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
南歌偷偷瞄了一眼岑樂瑾:撅起的小嘴都可以掛個油瓶了。
不容分說,他低頭迎上她的脣。
符半笙:你大膽!
世上居然有這麼厚顏無恥的王爺!
岑樂瑾和符半笙都覺得不可思議。
快要親上的時候,她剛好醒了,果斷咬住他的嘴巴。
“醒了,挺好。”
他瞧她睜眼後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臉色有點蒼白,心中深感欣慰。
冷若冰霜,寡言少語。
偏在她面前,他有喜怒哀樂。
縱然,大多情況下都是第二種。
“舍妹……”
符半笙本想趕他走,可岑樂瑾眼中居然有罕見的竊喜。
原來她是喜歡他的。
但林娢音怎麼辦,御史嫡長女給朔王做小,岑樂瑾以後的日子不算好過。
“趙玄胤,我有話問你。”
岑樂瑾勸住了準備出去交談的兩人,“我也有話要問他,一起吧。”
“問吧。”
“沁寧、林娢音和柳青青三人同時落水,你會救誰?”
一個老得不能再掉牙的問題,岑樂瑾猶豫了半天還是想聽到到南歌的答案。
“一個都不救。”
“然後一起去溺水而亡?”
岑樂瑾沒想到堂堂王爺居然敢於殉情。
“瑾兒,我有你就夠了,管其他女人做什麼,她們愛怎麼死就怎麼死。”
他含情脈脈地看着她,岑樂瑾發白的臉龐微微泛起了紅暈。
不知羞!
符半笙譏諷道,明明和林娢音你儂我儂地漫步迴廊,現在還好意思說這麼不要臉的話。
他一個局外人都替趙玄胤害臊。
“還有嗎?”
南歌不知道這個回答是不是岑樂瑾想聽到的,反正是自己心底最真實的答案。
“有。”
岑樂瑾何止有一個問題要問,還有成百上千個呢。
“嗯,繼續吧。”
什麼進宮覲見,上朝覆命,南歌通通拋在腦後了。
前殿的武烈帝暴跳如雷,指着底下的文武百官挨個兒訓斥——皆是因沁寧公主一事惹的政局動盪不安。
齊國公府。
齊鬆頭七還沒過,裡裡外外已經全部換上了喜慶的大紅色。
“爹,大哥還……”齊楓出於兄弟情深,哪裡肯接受家中這樣的安排。
這不是告訴整個天朝,齊楓纔是齊連最屬意的繼承人,而齊鬆的死沒準就是家宅內鬥的犧牲品。
“楓兒,你娶妻後,爲父自會把印鑑交由你。”
齊連完全不給小兒子反悔的機會。
如若不接印鑑繼任新的齊國公,那就意味着齊楓違抗皇命。
抗旨不從,九族誅連,流放北漠。
一個公主,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嫁給不能襲爵的貴族少爺,更何況是武烈的掌上明珠。
“可我……都沒有見過沁寧。”
齊楓眼巴巴兒地看着喜歡的姑娘一個個離他而去,到頭來居然還只能娶個沒有感情的公主爲正室。
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反正岑樂瑾覺得是不幸的開始。
次日,秋水莊嚴凜前來送上血書,以及一枚扳指。
“二師兄……”
岑樂瑾確信那枚扳指就是肖堯不離身的勞什子,她還有問過他爲什麼不戴上,他卻總說:帶上你,免不了要與人動手動腳,碎了也心疼,便一直收着了。
“恭喜岑姑娘,這枚扳指和血書便是莊主送來的賀禮。”
嚴凜掏出這兩樣東西的時候,南歌的臉色是逐漸由陰轉晴。
“送客。”
南歌早已猜到肖堯是凶多吉少,只未曾想邱一色會將他的死扣在自己頭上。
本來和岑樂瑾就沒有什麼共同話題,再來個百口莫辯的誤會,還要怎麼舉案齊眉。
“慢着——”
倒是禇仲尼打斷了南歌。
“這人,不懷好意。”南歌低聲一沉。
“這人,可對你太重要了。”
“又沒有夜螢蠱,算得什麼重要。”
秋水莊唯一令南歌心心念唸的不過如此。
“你讓不相干的人都下去,快。”
禇仲尼好不容易調查清楚,奈何岑樂瑾和符半笙及三五個下人都在場,讓這麼多人知道終歸不大好。
“瑾兒,你來。”
能少麻煩別人就絕不麻煩,南歌索性拉着岑樂瑾直奔書房密談。
符半笙一伸手卻是撲了個空。
“怎麼,身爲兄長還有別的念想?”
禇仲尼多少也聽說了符半笙的身世,更是提醒他:前日,沁寧公主可是失身在翠竹林,你也剛巧出現在那裡,發生了什麼可真的不好說。
符半笙眯眼笑道:我若真對她做了什麼,你說趙玄胤會不會就身敗名裂了。
禇仲尼氣得想拿銀針一根一根扎破符半笙的血脈。
早晚是一家人,這麼早就殺紅眼了麼?
禇仲尼心想,我都放下了岑北淵和榮王的仇恨,試着去接受岑樂瑾成爲玄胤的妻子。你既是她的哥哥……誒,不是,哥哥?
禇仲尼後知後覺:難道是——岑?
“禇公子,沒有別的事我可要回去覆命了。”
要不是被禇仲尼偷偷用了十香軟骨散,嚴凜怕是此刻已經出了雲京城門。
“急什麼……”
禇仲尼不願再和符半笙爭執下去,儘快帶嚴凜去說清楚纔是當務之急。
“我保你出不了朔王府三里路就被逮回來,你信不?”
禇仲尼也怕嚴凜出其不意就溜了。
畢竟昔日秋水莊最出名的堂主,今日仍是威風凜凜的模樣踏進這裡。
“你留我,究竟何意?”
禇仲尼緩緩推開房門,岑樂瑾坐在角落裡的一張凳子上——一看就是故意搬到那裡的。
“咳咳,其實他是如霜的兒子。”
“你胡說!”
嚴凜條件反射地拒絕這個身份。
“你反應這麼激烈,想來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南歌本來是根本不信,可嚴凜的嚴詞拒絕卻是和岑樂瑾當時幾乎一樣。
“這麼算起來,我還得叫你一聲表叔?隔着個輩分,還挺不習慣的。”
“殿下,嚴凜從來就不認得什麼如霜長公主。”
“你不認得怎麼會知道是長公主……”
角落裡的細小聲音傳來。
果然是我的女人,關鍵時候還是會站隊的。
南歌心中愈發驕傲狂妄。
“嚴凜,即便如霜是你的母親,你若犯錯,我亦不會輕饒。”
“殿下這意思,是不許我離開朔王府半步了?”
“不然呢?”
嚴凜靠着內力已將十香軟骨散耗的差不多了,現今只因還要再僞裝一會兒。
但見到岑樂瑾,就再也不需要了。
“你若過來,她必死無疑。”
嚴凜看得出南歌一直對着岑樂瑾滿懷笑意,既是最特別的人,不妨賭一把。
“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