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越來越難的愛情

作爲男人,應該努力奮鬥,給心愛的人幸福,給家人生活的保障。

易小安明白肩上擔的是責任,一個男人應當承擔的責任,一種無法逃避的義務。一次小九對易小安前途的質問讓易小安對自己的現狀感到恐慌,但是他卻手足無措,一個月三千多塊錢的工資在當今的社會裡是那麼的微妙,用什麼填平一套房、一輛車、一份簡單的婚姻的空缺呢?迷茫的前途讓易小安感到很壓抑,他有時候甚至懷疑現在就是在浪費生命、自甘墮落。但是怎樣做就可以讓現實的生活變得富有呢?面對種種壓力,他恨不得一口氣吃成一個大胖子。要一夜暴富談何容易?一下子擁有了所有的一切活着還有什麼意義?矛盾的心裡使心臟有種揪心的疼痛。現實的生活讓一個來自大山溝裡的農村娃突然有了壓力,未來的一切就要靠自己奮鬥了,奮鬥的歷程也許會很漫長、很艱辛。

小九已經步入大二的第二學期了,暑假就要開始實習了,校園的生活讓她很留戀,她不想懂外面的世界有多麼嘈雜,她只知道這裡有一羣可愛的人陪伴在她的左右,人與人之間沒有心機,也沒有勾心鬥角,但是遲早會有一天要離開這片淨土,總有一天大家都會走向社會,走向不同的工作崗位,然後結婚、生孩子、過日子。每每想到這些,她就有點畏懼。實習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就要到了,易小安非常希望她能去甘肅實習,起碼有個照應,可是擔心她爸不會同意。

之後的一天晚上,易小安撥通了小九爸爸的電話,聊了很多,在整個通話過程中,他很緊張,不過還好,小九爸爸的語氣很溫和,沒等易小安提小九實習的事情,小九的爸爸先開口了,這讓易小安放鬆了許多,他向這位素未謀面的父親闡述了自己的想法,小九的爸爸並不反對小九來甘肅實習,這讓易小安感到很驚喜,沒有想到這麼順利的得到了小九爸爸的同意。

幾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大家都爲實習做着準備,很多人要去學校安排的實習單位,小九選擇了自由實習,主要是爲了易小安。當同學們一個個拉着行李離開宿舍的時候,小九的心裡很不好受,她其實也很想與大家一起去實習,可是又不想失去與易小安在一起的機會,她不想讓易小安的希望變成失望。告別了朋友與同學,小九坐上了西去的列車。

易小安心裡很明白,小九這次來嘉峪關實習是經過了艱難的思想鬥爭的,小九捨棄了更好的實習機會,來成全他們的愛情,易小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讓一個女孩子背井離鄉來到這裡。先把煩惱擱置在一邊,易小安想到即將開始的二人世界,心裡樂開了花,時不時情不自禁的傻笑一通。

小九很順利的找到了一家美容店開始了她的實習生活,一天儘管很忙,但是覺得很充實,店裡的師傅很喜歡小九的聰明勤快,加上小九的不恥下問,所以師傅很願意教小九美容方面的技術。

自從小九來到嘉峪關實習之後,易小安覺得一直很快樂,下班之後,雖然感覺很累,但是爲了能夠給小九一個驚喜,他很願意下到廚房做小九最愛吃的菜,看着小九吃着自己做的菜露出的笑容,易小安的心裡很有成就感,所有的疲憊便隨之煙消雲散了。生活其實很簡單,簡單的就像柴米油鹽醬醋茶,就在這麼簡單的生活中,他們汲取着屬於兩個人的快樂。

同樣的一間舊房子,卻因爲不一樣的人居住着,便有了另一番樂趣。易小安下班之後不再情有獨鍾於電腦前面,他更願意牽着小九的手去散步,他們時常會因爲一件小事而吵架,吵過之後就是一場可怕的冷戰,小九往往被易小安的無賴樣子所氣哭,她的偶爾一哭讓易小安總是低頭認錯,易小安害怕女孩子的眼淚。慢慢的易小安學會了寬容,不再因爲沒有必要的事情去計較,這樣的方法很有效果,讓爭吵少了很多。有時候,作爲男生,對自己的女朋友讓步並不是軟弱,而是一種疼愛。當小九逐漸發現左手邊的這個男生有了很大的變化之後,她也慢慢嘗試“理解”。

偉大的愛情不僅僅要能經得住距離的考驗,還要能承受生活的種種瑣碎。每個人身上有很多的缺點,可怕的不是互相暴露了缺點,而是彼此不能容忍缺點的流露。

炎熱的夏季將氣溫提升到了四十度,短袖已經遠遠達不到汗水的需求,馬路上瀰漫着汽車輪胎的膠皮味,愛臉蛋的女人們紛紛走進了美容院爲皮膚做起了功課,小九以實習生的身份忙碌着。

又是一個悽美的秋天,街道的兩邊落滿了片片樹葉,環保工人拿着掃帚正在清理着泛黃的葉子,剛掃過的地方又零星的落下幾葉。這個秋天對易小安來說,不再充滿寂寞,也沒有多少孤獨,許多植物的凋零也顯得那麼天經地義,要是在一年前,他肯定還是會對着一片枯草感嘆人生的苦短,埋怨大自然悲慘的輪迴。而現在,他覺得最美的畫面莫過於兩個相愛的人穿過一條鋪滿落葉的石子路。這種莫名的幸福感讓自然界成了一種襯托。

