過了錦盒,他先打開了……
衆人不由自主的把視線都投到了傳家寶上。
只見錦盒裡躺着一隻黃色的翡翠鐲子,卻不是該有的翠綠色,而是黃得像雞油,拿起來就着燈光一看,質地晶瑩通透,水頭十足。
童澈是見過世面的,不由得“咦”了一聲,“這可是好東西!現在算一算,我這輩子見的翡翠大多是綠色的!黃色的?這是第2個!”
倪文斌笑了,挑了挑眉,“喲,你也懂這些?”
童澈謙虛的答,“不算懂吧,見過幾樣!”
他畢竟是有錢人家出生的,小時候見慣了這些珠寶首飾……雖然沒特別研究過,看得多了,聽得多了,自然也算是半個專家了,“我記得在舊上海的時候,我姨奶奶就有一個這樣的鐲子!平時可寶貴了,都捨不得拿出來給人看!她就跟我講過,翡翠,翡翠,翡在先,翠在後!黃色的纔是最上品的!只是中國人的皮膚髮黃,更喜歡綠色罷了!”
潘明珠笑得合不攏嘴,“哎呦,可算見到個識貨的了,不懂行的人,還以爲我這是黃玉石的呢!”
倪大海也沒等衆人說完,把鐲子拿起來就套進了田心兒的手腕上。
潘明珠在後面心疼的叫了兩聲,“哎喲,我的小祖宗啊!動作可輕點兒,別把這東西碰壞了!”
柳娥也小聲的提醒,“心兒,這東西這麼珍貴,可不能日常戴着,要找個地方放好了!”
田心兒點了點頭,輕輕的把鐲子褪了下來,又放回到了錦盒裡,想了想,又推回到了潘明珠的面前,“阿姨,你是一家之主,這東西還是你收着吧!”
一家之主?
這幾個字說的潘明珠特別高興,笑眯眯的拉住了田心兒的手,“難怪大海喜歡你,你可真是個懂事的孩子!不見錢眼開,也懂得尊重老人!心兒,你收着吧,我已經跟老倪商量好了,既然已經拿出來交給你了,就沒打算收回去!我只有一個意思,希望你和大海能夠快快樂樂過日子,早點兒生個孩子,把這個家圓滿了!”
倪文斌在一旁輕輕地“嗯”了一聲,就算是領導表態了,“你們倆的登記手續什麼時候辦呢?”
倪大海搶着打,“明天!明天就去!”
轉身望着柳娥和田虎,“之前一直沒登記,就是想等着二老點頭呢,我們可不能越俎代庖啊……那不是不懂規矩嗎?”
田虎笑了,“我們沒有那麼多規矩,我們既然已經趕過來了,就是同意你們這樁婚事了,登記吧,趕緊登記吧!只要你們能幸福,我們老人沒有什麼話可說!”
童澈也在一旁淡淡的開口了,“大倪,今天當着倪高官的面,我也要說……如果你以後敢欺負我家田心兒,慢待她,讓她不快樂,你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他脾氣也是夠倔的了,當着領導的面,也敢這樣說。
倪大海支着大牙笑,“那如果大家都同意我們登記……咳咳!我宣佈,這樁婚事就算是成了!從今以後,我一定要努力的……多生孩子,多養家!”
屋裡的人全笑了。
氣氛一片祥和。
要談一些婚禮上的細節了,潘明珠拉着柳娥,“妹子,你們苗寨有沒有什麼規矩呀?有沒有什麼事情我們必須要遵守的呀?你瞧,我們家也不懂這些,你說出來!我們避避忌諱!務求把婚禮辦得大家都滿意!”
田虎不善言辭,不知道該說什麼,舉起酒杯向着倪文斌,“心兒這孩子愛闖禍,親家,以後還請你多擔待了!”
這聲親家一叫出來,兩個人的關係不自覺的就拉近了。
兩個男人也低聲的交談了起來。
倪大海拉着媳婦兒看鐲子,順勢絮絮叨叨的說這說那……飯桌上兩兩一對兒,好像就剩下了童澈。
童澈環顧着四周,嘴上雖然沒講什麼,心裡還是有點失落……小聲的說了一句,“不好意思啊,我去趟洗手間。”
起身出了包房,走到了長廊的盡頭,推開窗子,面朝外,點了一根菸,靜靜的吸了起來……
已是仲秋了,窗外涼氣襲人,冷風順着縫隙鑽進來,肆意的吹亂了他指尖的渺渺青煙,煙影毫無章法的在夜色裡交錯盤旋,就像是他此刻的心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有人輕拍了一下他的肩頭……
童澈愣了一下,轉頭一瞧,“是你?”
雲景琪笑意盈盈的站在他身後。
雲二姐今天穿了一件火紅的套頭毛衣,頸間繫着一條火紅的紗巾,紗巾隨風輕舞,在她白皙的臉頰和濃黑的發間飄忽着,既性感又溫柔。
下配了一條長款的百褶裙,完美的拉出了她身體的比例,也彰顯了她時髦的品位。
雲景琪用白嫩的小手在面前扇了扇,“喲,這股煙味兒!”
童澈紳士風度足,馬上在窗櫺上把菸蒂擰滅了,“你怎麼在這兒?”
雲二姐笑了,“我請幾個老同學在這吃飯,剛纔出來上洗手間,遠遠的看着像是你……過來一看,還真是你!”
她的視線定格在了童澈的柺杖上,聲音壓得低了,“腿傷……不嚴重吧?”
童澈點了點頭,“沒什麼大事兒!傷筋動骨100天,養養就好了!”
頓了頓……
他微眯着眼睛,“景琪,這些日子,我一直挺忙的,我去了趟貴州,昨天才剛到家,所以,一直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呢,我聽說……你要結婚了?婚禮定在哪一天了?”
雲景琪大大方方的實話實說,“10月10號!”
她也是個聰明人,“你去貴州啦?把田心兒的父母接過來了?心兒……也要結婚了吧?”
童澈微低下了頭,“真快呀,一眨眼的功夫,你們倆都要嫁人了,最爲有趣的是……婚禮還在同一天!”
真是挺諷刺的!
他生命裡兩個重要的女人都要結婚了……新郎卻另有其人。
雲景琪微一沉吟,“童澈,咱們能找個地方坐下來嗎?我有幾句話,一直想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