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常臉色一變,匕首的呼呼風聲,幾乎貼着擎煜的耳邊擦過,但就是碰不到擎煜分毫,惹得姬常惱怒不已,她真的無法想象一個劍王級別的強者,身法竟然可以恐怖到這個程度。
“你是說,從巨獸或者上古神獸裡內的東西?那種幾乎凝聚了百年或者千年的內丹?”姬常的臉上突然從惱怒變爲了好奇。
“沒錯。”擎煜的驚雪劍雖然長,但卻根本不影響擎煜的發揮,他幾乎可以每一次都提前預料到姬常的行動,所以姬常的匕首到了哪裡,他的驚雪劍就到了哪裡。
他突然發現,他體內渾濁不清的氣息,在這一次戰鬥之中,漸漸的流進了自己的體內,轉化爲自己的能量,而巨鼠王內丹的能量,也不因爲從前的過度流失而產生警示的信號。
他可以清晰的發現,自己的內力又將提高了。
“沒有錯,就是那種上古神獸的內丹,你以爲上古神獸爲什麼可以活千年萬年,爲什麼可以將天地靈氣吸納歸自己所有?”擎煜的臉上不無得意之色,彷彿這是他最值得驕傲的事情了,當然了,擎煜當然要覺得驕傲,因爲這內丹起碼救了他好幾次命。
所以他爲了這個而自豪,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內丹不僅僅改變了他的命運,也讓他幾次從生死的邊緣舔血路過。
姬常的臉色大變,難道說,“你意思是說,你的體內有這種內丹,或者說,你的祖先就是一個神獸?”她當然不會排除擎煜的祖先是神獸的可能性,許多神獸到了千百萬年,和人類女子生下半獸人也不無可能。
擎煜的驚雪劍再次和匕首碰撞在一起,劍王劍宗級別的衝撞,使得周遭的沙石飛速流轉,驚人不已。
“若我是神獸的後代,也不會被幽靈苑的小輩們追殺至此了。我只是得到了一個內丹而已,上古神獸,鬃毛巨鼠王。”
“什麼!!鬃毛巨鼠王?”姬常的臉上表情出賣了他,讓她不得不顯示出自己的吃驚。
“當年龍神五爪金龍劍宗巔峰,九星劍宗。他的手下八大神獸,乃是月祖神王分散各地的駐紮神獸。只是後來死的死傷的傷。大黑莽凌蛇不知去向,傳說鬃毛巨鼠王已死,內丹被我所吞噬。天山水牛。迷蹤斑駁虎,皖斑敕令馬已經全部戰死。六耳彌當猴,咕咕落風雞聽說現在落在魔門手上。只是羽裳魅靈兔不知去向。”擎煜回憶起大黑莽凌蛇忍辱多年,將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告訴了自己。
自己卻是不能讓他失望,絕對要幫它解救出其他的上古神獸。它們也不願意戰鬥,不願意與魔族爲敵,但世界上爭霸的事情,多如牛毛。
姬常望向擎煜的眼眸裡,多了很多東西,她彷彿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年輕人,他彷彿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一般,多少的秘密藏在他的身體裡,究竟還有多少不爲人知的事情,會發生在這個年輕的新人身上。
她根本不知道,她也不需要知道。因爲她本身也有許多不爲人知的故事,或者說,每個人,生活和生存在這片天段大陸上,都有他生活的意思,生命的意義。這就是人,這就是人類。
姬常的彷彿認命了一般,雙手不再動彈,她已經知道了自己處於下風,而自己的玄武毒弓最多對擎煜造成物理傷害,而擎煜卻是一個百毒不侵的人,這一點他早已經解釋過了。
那麼她還有什麼勝算,現在的擎煜,彷彿脫胎換骨了一般。按理說他剛剛接收冥幽的全部內力,應該還沒有那麼快全部融合那些內力纔對,怎麼現在……旋即她懂了。就是因爲擎煜沒有完全融合和容納那些內力,所以纔會只達到劍王的級別。
若是他完全融合了,那可不是劍宗級別的事情,可能真的一步登天,到達劍聖級別。那這裡的人就他最厲害了,還有誰能跟搶。
姬常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人算不如天算。百般算計,卻葬送在了一個年輕少年的手上。姬常開始慢慢相信,那個屠戮莊的毀滅,那些雷氏一族的敗落,還有在擎煜手上斷送性命的強者們。
他們明明比擎煜高上好幾個級別,也比擎煜厲害很多,但是他們卻偏偏敗了,而且敗的很慘很慘,死的沒有一絲懸念。
最重要的一點不僅僅是輕敵,也不僅僅是運氣不好。而是自信,擎煜那強大的自信,胸有成竹的眼睛,時時刻刻都離不開他的眼眶,那就是成敗的一瞬間。
就好像這一次,這麼多的劍聖強者,而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劍師。但到最後得益最多的卻是他。
她彷彿可以相信,可以想象,日後的幽靈苑,日後的冥鑾,還究竟是不是眼前這個少年人的對手。
所以說薑還是老的辣,那只是說老奸巨猾的老者,老謀深算,他們懂得用以往的經驗來拼擊對手,讓對手死在自己的重重設計之下,這就是薑還是老的辣。
但是如擎煜這般不要命,運氣好,命好的天才少年。你又能說些什麼呢。
一個劍師級別的強者,有誰能夠在天段大陸四大劍聖面前鎮定自若,而且還趴在山洞頂端數個小時之久,試問,誰可以做到?
