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這是擎煜對他所說過的一句話。
永遠不要小看任何一個比你弱小的對手,因爲這個對手,很可能會親手將你的頭給砍下來。
他永遠不會不相信擎煜的任何一句話。
可以說任何一句話他都記在心中,放在心裡。
風雲劍陣,還真是玄妙。
所有人的劍氣,雖然少,但凝聚在一起,卻不可小窺。
當巨大的威壓傳來,周圍的劍氣如同潮水一般,也像小溪流入江河一般。
慕容秋水的劍氣,圍成了一個碩大的光罩,但卻被慢慢擠壓變小。
當然這些劍氣是肉眼很難看清的,只有到了一定的級別強者,才能真正的看的見。
而人們所經常看見的那種劍氣,不過是劍太快,擦着空氣中的水蒸氣所急速形成了一個個小水珠。
也就是通常的劍氣。
當慕容秋水的氣罩縮小到了一定的大小,就不再變小了。
反觀那一個個輕行者,都瞪大了雙眼,睜紅了雙眼。憋足了氣勁。
地上的塵土飛揚,帶起顆顆沙碩。三百人的劍氣,非同小可。
白夜的嘴角還帶着和慕容秋水硬拼一記的血痕,血跡。左邊肩膀上,一條大大的血口子,雖然還在流血,但在自己的衣袖的強力捆綁下,也稍微流的緩和了一些。
白夜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場中彷彿被逼的走投無路的慕容秋水,但見慕容秋水的臉色還是沒有絲毫的變化,他就心驚不已。生怕這最後的陣仗都會失敗。
剛剛的一擊突殺,不過是爲了衆位輕行者們能更快更好的將風雲大陣給支起來。
衆位血性兄弟,那沸騰的血液,那沖天而起的廝殺之意。都凝聚在他們手中的劍上,從劍柄到劍身,從劍身傳達至劍尖,逼出體外。一股股如冰河爆裂般的炸裂聲響,撕裂了地上的土,撕破了地上的沙碩。
直直的衝向那還在正中央,‘泰然處之’的慕容秋天。本以爲自己可以奈何的了這個大陣,本以爲自己可以憑一己之力攻破這三百人的輕行者,算是爲擎煜報仇。不管擎煜死了沒有。都是被這些幽靈苑的狗奴才們給逼到那步田地。
可是此時此刻他才發現,這股強大的三百人氣息,這股由劍氣風起雲涌所組成的風雲大陣,卻是沒有那麼簡單。
巨大的壓力,像一個大鍋蓋,蓋住了慕容秋水的天和地,讓慕容秋水幾乎喘不過氣來。但表面上卻強裝鎮靜。
劍若飄零,劍若飄渺。劍若星辰,劍若流星。
嗖嗖嗖。
無數個念頭從慕容秋水的腦海中一一流過,像流光一樣僅僅那麼幾秒鐘閃過,卻是永恆。
永恆的劍?
沒有那麼誇張,僅僅只是飄渺之劍的招數。
雲霄之神既然能封神,那自然有他的本事,既然他的本事就是飄渺之劍,那麼怎麼能說這一招沒有用?
霍霍霍霍。
天地間彷彿都要變色,劍嘯如林,劍氣如風,破之風雲大陣,所向披靡。
轟轟轟。
風雷變色。
破劍之道,不過那麼一瞬間。
破敵之陣,不過在於一念之間。
若想不通,則成不了大儒家,大思想家。
若想不通,則困於風雲大陣,死的無怨無悔。
慕容秋水的眼睛炯炯有神,霎時間,他發現他的飄渺之劍爲什麼一直止步不前的問題了。
是束縛。
對,就是束縛,有了束縛。自己的身體,自己的劍招遭到了捆住。飄渺之劍,之所以飄渺,是因爲他可以像流星一樣,不受世界的束縛,雖然只是那麼一瞬間,只是那麼短短的幾秒,但終究有很多很多的人記住它。
這就是流星,這就是飄渺之劍。
既然風雪龍中行能自由自在行與空中,能以最快的速度,讓腳程達到巔峰。
那劍法,爲什麼不能讓他詭異起來呢?
什麼叫神速。
什麼叫疾速。
就讓你們見識一下。
風動,我就讓風受我控。
雲起,我就讓雲跨下騎。
三百人的輕行者,瘋狂的揮動着劍,無數流星般的劍氣,又想要再次凝聚。慕容秋水的臉色微微一滯,神情中帶着一絲冷笑,
“滯”只見周圍的劍氣,就彷彿以慕容秋水的劍氣爲尊一般,乖乖的繞着它旋轉,流動。
慕容秋水知道這些劍氣龐大,不能將之完全消融。不如……
慕容秋水的眼中帶着一絲詭色,這些傢伙留着也是無用。
“散!!!”
