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把劍,纏繞着對方,無窮盡的逼近。但就是攻不破對方的防線。
似乎兩個人都在試探對方,沒有用處實力。似乎兩個人都不想傷害到對方。
難道……
無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識燕歸來。
似曾相識的感覺,油然而生。
止六望着遠處絕塵處那白色的身影,白衣飄飄的聲影。
還有擎煜那灰色的身影,瘦削的肩膀下,倔強的無可挑剔。
風在起,劍在嘯。
不知黃河,是否在咆哮。
咆哮的不是黃河,不是水流,不是江河湖海。
是劍,劍鳴之聲,衝破雲霄,九天之上,彷彿神鳴即將降臨一般。兩個若神一般的男子,打的不可開交,不分上下。
兩個彷彿一出生就是冤家對頭的兩個人,一見面就是五百招。
到此,已經打了五百招了。
似乎他們還有力氣,但已經有了明顯的氣喘。
所有的天府門之人,都屏住呼吸,望着這驚天的決戰,他們從來沒有撿到門主打的這麼盡興,打的這麼歡快。
他們早就習慣了門主的氣勢,門主的攻擊,如果是必殺的敵人,絕對不會給敵人喘息的機會,如果是朋友,絕對不會糾纏太多,只是稍加指點。
那麼這個人,他到底是誰?
“慕容秋天??是他,他怎麼又回來了。”
一個不懂事的天府門的兄弟叫道,
“門主是不是要殺了他,怎麼還不快點動手。”
金老頭皺起了眉頭,
“不對,沒有那種死亡的氣息,詭異的感覺。”
銀老頭也點了點頭,
“對,不是,不是那種感覺”
慕容秋天還回來幹什麼,他以爲他佔的了便宜嗎,他以爲他可以打敗擎煜嗎?
止六死死的盯着那個白色的身影,嘴中喃喃的唸叨着什麼。
熊坤記住了擎煜的話,死死的記住了擎煜的話。但是這個白衣人給他的感覺,跟慕容秋天不一樣,他也學會了用感覺去看待一個人。
止六半晌後叫道,
“不不不,他不是,他不是慕容秋天,他不是。”
是啊,若是他是慕容秋天,他剛剛爲什麼不出手,在琢集之森的時候,挑起天府門和血狼兇人的爭端,從中獲取漁翁之利不是更好,現在爲什麼又要回來。
是啊,若是他是慕容秋天,爲什麼不趁着夜裡動手,因爲他夜裡還以爲可以騙過擎煜,騙過止六,騙過熊坤,騙過金銀二老和血狼兇人,想要謀取更大的利益。
但是他失敗了。所以他不得不走。
那麼眼前的這個人,他是誰?
他明明和慕容秋天長的一摸一樣,明明一樣的身材,一樣的身法,一樣的眉頭一樣的臉,他是誰。擎煜爲什麼好像和他很熟的樣子,擎煜大統領爲什麼和他打了五百多招還不將他制服。
止六的眼中漸漸起了霧氣,止六的眼中靈動的眼睛,不停的在那個白衣人的身上停留着。手指微微的顫抖,身子猛的一震。
他顫顫巍巍的指着白衣人叫道。
“慕容秋水!!!!!”
“慕容……秋水”
“慕容秋水,你是慕容秋水!!”
與此同時,白衣人的動作停了下來,擎煜的動作停了下來,兩個人兩把劍。兩個絕世輕功的男子,同時落地,兩把劍,兩把名劍,其中一把是上古神劍。以側面四十五度角的姿勢,右手斜着拿劍。
倒影,兩把劍,兩個人,多麼的帥氣,多麼的張狂。
恐怕夕陽西下,都只有這兩個男人,這兩把劍,還在熠熠生姿。
那一刻,那一瞬間,彷彿世界都靜止了。
止六屏住了呼吸,周圍靜的可怕。
天府門的兄弟們也識相的沒有發出一點點聲音,只聽見那兩個男人,在場中平靜的呼吸聲。
五百招,五百招的劍勢,竟然呼吸還能這麼平靜。
他們是在玩遊戲嗎?
爲什麼心境能到這個境界。
金銀二老再次大吃一驚。
時間停住了,畫面定格在那一秒。
這一秒的光華,在止六的眼睛裡,瞬間放大。他的腦海中,彷彿進入了很久以前,又瞬間回到現實中來。
擎煜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嘴角也沒有一絲笑意,眼睛只是微微的低下,不知是在看什麼,反正沒有看他對面的男子,只是在自己的劍上停留了一下,又在對方的劍上停留了一下。
白衣男子冰冷冷的表情,眼睛毫無焦距的注視着前方,就是沒有看着擎煜。
很多人不由得好笑,對戰的雙方,不論仇敵,不論朋友,不論多大仇恨,都要看着對方的動作,才能最好的做出反應來纔對吧。可是他們倆個,這兩個人,兩把劍就好像兩個木頭一般,一動不動。
良久,良久。
“劍術不錯。”
“你也是”
“九星劍衛巔峰?”