藉着午後並不是很烈的陽光,趁着微微能扶起頭髮的秋風,易小安和小九牽手散步在公園的小湖邊上,兩人一邊走一邊聊着曾經的夢境,還有理想中的未來,時不時兩個人便哈哈大笑,笑完之後又望着對方傻樂,當快要走出公園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在叫易小安的名字,易小安和小九下意識的轉過頭來,從來來往往的人羣中尋找着剛纔叫易小安的人,從不遠處走過來一個年輕的女人,手裡拉着剛學會走路的小孩,小九很好奇的看了易小安一眼,問道:“你認識她?”易小安還在仔細端詳着面前的這個年輕的母親,他隨口應道:“有點眼熟。”這個年輕的女人原來是易小安以前談過的那個女朋友,易小安顯得不知所以,就過去拉着小孩的手給這個熟人說:“都長這麼大了!”這個女人並沒有理會他這麼低級的敷衍,看了看小九之後對易小安說:“也不介紹介紹,這是不是你老婆?長的很漂亮!”易小安很不好意思的望了小九一眼,接道:“女朋友!還沒結婚。”隨便聊了幾句後他們各自離開了。與初戀女友的偶然相遇讓易小安在小九面前顯得很尷尬,小九故意詢問易小安有什麼感受時,易小安只是淡淡一笑,告訴小九:“感觸很深,首先時間過得很快,她都當媽媽了,其次很感謝她,讓我學會了珍惜你!”

在被愛情滋潤的同時,朋友們的消息也顯得尤爲親切,賈小強傳來喜訊,他在國慶就要定親了。聽到這一消息,易小安和小九的心裡也替賈小強非常高興,賈小強是幸運的,沒有經受戀愛的痛苦,只有對愛情的執着追求,沒想到一下子就要跳進了婚姻的殿堂,也許這是對現實的一種無奈的接受,但是易小安相信,憑着好兄弟的那種對愛的勇氣和執着,他會幸福的。身邊的這些好朋友逐漸的向婚姻的殿堂陸續邁進,易小安的心裡充滿了羨慕!

秋季黯然離去了,一件秋衣已經感覺到有點過於單薄了,易小安正準備着回家的行李,母親前幾天一直催促易小安把小九帶回家看看,易小安知道母親期待的心情,說什麼也不能讓母親失望。小九一邊幫易小安遞東西,一邊對易小安說:“去你家我有點害怕,要不還是等等吧!明年再去?”易小安繼續收拾東西,應道:“我家雖然偏僻,但是沒有老虎,放心吧!屁膽子!再說爺爺奶奶年紀都大了,讓他們看看你的醜樣子也算是兌現我的承諾了!”聽到易小安這麼一說,小九噗嗤的笑了出來。

在回家的路途中,兩個人心情都很激動,一路上格外精神,村裡的小麪包車爬上陡峭的山路,直接把易小安和小九送到了莊子裡,當然掏了錢纔可以有這種待遇,當車停在鹼灘路口的時候,易小安看到有很多人在那曬太陽,有打撲克的、有聊天的、還有下棋的,剛一下車,就看見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開心的笑容了,小九有些緊張,不知道如何應付,再加上很多人都過來看易小安的“媳婦”,易小安一一向太爺太太、大爺大叔、大奶大嬸打過招呼,小九早已經羞得不行了,所以馬上回了家。回到家後,小九不是很緊張了,母親已經端上了早早準備好的羊肉湯湯,一家人開始吃上了!

晚上易小安和小九去看爺爺奶奶,奶奶正忙着烙饃饃呢,易小安走進廚房,奶奶上來拉着易小安的手說:“晨,這女娃娃一看就是個好姑娘,你可千萬不要泡湯了!”正說着,小九也進來了,奶奶立即笑着說了很多話,但是小九一句都沒聽懂,易小安便悄悄給小九翻譯到:“我奶奶說你長的很抽象,但是很有禮貌!”小九聽了之後,就給了易小安一掌,奶奶知道是易小安又在戲弄小九呢,所以笑開了花。爺爺奶奶那天晚上很高興,一直是合不攏嘴,問了小九很多問題,小九並沒有感到很不耐煩,耐心的回答着兩個年邁的老人。走的時候,奶奶從兜裡掏出了兩百塊有點舊的人民幣,說是給小九的見面禮,看着奶奶粗糙的雙手,小九怎麼也不忍心接過那錢,易小安之前曾經給小九講過爺爺奶奶現在變可憐了,所以她死活也不要爺爺奶奶的錢,她對奶奶說:“奶奶,我不能要這錢,你給你和我爺爺買些好吃的吧!現在應該是我給你們錢纔對,你要是給我錢,那我反倒就不好意思了!”奶奶的執意最後還是沒有徵服小九的推辭。

幾天的時間裡,易小安帶着小九轉完了幾家重要的親戚。讓易小安覺得這次變化很大的是,父母這幾天裡從來沒有吵架,他們也許是顧及到小九的面子吧!不對,應該是易小安的面子吧!易小安和小九得回去工作了,這幾天讓小九對易小安的家有了感情,離開的時候不捨的抱了抱易小安的母親。小九感覺到這裡雖然很偏僻,但是有很強的人情味,爺爺奶奶都是那麼淳樸,而且在這個地方,有着城市裡沒有的溫情,黃土高坡就象徵着這裡的人們,質樸、憨厚、豪邁!

回到了嘉峪關,易小安的心裡踏實了很多,這份艱難的愛情在他的家庭中確立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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