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艱難的抉擇

春回大地,萬物復甦,冰雪開始消融,在莊稼人的田間地頭,綠油油的麥芽呈現出一副生機勃勃的景象,小河裡流淌起了潺潺清水,陽光就像一個召喚師一樣,喚醒了帶有生命的一切。就連那個村的傻子也感覺到了春天的到來,撓了撓亂蓬蓬的頭髮,站起身來,歡呼着跑了,口裡呼喊着:娶媳婦了!娶媳婦了!這一場景,差點沒把老太太們的門牙給笑掉。

心裡失去了太陽的易小安依然鬱鬱寡歡,看起來面黃肌瘦的,好幾天也不刮鬍子,滿臉的鬍渣看起來老成了許多,在那些日子裡,好多人給他說了很多話,但是最後他竟然不知道那些人都在說些什麼,因爲他好似乎失憶了;墮落,在易小安的身上上演了,知道詳情的人,可能會惋惜,可能會感嘆,惋惜什麼?惋惜一段美好的愛情成了悲劇;感嘆什麼?感嘆一個癡情的人,爲了一個女人無法自拔,這似乎成了一個笑柄。

對於易小安來說,他現在需要的僅僅是一個親口告白,他要親口聽到那句“我們分手吧!”這樣他也許就會死心,只有痛的足夠徹底,才能勇敢的回頭;如果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失去了堅信的愛情,他不但說服不了自己,也無法給時間一個交待。在接近絕望的邊緣,他仍然是懷念過去的,越來越懷念,可能是他有一些不詳的預感吧。

小九也不是純粹沒了良心,她的心也有痛,只不過痛在夜深人靜時,痛在心裡。那個新歡男子,就稱他爲“A”吧!感覺到了小九藏在心裡的秘密。

A:“你怎麼了?還是和那個甘肅莽夫沒有扯清楚嗎?”

聽到這話,小九生氣的說道:“你說話能不能好聽一點?你纔是莽夫!要不是你,我們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嗎?”

賤人就是賤人,經不起稍微大聲的質問,A開始嬉笑着說道:“你不要生氣,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抱怨也沒什麼用,你就趕緊與他斷絕了聯繫吧!”

小九眉頭緊皺,想了想後對A說道:“我要去趟甘肅,他要我親口告訴他要分手的意思。”

A憤怒了,他急頭白臉的質問道:“他就是一個瘋子,你還要去招惹他嗎?”

小九此時眼眶裡溼潤了,她淡淡的說道:“我已經很對不起他了!算是好聚好散吧!你不要擔心我,他不會對我怎樣的,我瞭解他!”

易小安在小九要來之前,感到了莫名的迷茫與害怕。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拋棄了他的昔日戀人,他更害怕這將是永別。

易小安像以往一樣,去火車站等待着小九的到來,但是這次沒有激動的心情。

小九遠比易小安想象的開心多了,她走出站口的時候,笑容滿面。易小安自然以微笑表示迴應,他接過小九的包,小九開心的說道:“啊呀!又來了!還以爲這輩子再也不會有機會見到你了!”易小安沒有說話,揹着包走着,他在聽小九說。

“怎麼不說話啊?是不是見到我不開心?要是不開心我就回去了!”小九停了下來,站在那個地方,噘着嘴一副憤怒的表情。易小安見狀,故意裝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

“好啊!那你回去吧!看到你這麼開心,我是挺悲傷的。”易小安看着“火車站”三個大字說道。

小九走了過來,抓住易小安的手,撒嬌道:“在我沒有親口說分手之前,我們還是戀人,我要抓着你的手,度過這兩天,走吧!”

易小安隨口說道:“我真不明白,你爲什麼那麼開心!”

“哼,你不懂的事多了!走吧!”

回到了以前有過回憶的出租房裡,小九還是帶着一些俏皮,不知道是真的開心,還是故意裝出來的。但是對易小安來說,他心裡是揪着痛的。

“親愛的,過來!親我一下!”小九用壞壞的眼神看着易小安說道。

易小安的臉上沒有笑意,他回道:“你不是要來和我分手的嗎?這又是要幹什麼?”在心裡,易小安何嘗不想親一親自己心愛的女孩呢!他害怕那種溫存之後又突如其來的背叛。

易小安走到小九面前,呆呆的看着小九,小九突然變得認真了起來。他們都流淚了,易小安用手擦了擦小九臉頰上的淚珠,深情的吻了上去,兩個人吻的很認真,一邊流着心酸的淚水,一邊用嘴脣互相傾訴,在那一刻,無論是已經變了心的小九,還是癡情着的易小安,都深深的感覺到了濃濃的愛意。

在公交車上,易小安讓小九把手伸出來,在小九的手上寫着:“不分手”,反覆着寫了好多遍,小九看着曾經讓她愛的刻骨銘心的人,她突然變的好捨不得,她在想:要是就這樣分手了,還有機會見到這麼親和的男人嗎?也許不會的。

在泉湖公園裡,那個水上的小橋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小九停住了腳步,對易小安說道:“易小安,我突然好想再親親你!”易小安微笑着問道:“爲什麼啊?幹嘛要親我?”

“不知道,就是很想親!害怕親你的機會越來越少!”說着,小九跑過來抱住易小安,在易小安的臉上輕輕的親了一下。

在東湖公園內,易小安突然在一個凳子上坐了下來,小九回過頭看到易小安不走了,就問道:“快走!幹嘛不走了?”

易小安像一隻抽乾了血的公雞,仰着脖子對小九說道:“坐一會兒吧!我累了,不想走了!”

難道易小安是真的累了嗎?其實不然,他是故意坐了下來,他害怕走出了公園,回憶就會越來越少,他想留住更多的回憶,但是這種方式有些單純,也有些幼稚,還是沒有把小九攔住,小九把易小安拉了起來,易小安極不情願的站起來。

在那張塌過好多次的牀上,小九與易小安睡在上面相對而視,靜靜的看着對方,看着看着就流出了不捨的眼淚,易小安難過的說不上話來,爲什麼?爲什麼?難道真的要違揹着自己的心靈分道揚鑣嗎?

“親愛的,你想好了沒?真的要分手嗎?”易小安依然盯着那雙純淨的眼睛。

小九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我突然不想分手了!我捨不得!不知道爲什麼,見了你之後,我又心軟了,很想和你一直走下去。”

易小安瞬間容光煥發,他興奮的問道:“親愛的,你真的不分手了嗎?你不會騙我吧?真的嗎?”

小九點了點頭,易小安高興的從牀上跳了下去,在地上歡快的雀躍着,他的內心由衷的感到興奮,他的世界又亮了。

“親愛的,上來,我揹你!”

就這樣,兩個人開心的笑着。

這種重歸於好,有點過於牽強,也有些敷衍。有些太不真實了,也許,小九隻是一時興起,想給易小安一個歡呼的瞬間;也許,是易小安把這種許諾當的太真,以致於在興奮的同時,感到了更加的恐慌。

他們都在騙自己,這樣做的目的,是爲了給彼此的傷口再補上一刀,是爲了給原本悽慘的愛情再塗上悽慘的一筆,是爲了給天真無邪的少年一個夢想,再將夢想丟棄在青春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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