“五星劍衛?”
“飄渺之劍練到爐火純青了?”
“風雪龍中行,不錯了。”
“你倒是快,你走的時候,不過是劍伯巔峰。”擎煜的臉上還是沒有一點表情。彷彿他要配合對方的冷漠,對方的沒有一絲笑容,他要給對方公平,同時也是對對方的尊敬。
白衣人嘴角抽動了一下,
“我還會有你這個鬼才快?”
擎煜終於笑了笑,還是一動不動。
“那個女人沒有爲難你?”
白衣人眼睛裡閃過一絲亮光,擎煜看得見,他自己看不見
“她爲甚麼要爲難我?”
擎煜一怔,
“這就是你飛速升級的理由?”
白衣人點了點頭,他已經不用再多說,擎煜自然會明白。他已經不用再做任何動作,再做任何表情,擎煜已經全部都明白。
半晌後,白衣人的聲音依然如冷風般吹出,
“你,下了屠戮莊?”
“是”
“沒出事?”
“差一點死”
白衣人眼睛裡閃過一絲寒芒,
“有這樣的事?”
“對”
“對方是誰?”
“劍師鯊東。”
白衣人喘了口氣,
“止六和熊坤,沒事?”
“有驚無險。”
“有驚無險?”
“是。”
“你收了這麼多人?”
擎煜笑道,
“是,我還建立了天府門,我是門主。止六和熊坤是統領。”
白衣人總算嘴角有點表情了,
“那我算什麼?”
擎煜哈哈大笑,
“你要不要門主這個位子?”
白衣人收劍,回鞘。
“我坐不起。”
“哈哈……”
止六瘋狂的跑到白衣人的身邊,熊坤也意料到了什麼一般,這個傢伙,這個白衣人給他們的感覺和慕容秋天完全不一樣,而且和慕容秋天一樣的容貌。
還和擎煜說了那麼多的話,擎煜很少會和敵人說這麼多的話,而且五百招之內,也不把敵人給拿下,這是人都會覺得奇怪。
止六瘋狂的動作,瘋狂的跑動,他不知道此刻他的心中是什麼心情。他只是知道他的心中,很高興,前所未有的高興。比慕容河死掉的時候懇切的悔過還要開心。他開心的不得了。
熊坤也很激動,他真的很激動,不僅僅是因爲去了一個假的,來了一個真的,也因爲這個叫做慕容秋水的傢伙,真的是很久沒有見他了。他吃了多少苦,是不是和自己一樣,九死一生。
“慕容秋水!!!”
“慕容……秋水!!!吼吼”
“什麼,真的是門主的兄弟,恭迎門主兄弟,慕容秋水。”
慕容秋水的表現,絲毫不遜色於慕容秋天剛出現時候的表現,但是慕容秋水給他們的氣勢卻是一種可以緩和的氣勢,給他們一種溫和的感覺。不單單是因爲擎煜統領給他們的安心,而是因爲慕容ing秋水和慕容秋天的氣勢,完完全全不一樣。
“慕容秋水,你知道嗎,慕容河那個老鬼死了。”止六說道,
卻沒有發現慕容秋水的臉上卻沒有像慕容秋天那樣張狂的大笑,而是淡淡的哦了一聲,
“他死了,也好,也是一種解脫。”
擎煜點了點頭,這纔是慕容秋水,而不是那個喪心病狂的慕容秋天,這兩兄弟雖然同胞胎,但是性格怎麼就差距這麼大。這完全是因爲後天的成長所形成的,這不是天生,絕對不是天生。
“屠戮莊的犯人們,被我們組建起來,成立了天府門,門主是擎煜,你不知道,擎煜一人獨佔兩名劍師,一人殺死劍師鯊東拼盡了性命。”
慕容秋水望着擎煜,
“辛苦了,門主。”
擎煜哈哈大笑,
“你小子少來調侃我。不要學熊坤和止六那倆個小子。”
“慕容秋水,你過得,可好。”擎煜半晌後,久久之後說了這麼一句話。讓止六,熊坤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擎煜也是這種喜好風情之人,真是讓人不敢相信。
慕容秋水注視着擎煜,
“我過得,不錯。至少沒有面臨生死危機,但是……”
擎煜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他知道慕容秋水是一個極其要面子的人,要他說出一句煽情的話,是極爲困難的,還是不要讓他說的好。
擎煜大笑着說道,
“我們有了兩位劍師前輩的幫助。來來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金鉤老前輩,那是銀芒老前輩。”
看到金銀二老走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