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悠然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呆愣地看着府醫,好半天都沒有反應。
她的孩子,四爺期待了許久的孩子,就這樣……沒了嗎?
顧悠然的心中漸漸地掀起滔天巨浪,滾動着溢滿了眼眶,卻死死的咬着脣,不讓淚水流出來。
她知道四爺有多想要她的孩子,那天還爲此發了好一通火,可如今,竟讓人這麼給害了!
王嬤嬤和杜鵑也是神情悲痛。
杜鵑問道:“劉先生,這怎麼可能呢,您半個月會診一次,我們格格也一直喝着補藥,您上次診脈的時候不是說格格身體挺好的嗎,怎麼這纔沒幾天就這樣了呢……”
劉府醫顯然見這種深宅的腌臢事兒見多了,可他一個外人,也不好如何如何的提點,但看他們具都是悲痛欲絕的樣子,着實不忍心,道了句:“格格還是要注意膳食啊,您這病,來得太突然,雖然現在沒什麼反應,但身子已經有損害了,怕是過幾日就要……”
王嬤嬤一向穩重內斂的人,也不由得咬着牙啐了句:“春花、秋月那兩個腌臢東西!”
杜鵑這就聽明白了,“噗通”一下就跪下來了,抱着顧悠然痛哭:“主子,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沒照顧好您……”
顧悠然神情有些呆滯,臉上動容悲切,卻強忍着,極其壓抑地淡淡說了句:“杜鵑,不關你的事兒,是我自己太不小心,就算沒有這一次,也會有別的時候,那些想要害我的人,總要得逞一次,才甘心……”
只是可惜了這個孩子。
她還不知道是男是女,更不知道他長得像誰,是像四爺多一些,還是像她多一些……
杜鵑聽着更是愧疚,站起來直要往外闖,“奴婢這就去把那兩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提過來認罪!!”
顧悠然拉着她,雙眼黯然,整個人沉靜得如臘月的冰湖一般,幽幽地輕聲道:“不,你不要去,先不要打草驚蛇,我自有安排……”
杜鵑聽她這麼說,才止了步子,心疼地看着她。
顧悠然強行壓制住自己的悲慟,對着劉府醫道:“劉先生,您可否配些藥,讓這孩子晚點兒再走?我只求您能保護到主子爺回來的那天……”
“這……”
劉府醫有些爲難,每個人的體質都不一樣,他怎麼能掐得準呢,若此時答應了佳格格,卻又做不到……
又是一樁麻煩事兒啊。
顧悠然明白他是怎麼想的,給王嬤嬤使了個眼色。
王嬤嬤從裡屋拿出來得有小二十兩的銀子,放進了劉府醫的手裡,懇切道:“劉先生,我們格格也不容易,求您成全,若是出了事兒,我們決計不提您這一茬,您就裝不知道……就算是主子爺問起來格格爲何會流產,我們也會說是格格自己不小心,您照顧的很周到,跟您沒關係……”
看他們實在是太過可憐,劉府醫答應了,說是遲一些,會把配好的藥送過來。
劉府醫走後,王嬤嬤拿了條厚毯子,裹住顧悠然嬌小的身子,她呆滯黯然望着窗外的樣子,格外惹人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