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這可怎麼辦啊！老四和老十三都被關了進去！這可怎麼辦啊！！”
德妃娘娘哭成了淚人。
顧悠然握着她的手，安撫道：“額娘，您別哭，媳婦兒有話跟您說。”
看她這麼正經的樣子，德妃娘娘稍愣了下，用帕子擦了擦眼淚：“你要跟額娘說什麼？”
“額娘，從今天起，蛋蛋就託付在您這兒了。”
德妃娘娘一愣，而後緊張道：“然然，你想做什麼？”
顧悠然定定道：“額娘，我要去陪四爺。”
德妃娘娘握着她的手，又掉起了眼淚：“傻孩子，你去陪他，又能做什麼呢？皇上決定了的事兒，聖旨都下了，老四和老十三這回，算是完了……”
德妃娘娘說得泣不成聲。
老十三跟老十四從小就親近，她看着長大的，是個好孩子，善良懂事兒，性格也陽光大氣，如今就這麼被關進去了，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
還有她家老四……
那個悶葫蘆就算是吃了虧也不說話，萬一被宗人府的那幫奴才暗着欺負了怎麼辦？
“額娘，我知道我什麼都做不了，我什麼都不求了，只求心安、踏實。我想陪着他，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兒了，求額娘成全。”
說罷，顧悠然起身，跪在了德妃娘娘面前，臉上的神色堅毅無比：
“額娘，未能在此時爲您分憂，是孩兒不孝。孩兒心裡既認定了四爺，必會生死相隨。他被關，我陪着，他若是死了……我也陪着。”
顧悠然語氣平靜，努力壓制住波動極大的情緒，泛紅的雙眼堅定至極：“額娘，我知道，相比於至高無上的皇權，我很渺小，渺小到微不足道，此番前去，無異於蚍蜉撼大樹，也許什麼都做不了……可我願意一試。”
一是真心想要陪四爺，不想他敗於政治鬥爭後，準確的說是被他敬愛的皇阿瑪如此定罪後，寒心徹骨。她要陪着他。
二是……
她在賭康熙爺的心思。
會遇挫是一定的，可也一定會因爲她如此“莽撞”的所爲，對四爺寬恕幾分。
她有多衝動莽撞，就能撞碎多少分皇家的冷漠。
……
乾清宮門口，顧悠然穿着一身厚重的側福晉覲見禮服，穩重的撩起下襬，端端正正的跪了下去，沉着冷靜的大聲報着：
“臣妾顧氏恭請皇阿瑪萬福金安！”
乾清宮地上的積雪早已被掃盡，可青石板裡卻含着極冰的冷，直鑽入人的骨縫兒裡。
風很大，細雪灑落在她的頭上，宮裝上，總算讓她驀然生出的那種不真實感減輕了些。
除了風聲，周遭寂靜無比，門前守着的侍衛就那麼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乾清宮內許久都沒有傳出回覆。
顧悠然凍得手指僵硬，咬緊了脣，壓下心中那份尷尬不安，倔強而堅持地再次報着，聲音比之前又大了一倍：“臣妾顧氏，恭請皇阿瑪萬福金安！”
這次總算是有了回聲。
迴應她的是極響的砸碎聲。
聽物件大小，該是個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