劍氣再次如同脫繮的野馬,只不過這一次的更加瘋狂,有規律,都是朝着那三百的輕行者。
白夜臉色大變。
“樸次撲此,撲撲撲撲…….”一聲聲彷彿利劍入體得聲音,人們說,劍氣殺人,劍上不留痕,劍上無血,又或者劍下一點紅。
偌大的劍氣流,如同颶風一般,摧枯拉朽之勢,無情的摧毀了三百輕行者的輕行風雲大陣。
劍,無情的摧毀人的性命。
劍氣,無感情的撕開人的衣服。無感情的撕破人的喉嚨。
只在一念之間。
劍,無情。人卻有情。
多情劍客無情劍。
若是多情,又當如何?
自古多情,是不是空餘恨。
多情總被無情擾。
娟宗怔怔的望着這個已經是一方強者的慕容秋水,他用自己的實力,自己的領悟能力,戰勝了這個風雲大陣。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美目流傳,明眸微閃。俏眉微皺。
這人,是不是無情。
自己,是不是有情。
多情,難道真的會被,無情擾?
可是爲什麼那一剎那,那一瞬間,她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離她是那麼的遙遠。
身在咫尺,心卻天涯。
白夜咬破了嘴脣,他這些都是他最好的兄弟,也是他最衷心的部署。可是,就這麼一瞬間,稀里嘩啦的死了。
死的毫無懸念。
就沒有看見慕容秋水動過。
只是那麼一念之間。
難道這傢伙,如此恐怖如斯?
不可能。他的氣勢明明只有劍衛級別。
這是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慕容秋水的全身如熊熊烈火一般,他不知道,這飄渺之劍的最神秘的一招。
焚天。
竟然如此。
霸道至極。
不對,不對。
這不是純粹的焚天。而是…..經由風雪龍中行的婉轉輕靈改編。難道是因爲這半個月來自己惡補風雪龍中行,和飄渺之劍的緣故。而造成了兩個武功的混淆。
可是,一個是輕功,一個是劍法。爲什麼會混淆,爲什麼?
娟宗也很奇怪。爲什麼現在慕容秋水的全身如同被天火燒過一般。
只見慕容秋水的雙眼睜紅,雙耳赤紅,全身上下有着一股焦黑的氣息。
“天吶,殺神…..”白夜的心中驚訝,大吼一聲,“快跑,大家快跑。”他們哪裡還跑得掉,劍氣帶着火,本來很多的輕行者只是被劍氣割傷了肩膀,割壞了衣襟。只有將近百人被這凌亂的劍氣殺死。
可這大火一起。再加上風。
風,火,兩重天。
起風的日子,最容易造成烽火連天。
是以許多的勢力,都知道大風的天氣,不宜生火,就算生火也要小心。
可是這焚天之火,哪裡會是一般的小水所能澆滅。更何況他們根本就弄不掉這氾濫的火。
火林,火如森林一般。片刻間,五十步之內,熊熊大火,焚盡一切。
娟宗瞪大了眼睛望着這一切。
她突然想起師父所說的一句話。
這一招,男子用來更爲剛烈,更爲可怕。
男子陽剛氣息,焚燒世間萬物,人類的氣勢,人類的氣息,無窮無盡,可怕窒息。畢竟無論是什麼勢力,無論是什麼高手,都最終是男子佔據主導。
火焰還在焚燒,五十步之內,必殺,必焚。炙熱的火焰升騰而起,但又不似真實的火焰,似從虛空中拉進來的,但真實的卻是從慕容秋水的劍中散發出來。
慕容秋水身處火焰之中,又怎是其他人所能想象的,第一次用這一招焚天用的這麼出人意料。他真的沒有想到,威力是這樣的大,反噬的威力,也不小。
怎麼說呢,殺人一千,自損八百。
慕容秋水的處境沒有比那些輕行者好到那裡去,只是他用自己的內息護住自己的全身,雖然皮膚,肉骨生疼不已。但終究到了不了心脈,也就要不了他的命。
畢竟他的內力,可是從小就修煉了十幾年啊。這可不是一般的人所能具備的。就是擎煜在沒有鼠王內丹以前,估計也沒有他的內力深厚。
慕容秋水知道,這一仗,他已經贏了,再殺下去也沒有太大作用,反而傷了自己。
“喝”的一聲,他收回了自己的內息,那狂暴的涌出的內息轉化而成的劍氣,被生生切斷來源。
焚天,就這麼結束了。
這一次不是簡單的結束,而是那種帶動着平常的飄渺之劍的融合。
對,是融合。
即便是娟宗,也瞪大了眼睛,她甚至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僅僅劍衛級別的人施展出來的。她交給慕容秋水這一招,不單單是因爲她喜歡他,也不單單是因爲她要強化慕容秋水的實力。而是希望他以後達到了劍師,或者更高級別的劍王,再將這個焚天給發揚光大。用這一招迎戰一切強者之敵。
可是她沒有想到,慕容秋水竟然敢現在就用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