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愛的抉擇

此時錦鵬正端着杯子,在呷着茶水:“我發覺你有時很誠實,但還有件事在隱瞞着我——那件事你可以永遠不告訴我。”

“我沒有隱瞞你的事……”她的目光中充滿了鬱悶。

她無聲地笑了,此時,不知是什麼東西的吸引,促使她掀開了她那蛛網塵封的記憶,還是她預感到明天將發生了什麼,於是一本正經地問:

“大表哥,假如我做了錯事,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會原諒我嗎?”

“每個人都會或多或少做了點錯事,我很喜歡你的個性,你在我心目中的印象不錯,我信任你,理解你,我會原諒你的過錯,但我希望每個人都能知錯就改,不要一錯再錯,更不能明知故犯,不過我相信你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的,因爲我這個人不過份追究過去,只關注將來……”可不是嗎?對某一個人心中有了愛,又有什麼原諒不了的過錯?對於一個相愛的人來說,又怎能只盯着她人的過去呢?如果說要是讓他去原諒她將來過錯的話,可哪一個純潔、善良的姑娘又會去塑造一個黑色的明天呢?

麗麗的眼眉間籠罩着憂愁,含愁的面容上泄露出深情少女的幽怨:“不知我有沒有福氣和你結合了。也許在結合的一天,你見到的只是一具屍體。”聽了這話,錦鵬霎時一陣惶恐,轉而又強打笑臉說道:

“你什麼時候死,告訴我一聲,到時候我的靈魂去給你開追悼會。”他笑着,麗麗也笑了:

“我跟你說的是正經話,我……你爲什麼不肯幫助我,我要是和他結婚,那天不會有鞭炮,沒有喜酒,也不貼雙喜……我要是和他結了婚,就是鬧不成離婚,我也會來個破罐子破摔;也許就在我結婚那天就完蛋了。”

“這就是你所說的,會做出的那對不起我的事,而且叫我原諒你的事吧?我不明白一個人如果心中有了愛,有嚮往和追求,就會對生活衝滿樂趣,怎麼會產生厭世的念頭?請你不要這樣,如果要是因爲我,那我寧可退出你們之間,只要你們能幸福我不願奪人之愛,我不再追求你,請你不要做傻事好不好?雖然你不顧慮你那慈善的父親,不留戀寂寞的家,可是你考慮沒有?那樣做反會把我弄垮的,那我活着和死了沒有兩樣。那樣一來,我的母親一定沉受不了那麼大的打擊,難道你不爲自己想想,反而也不去爲別人想想嗎?如果說我不愛你,你能活着,那我寧願失去你。”

麗麗哽咽着,泣不成聲地說道:“我活着能有這麼重要嗎?做人怎麼這麼難?”

“請你想開點,死並不是處理問題的最好的辦法,在困境中,也許還會有個‘柳暗花明又一村’。我求你不要這樣對待人生,你要爲別人而活着。那樣在不久的將來,你會找到人生真正的價值。”

她連連搖頭,內心彷彿隱藏着千言成語:“不,不……”

“是因爲我嗎?要是因我而讓你難爲情,我寧可在你心目中消失或永遠做你的表哥……”她打斷了表哥的話:

“不是因爲你,是我,是……”她欲言又止。

“你有事在瞞着我?看來我想錯了,我們談不來。”

“不不!我問你,你相信有的人是‘彗星’嗎?她一本正經地問。

“我不明白你這是什麼意思?問這有用嗎?”他從沒有聽過這些,真是孤陋寡聞。

“這……”她吱吱唔唔起來。

“因爲我……我……我認爲對一個人好,就要真心去愛,而不應該去傷害他……我不想給你帶來不祥……我……我時常覺得自己心裡不健康,我總覺得我是個短命鬼。”她用低沉的音調一字一句地說,聲音中夾雜着幾分惶恐。

他越發成了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你在糊說啥呀?我怎麼也聽不明白?你真的是爲我好嗎?你要是爲我好,那你就要好好生活,我想看着你過得快快樂樂的。”

“好吧,我聽你的。”她向後理了理搭在肩上的辮子。她那水汪汪的眼睛在轉動着,彷彿荷葉上的兩滴露珠,她那壓抑的心情忽地輕鬆了許多。

“其實並不是你退出愛我,我就不痛苦了。”

“那是爲什麼呢?”

