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正在熱鬧的集市上閒逛着,錦鵬騎車的技術慢得賽過霄豔的步行,人多時他就一隻腳支撐着輔助騎車,這樣似騎非騎總比他那腿腳蹣跚好多了。
聽到別人的手機響了,他習慣性地摸了一下自己上衣的口袋,這時他忽地發覺他的口袋布翻了出來,他敏感起來:
“呀!我的手機不見了,我明明白白記得出來時放在了口袋裡的。”
“是不是你買東西時彎腰手機從口袋裡倒出來了?”
“我也不知道。”
“要不是被人偷了嗎?”她心急火燎起來。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裡還有近百元話費在裡面。”
“你想想,你會丟在哪兒了?”
“我也不知道。”
“說得也是,快,我們沿我們到過的攤點去找,或許還能找到。”
“恐怕沒用了,看這麼多的人,手機就是丟在了哪兒了,還能在嗎?”他們一邊往回找,一邊說着。看着擁護的人羣,他們徹底失望了:“沒希望了……”錦鵬泄氣了。
“會不會掉在家裡了?我們再去家找看看。”
“我也不知道,反正晨我的印象中我是把手機裝進口袋裡出來買菜的。要不我們再去家找看看。
霄豔一遍遍地撥着錦鵬的手機:“我想丟在哪兒當我撥你的電話時一定會有鈴聲的。”
“你撥也沒用,我爲了接你的電話,怕……已經把手機設在震動上了。”
“聽,手機有人接!”錦鵬接過手機:“喂喂,說話呀,你把手機還給我好嗎?喂喂……沒希望了。”
霄豔雙把手機放在耳邊:“喂喂,唉,明明是撥通了,那人不說話。聽!他還放歌曲給我們聽呢!看他美的。我們快報警去。”
“快上車!”霄豔此時顯得機智而又靈敏起來。她帶着錦鵬向附近一家移動營業廳奔去。
“話費雖然保住了,可是我心痛的是裡面的那些短信,那些短信我再也找不回來了。不用報警了,反正我們沒有理由說人家偷,我根本沒看到……”他從營業廳出來叨嘮着。
“不要心痛那些內容了,以後我們不是還可以重發嗎?”她騎着電動自行車,一邊說着,內心稍微鬆了口氣。
“不一樣,再也沒有像以前一模一樣的心聲了。”錦鵬有些悲傷。
她偷偷地笑着:“傻樣,爲什麼要一模一樣的,或或許……”她不敢斷言了。
“因爲我珍惜那些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那裡有甜蜜的生活和美好的表白;那裡有純潔的情感和友誼;那裡有甜蜜的生活和美好的回憶;那裡也有……”我心痛丟了,他叨嘮着。心裡裝着縷縷失落和遺憾感。
“丟就丟了吧,有那麼重要嗎?”她勸慰起來。
“對於我來說很重要,我忘不了我們曾經來往的短信,但不能把它原原本本背下來,以後我想抄點保留在你的手機裡的短信,行嗎?”他喃喃着,內心好沉痛。他是一個癡情郞,他可不想把他以前曾說過的話當兒戲。
“傻樣,看着他那傻得可愛的樣子,她的內心有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滋味,這滋味帶着甜潤,帶着鹹意,甚至還帶着心酸。
夜還是以往那麼平靜,可是錦鵬因爲丟了手機,特別是手機裡的短信,他多日心情恍惚,時常覺得心裡空蕩蕩的,做事神不守舍的。他說不出自己究竟是煩燥還是無聊,總歸不自在。
時鐘敲響了八下,同時他聽到了輕輕的敲門聲,錦鵬停下了在電腦上瞎點的鼠標,他前去開了門。進來一位十來歲的小女孩:
“叔叔,在一位姐姐姐的要求下,我爸爸讓我把這手機交給你,爸爸本來說給我玩了的……”
“什麼姐姐姐?要求什麼?”他成了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有位姐姐姐老是打電話,撥到這手機上,她聽出手機不是她要找的人,讓我爸爸把手機還交出來……”
“你爸爸在外面了嗎?”