至少連一個劍宗級別強者的姬常,至少連她都做不到。
姬常的臉上充滿了淚水,她緩緩的拿出了身上的玄武毒弓,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彷彿看透了世間的一切。
“擎煜,你很強,真的很強,我所說的,並不只是指實力,劍術的強大。而是心裡,身心結合,還有你這副膽識,魄力。我所見過的人當中,無人能及,哪怕是天絕教主,冥幽教主,冥鑾苑主,他們雖然有膽識,有魄力,那也僅僅建立在他們的實力強大的基礎上。”
姬常繼續說道,“我可以相信,若是他們沒有這麼強大的實力,沒有這麼巔峰的地位,他們絕對不敢在人前人後那般趾高氣昂,那般自信滿滿,那般老謀神算。畢竟他們是活了近幾百歲的老不死,他們是老一輩。”
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我知道我輸了,徹底的輸了。可是我不後悔,因爲我畢竟爲了自己的理想,爲了自己能在人前擡頭的那一刻,只是……我不甘心竟然會輸在你的手上,你能告訴我,這是爲什麼嗎”
擎煜望着眼前幾乎沒有一點殺氣的姬常,望着她頹廢的摸樣,望着她散盡所有的鬥志,喪失了所有的爭鬥之心的摸樣,那種無助,那種看破六界的眼睛。擎煜笑了,笑的雲淡風輕。
在姬常驚詫的眼前,擎煜笑了。他在這個瞬間,竟然還可以笑,是的,他可以笑,因爲他贏了,無論他賭是不賭,他都贏了。
“你笑什麼?”
擎煜的眼眸裡深邃,深邃的黑暗,是深不見底的深沉,是無邊無際的想象。
“我笑你的無知,你的短淺目光,你的自以爲是。”
擎煜的瞳孔驟然收縮,“你以爲你不過是爲了你自己的理想,爲了你自己那不公的遭遇,那不平的際遇,所以你不惜犧牲自己的身體,不惜出賣自己的靈魂,給惡魔,給你不喜歡的人,給那些可以利用的強大的人。”
“因爲你的走投無路,所以你投靠了你的大哥,讓你的大哥登上了羅天教教主之位,這就是你所謂的順命天意,這也是你所謂的不肯服從命運,其實你這樣做,就已經在受命運的擺佈,也就是變相的順命天意,與你所說的不服從命運,和命運抗爭不合。”
“你一錯再錯,利用自己的美麗,和冥鑾搞在一起,把他作爲墊腳石,成就你羅天教教主之位。這又是一次借力用力,順命天意,因爲你反抗不了冥鑾,當冥鑾看上你的那一刻,你就沒有了選擇的權利。”
“再者,你幫助冥鑾,設計陷害各大強者,將羅天教,還有周邊的勢力都收歸幽靈苑所有,甚至還將魔狼之血的消息賣給了各大強者內應,變相的收取利益,這是你另一個順命天意的表現,最後,你爲了他,還要殺掉這些你本不願意殺掉的強者們,他們跟你沒有仇恨,更沒有過節。”
“最後,你忍着痛,背棄自己的靈魂,寧願與惡魔爲伍,替別人的野心埋下伏筆,替別人的勢力互相爭鬥。這就是你想要的未來,這就你想要的理想,這就你想要的人生?”
擎煜的嘴角冷笑,微微抽蓄之間還帶着絲絲冷風,
“或許,這根本不符合你的本性。”
姬常的臉上淚水無盡的涌現,噴薄而出,她真的不願意承認擎煜說的是事實,但他說的字字在理,每一句都刺痛了她無比傷痛的心,她那些不願意去想,不願意去接受的事實。但她卻不得不接受。
擎煜接着冷笑,“爲虎作倀,助紂爲虐,你也不爲天下蒼生想一想,究竟誰是對,誰是錯,就是因爲多了你們這些牆頭草的教派,宗門,玄靈始宗纔沒有強大的後援力量,被天絕,冥幽,魔族這些勢力壓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