此時她的內心繁雜很,雖然是憂喜交加但她卻陷入痛苦的困境:“不告訴你,這是我的秘密。”她淡淡地笑着,把剛纔的不悅掩飾得無影無蹤。

“你如果認爲自己找不到解決問題的辦法,認爲愛一個人很難決擇,或對愛情迷惑不解或不知自己的情感是否可以發展爲愛情時,你不妨聽聽我講幾個事例,你可以從中得到點啓發吧。”

“曾有一個社交廣泛的姑娘,她的男友很多,她想從中選擇一個作爲她的對象,可是她看看這人很好,想想那個人也不錯,於是有一天,她想了一個辦法,她請這幾位要好的小夥子們一塊兒野餐……可是她做的飯並不好吃,卻有的人吃了幾口就不吃了;有個卻連聲稱好吃;還有個吃了幾口後,去給其他仍在堅持吃的人,那一碗碗飯中添了作料,那姑娘原想把不嫌她的手藝者作爲自己的對象,可沒想到,後來她卻看中那個把飯改了口味的人。她這麼選擇自有她的想法……”

“可是這……能行嗎……”

“我並不是要你也去照這麼做,因爲一計不可二用,考慮問題要從全面考慮,不能從單方面決定……”

“說詳細點。”

“我也說不清呀,再舉個例子吧:曾有這樣的一個小夥子,在約會那天,他在快走到女方近前的時候,他就暗暗決定,到近前她如仍坐那兒不起身打招呼,就說明那姑娘沒有禮貌,待人不熱情,這婚事就不成,否則就同意。像這位小夥子那樣,從第一印象決定對象,和我剛纔講的那位姑娘未免都有些片面了,但如果說這個人注重的就是這一點,那他的選擇也就不片面了。”

她搖了搖頭,無聲地笑了笑,而後依舊靜靜地聽着錦鵬往下講着:

“愛與情,幫助與做作,感情與真情……有時要從多方面考慮,就看你注重哪一方面,有的人以貌取人,有的人以才華爲標準,有的人以品行衡量,有的人以愛情是否專一來決定;有的人優點一目瞭然,沒有掩蓋;有的人真是十全十美……多數看來,如果你要想對方十全十美,婚後你就會發現對方的不足,一般注重了某方面,對其它方面也就不應強求完美無瑕。沒有了注重點,也許就會出現迷惑感,甚至有的人婚前與婚後注重點會有變化,比方婚前要求才貌雙全,婚後卻要求愛情專一;婚前志同道合,婚後卻嫌不能比翼齊飛等等。”麗麗靜靜地聽着,細細地品味着。只聽錦鵬接着說:

“我再舉第一個事例:一個姑娘很漂亮,她的追求者很多,她很爲難,一天她想出了一個辦法——分別告訴他們自己得了重病,病情很難好轉,勸他們每個人都和自己分手吧。沒想到真的有人和她分手了,可仍有兩個人要和她以哥妹相待,還有一個人在父母的干擾下,仍要和她一如既往地保持友誼。面對着這三個人,你說應選誰?”

“當然是後者了.”

“可她沒有果斷地選擇那位不受干擾的青年,而是分別向他們挑起了一個小磨擦,她藉此大發雷庭,沒想到只剩下一個人處理好了這事,降下她的怒火,她於是就選擇了這個人,其餘幾個人不歡而散了,這姑娘是考慮到以後漫長的夫妻生活,難免在生活中有疙瘩,她的對象能不能處理好這點生活瑣事,是日後生活是否和諧、幸福美滿的關鍵。有句話說,他雖不配做你的對象,但他卻適合你,只有互相適應了才能相依相伴……”

“你改編的故事挺好聽的!”她豁然開朗起來。

“我已經記不清原來的意思了,怎麼不添油加醋?早知今天會在這兒現醜,那我就該背下來……”

不知不覺中,勞累了一天的太陽快要落山了,晚霞如美麗的綵綢鋪在了天邊,久久不肯拽去。

他們畫完了裁剪圖後,玩起了不守規矩的撲克牌,在這屬於他們的時光中,她耍着孩子氣,並搶着、奪着、撿着撲克牌,盡情地戲笑着,他們那深深埋藏於心底的愛在迅速地萌發出來,他們陶醉在愛的海洋之中……此時的錦鵬已剋制不住自己情感的向前發展,他順其自然,已經陷入愛河,不能自拔。夜空中,縈繞在月亮周圍的烏雲在緩緩地移動着,殘缺的月亮漸漸地圓了起來,不一會,一輪明月露出了聖潔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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