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是都盤算得很好，誰也不認罪嗎？那就偏偏要讓他們都指認對方！”
顧悠然打了個響指，想到了現代心理學中的審訊方法：“分開，逐個審訊，按照他們的心理來讓他們認罪。”
“那吳存禮來說，既然吳存禮認定自己是必死無疑了，那您就要更寬厚一些，告訴他，只要他交代清楚，他也不需要被流放，只需要被判十年就可以了，十年以後，他就可以從牢中出來，除了剝奪終身政治權利，他和其他百姓是一樣的，想做什麼工作都可以，國家不會干涉。”
“想想看，他如今不過才四十多歲，十年以後也才五十多歲，還有那麼多的大好人生，他會放棄？”
四爺點點頭，“這倒是個好辦法，可這樣判他會不會太輕了？之前文字獄因爲一個字兒被砍頭的人都有，如今他都貪贓枉法成這樣了，還只判十年，讓百姓們怎麼咽的下這口氣？”
顧悠然理解，便勸道：“爺，您想想看，他到了五十多歲了，在牢中關了十年，再出來以後，他整個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已然是個與社會脫節的老人了，他能幹什麼呢？翻不起什麼風浪來了，左不過也就是在家中含飴弄孫罷了……”
“我知道您覺得這對其他人不公平，可處置一個吳存禮不是咱們的最終目的啊，咱們的最終目的是要剷除隆科多這個大禍害不是嗎？若是因爲由於一個吳存禮，而耽誤了您能治罪隆科多的機會，這纔是得不償失啊！”
顧悠然苦口婆心，四爺覺得言之有理。
“何況……”顧悠然笑笑：“您登基以來，將那些殘酷的刑罰就從獄中抹去了，甚至連滅族這種旨意下的也少了，不正是源於您對生命的尊重嗎？”
“他即使是個壞人，可在佛祖面前，人人平等，他應該受到他應有的懲罰，但適度就可以了，教育一個人改邪歸正要比直接將他斬草除根要更有意義。”
她這麼含笑看着他，四爺覺得她安靜笑着的樣子，簡直魅力無邊，美得不像話。
心情連帶着都好了許多。
他原本是個殺戮心頗重的人，可在然然的感化下，他竟也平和下來，願意選擇更具有善意的寬容方式。
顧悠然朝他眨了下眼睛，道：“且這改刑法的事兒縱使是說出去了，也好說，您一直都信佛、信道，此令下達出去了，百姓們不僅不會認爲您心狠手辣，反而還會覺得您十分仁德寬厚呢，定是覺得您是個以慈悲爲懷的活菩薩……”
四爺被她鬨笑了，颳着她的小鼻子，“好啊，你竟敢打趣爺！”
顧悠然笑躲着。
四爺又問道：“可若是吳存禮指認他們，他們卻具都不承認可怎麼辦？”
“按照刑法，那一樣是不能判罪的。除非他們互相指認。”
“這也好辦！”顧悠然舉例道：“拿甲乙二人來說，假如甲說了真話而乙沒說，則甲無罪釋放，乙要判刑5年；反之則乙無罪釋放，甲要被判刑5年；假如兩人都說了真話，則都要被判刑2年；假如兩人都不說則都要被判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