“他沒有來,這手機是他撿的。叔叔那我走了。”她正要往外走,被錦鵬叫住了:
“慢,那你爲什麼又給我了?”他接過手機。馬上翻看着他的短信。短信已經被刪了,再也找不到了,唯一還能翻到的是霄豔的一連串未接電話。
“這手機是一個姐姐姐用她手機裡的話費買下,讓我送給你的,那姐姐姐和我爸爸打了好多次電話,她把她手機裡的好多電話費都轉到我爸爸的手機上了,所以我爸爸才同意把這手機還給你,讓我把這手機送來,這手機以後歸你的了……我爸爲了給我玩,把裡面那些無用的東西都刪了……”錦鵬聽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只覺得頭腦一陣暈,他明白了,簡直想抱頭痛哭,可是那樣又有什麼用?他的腦海中頓時閃過一個人,那小女女孩所說的姐姐姐定是霄豔,他忙撥霄豔電話號碼,可是話務員的迴音是對方已經停機。
在小女孩的腳步聲中,茫然的錦鵬才意識到女孩的存在,他把手機遞給了那個小女孩:
“給你了,我已經到營業廳充話費送我一個手機了……”他望着拿着手機跳躍遠去的小女孩,他的眼前看到的霄豔模糊的身影,好心酸,好心痛……
春節快到了,霄豔的手機又通了。她來師傅家更加頻繁了。
“我好傷心,媽媽又數落我了。我從此不再去打攪你了。”霄豔向錦鵬訴苦道。
“爲什麼?”錦鵬的心不安起來。
“我好傷心,你是在取笑我嗎?我被媽媽數落了,你連一句安慰我的話也沒有。”霄豔現時生氣起來。錦鵬一點不想讓霄豔因爲這點小事而生氣,懷着一肚子的委屈,忙辯護起來:
“你看我那是回答嗎?你因此想改變對我的好,我只是不明白你的父母爲什麼數落你,並不是我在取笑你——我想搞清楚才能爲你着想,你爲什麼隻字不提?”霄豔的閉而不答,讓錦鵬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亂了,心無法平靜下來,他接着苦口婆心地說道:
“難道你希望我沒搞清事實就說安慰話嗎?人與人處世觀不一樣,有人在她人困苦的時候會說些挑逗的話來讓你忘掉不樂;有人在關鍵時刻什麼好話也說不出來,說不定還會用緊緊的擁抱來感化你困苦的心;有的人……你理解幾種人的心?難道你希望別人不要了解根源,就虛僞地說些安慰話的人嗎——可我不會這樣。要不,你就忘掉我吧——我真想爲你好……”當她聽表哥說要放棄她的時候,她又傷心起來了。
“不要理錯誤,我會記住你的,我忘不了你,你不懂一個女孩子的心,我好傷心,我好冷落,我……”她多麼希望她在被父母數落的時候,有一個人能爲他擋風遮雨的男友呀,可是她落淚了,茫茫人海中真正關心她的男孩又在哪裡?
“我也想你,還是那麼樣地想,沒有什麼不良動機,不是我在無聊時纔想……我忘不了你發給我的“521”,牽動了我多少次情絲?不知在傷心的你,爲什麼還是那麼樣對我癡情,你是在氣我無情嗎?難道我做得還不夠好嗎?難道你真的要我取你不成——不可以這麼樣做呀!我們只是朋友,是哥妹。”
“……媽媽說我電話費用得太厲害了,還說我常麻煩你們家……”她傷心起來。
“依我想是不是你的父母僅僅問了你幾句,你就驚心了,何況離過年近了,你還要來這兒給你爸爸和你叔叔做些衣服,他們能反對你來我家嗎?不要太敏感。”
霄豔自從認識了他,使她的個性改變了好多,既然她感到在這位表哥面前有些約束和壓力,但她在錦鵬面前無論是喜怒哀樂,她都願面對,她願爲這師傅而改變。
錦鵬漸漸地發覺霄豔是個非常忙碌的人,頭腦靈敏,說話有時讓人有點捉摸不定。這天他真想探個究竟,於是他撥通霄豔廠裡的電話。傳達員呼小燕子接電話。
“是你?你是怎麼知道我廠裡的電話號碼的?”
“我想了知道的事我又怎麼不知道呢?我還知道你常聯繫的好友家的電話呢。”
“好你個大偵探,有事嗎?”錦鵬被她問得目瞪口呆了:是呀,‘我無事打她廠裡的電話幹嗎?’忽地,想着想着他靈機一動:
“沒什麼大事。只是想問你年前你有空和我們出去逛逛嗎?”
“你有人陪着,我去了多餘。”她嘟着小嘴,頓生醉意。
“怎麼這麼說,我們是出去逛逛,輕鬆一下,看看景,開開眼界,又沒有啥私事?我是想捕捉點生活中的美感……”
“到底是作家和其它人的想法就是不一樣,好Lang漫呀!!”
“別挖苦我了,你還沒有回答我呢——有空嗎?”
“當然有啦,至於去不去?到時再說吧。”
“聽你車間職工幹得好熱鬧呀!”錦鵬彷彿看到話機對面車間裡忙碌的人們。
此起彼伏的鞭炮和煙花撕破漆黑、寂靜的夜空,悠悠鐘聲在午夜輕輕敲響,縷縷晨曦帶來新年的曙光,溫情的短信走進小燕子的家:
“新年到了,我代表我的全家人給你們近拜年來了,祝你新年萬事如意,笑口常開,心想事成!祝叔叔表嬸新年閤家幸福,財源滾滾來,祝你家小弟弟新年快樂,步步高昇!”
在錦鵬的感覺中漸漸發現霄豔的好友好多,因爲對她的在乎和好奇心,他想了解她和生活圈子,果真他在她的手機裡發現了點蛛絲馬跡:“從這兩條短信中看得出是你覺得無聊時找他們的……”霄豔不好意思地搶過手機。她把大部分短信給刪了,她不想他有吃醋的想法,她願意爲他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