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四頗爲無奈。
“以前跟你說的，其實有一部分並不是那麼真實，說來有些慚愧，一開始我也不知道能跟你有這麼深的聯繫，所以當初也是誤打誤撞。”
黃老四的話並沒有讓我覺得生氣還是什麼，只是覺得正常。
現今這個社會，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莫不過四個字，利益至上。跟黃老四的相遇算是一個巧合，剛好請到他而已，不說其他，救了我的命，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我敬重一輩子。
說的難聽些，我這條命都是他留下來的，其他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
“所以，你要說了麼？”
黃老四嘿嘿一笑，這才道。
“行吧，大不了就讓我再記起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我自己心裡也清楚，對於這些事情，黃老四一直記得清清楚楚，從來都沒有忘記。
他不說，並不代表已經忘記了，他如果說，就更能說明一切，他不可能忘記。
黃老四沉默了一會兒，這才慢條斯理的說起了關於他的那一段往事。
四周的劍卦門人一個個身體哆嗦，像是見到了世界上最爲可怕的東西一般，哪兒還有人會選擇離開，被黃老四目光一瞪，就紛紛體若篩糠，敗下陣來，只得老實坐在原地。
他們殊不知眼前黃老四訴說的這段往事，是他們修幾輩子都修不來的殊榮。而我的表情，也在黃老四的訴說中，由不在乎，慢慢兒到驚奇，再到不可思議，到的最後，則是深深的震撼。
那是最黑暗的時代，卻也是最繁榮的時代，道法，陰陽術，煉丹術，百花齊放，與此同時，大妖，魔獸，山魈，惡鬼，數不勝數。最爲出名的，則是由道門分裂出去的神霄，自詡道門正宗的龍虎山，高僧遍地的苦陀嶺。
身爲普通人活在那個時代是悲哀的，可以說是所有食物鏈的底層，兇殺肆虐，妖物橫行，甚至以魔龍爲例的妖怪大軍數不勝數。
當然這其中也有例外，一些皇帝爲了能保下江山社稷，會讓皇家公主與妖怪結親，不過最受苦的，當是黎明百姓。
讓我意外的是黃老四當時的身份，在黃老四說出他身份之後，我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好笑。以前我已經覺得黃老四厲害的不行，可跟他的真實身份比起來，他現在所顯露出來的東西，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跟那個東西比起來，這根本算不得什麼。
之前有神霄派的琉璃在前，讓我知道這個派系有多強大和厲害，可黃老四更加的不得了，當年的黃老四與龍虎山齊天化同稱二聖，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都已經是最頂層的存在。
也是看不得黎明百姓受苦，龍虎山和神霄派聯合起來，究集了當時整個天下三分之二的術士方士，組成屠魔大軍，原本只是爲了挫一搓妖物的銳氣，卻沒想到後來規模太過龐大，已經超出常人可以想象的地步。
三大妖物首領達成聯盟，跟異士組成的大軍酣戰於平華之野，大戰中，齊天化與黃老四獨戰三大妖王，雖說將三大妖王盡數斬殺，可黃老四也因爲救齊天化遭隕落。
後來黃老四被分屍，齊天化也在大戰結束後坐化在龍虎山山頂鎮魔石下。
自此，剿魔之戰落下帷幕。
黃老四說完這一切，我的心依舊無法徹底平復。
“現在你知道爲什麼魔龍會因爲我的一句話就被嚇跑了吧。”
黃老四眼露追憶神色。
“那段時光的確是讓人難以忘記，一直跟你說不願再想起，可我從來就沒有徹底忘記過，試問我又怎麼可能忘記，齊天化，我後來在地府遇到過，他放下了，在地府做了官，可我放不下，又因爲魂魄不齊，這才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黃老四沉吟一聲，無奈的苦笑。
“還真是讓人猝不及防的熱血沸騰啊。”
“是啊，熱血沸騰！”
我試問自己如果在那個時代，沒有勇氣做出黃老四等人的壯舉。從現在的局勢來看，那一戰無疑是成功的。看現在就能看出來，妖物早已不再肆虐，也就偶爾會有一些小妖而已。
或許在那一次過後，妖物同樣元氣大傷，到了後來也就慢慢兒老實了。
“這還真是讓人無法忘記的一段往事啊。”
我想過黃老四的身份不凡，可居然是這麼的不一樣，以前我的想法在現在看來，都是那麼的不值一提。
“誰說不是呢。”
身邊兒劍卦門的人早就聽傻了，一個個愣在原地，不知道做什麼好。
包括剛纔因爲黃老四一句話就被嚇跑的魔龍魂，他恐怕都快被黃老四剛纔的那句話給嚇死了。顯然他聽說過那場大戰，或許是從後來活下來的妖物那裡聽得，也有可能是其餘魔龍一口一口傳了下來。
不過不管是什麼原因，現在的魔龍，再看到黃老四恐怕會被嚇破膽。
我從地上站起，現在已經是由我掌控了身體。
突然，電話鈴響了起來。
“喂！曹雅，什麼！”
我面色再一次凝重，將手機揣上後就帶着衆人離開了這裡。
黃老四在說完剛纔的那些話之後，就一語不發，我能感受到他的情況，看來重新清晰記起這些東西，對他來說的確不是什麼好事情。
不過現在初步目的已經達到。
早在魔龍逃走的時候，曹三就已經甦醒了，關於劍卦門，我覺得現在由其他人來選擇如何取捨更合適。
曹雅剛纔在電話裡說狐仙已經帶上一大羣仙家到了劍卦門，不僅如此，居然連其他術士也吸引了一羣人過來，其中不乏外出的出馬仙，包括其他術士。
一羣人現在就在劍卦門。
趕到現場的時候，跟曹雅在電話裡說的一般無二，大批人馬早就已經將劍卦門圍了個水泄不通。
狐仙只有一個目的，讓劍卦門交出小狐妖，我已經讓曹雅告訴了他們，魔龍僅僅是腦袋破除了封印，最強大的身軀依舊還在封印之中。於是乎，狐仙這纔敢帶着仙家們來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