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玥!”聽到江浸玥的回答初塵不淡定了,這老頭子瘋了她也跟着一起瘋了?她不明白以後的局勢麼?
“你無需多言,中秋夜和我一起上雪山便可。”江浸玥看了初塵一眼,絲毫沒有將他的反抗看在眼裡,“既然如此,那浸玥便謝普恩大師告知此法。”
普恩大師看着江浸玥的眼神已經不光是讚賞了,還是滿意,現在的年輕伴侶,有多少人願意爲對方而不考慮自己?
“你這丫頭膽識氣魄實在少見,那貧僧便爲你占卜一卦。”普恩大師說道,他也很想知道小丫頭到底和塵小子能不能有個結果。
“多謝大師好意,浸玥不必占卜。”江浸玥淡淡一笑拒絕道。
“爲何?你可知這世上有多少人想求得貧僧一卦?”對於江浸玥的拒絕普恩大師十分意外的。似乎這丫頭給了自己不少意外。
“浸玥自是大師一卦難求,只是浸玥一直認爲我命由我不由天,若是提前知道了自己將來的命數,豈不是失了太多樂趣?”江浸玥之前是很想讓普恩大師占卜一卦的,但是自從恢復記憶之後,她知道了自己和初塵的關係,所以她對未來充滿了期待。雖然她很想知道初塵如何從這亂世紛爭之中創造出兩人的一方天地,但是她並不強求結果,她享受的是這個過程。
“你這丫頭真是與常人不同,那好,貧僧就爲你記下,什麼時候你想占卜貧僧再爲你占卜。畢竟在你不情願的情況下占卜也不精確。”普恩大師看着江浸玥笑着許諾,多久沒有碰到這麼有趣的人了啊。
“那如此便多謝大師了。”江浸玥也是見好就收,萬一哪天自己心血來潮想要算上一卦也是正好。說完之後看了一眼初塵,便起身道:“如是便告辭了,大師恩情浸玥沒齒難忘。”
初塵看着江浸玥起身,也站起身來拉着江浸玥就準備離開,對普恩大師似乎是一句話也不想說。
看着初塵的樣子,普善大師有些無奈,自己是爲了他好啊,這個小子對這丫頭……唉……
“且慢!”普恩大師叫住了走到門口的二人。
“還有何事!”初塵已經極其不耐煩了,頭也不回冷冷的問道。
江浸玥輕輕地捏了捏初塵的手,平息他的怒氣。感到江浸玥柔若無骨的小手在自己手心裡,初塵周身的氣息才平和了一點,也僅僅是一點而已。
普恩大師也不被初塵的冷言冷語所影響,看着江浸玥的背影說道:“小丫頭,九還丹是在你手裡吧。”
江浸玥轉過神來看着普恩大師,這人莫不是成精了?怎麼什麼都知道?連自己有九還丹的事情也知道。看着普恩大師一臉肯定的樣子,江浸玥也不做隱瞞,乾脆地答道:“不錯。”
“果然冥冥之中自由安排。”普恩大師低聲神神叨叨地說了一句,又說道:“既然你有着九還丹便可不必擔心,中秋夜佈下結界之後這九還丹可助你恢復氣血安然無虞。不比等待那幾年的靜養,更不會有後遺症。”
聽到普恩大師的話,江浸玥驚了一下,這九還丹還有這好處?那自己相助初塵豈不是沒有絲毫的顧慮了。
“既然知道此法你爲何剛纔不早說!”初塵看起來並沒有絲毫的開心,依舊冷着一張臉看着普恩大師。這老頭子,不就是想看自己的笑話麼!
普恩大師輕咳兩聲,他的確是想看初塵的笑話。一看到初塵那副雲淡風輕不把任何事情放在眼裡的樣子爲了小丫頭而破碎,他心裡就高興,畢竟這世界上有幾個人能讓初塵公子失態不是?而且他也想試探一下小丫頭對這小子到底有幾分真情,值不值得這小子拿一片真心相對,不得不承認,結果他很滿意。
看到普恩大師的樣子,江浸玥也猜出了幾分,有些好笑,這老頭子還真是一個老頑童!也安撫地拍了拍初塵的胳膊,笑着對普恩大師道:“多謝普恩大師告訴此法。”
“你們走吧走吧……”普恩大師擺擺手,像是趕蒼蠅一樣趕着兩人。他終於可以去喝那仙人醉了。天知道他心裡癢癢了多長時間。
初塵絲毫不留戀地攬起江浸玥飛身而起。,完全忘記了江浸玥恢復武功的事情。江浸玥也不掙扎,她喜歡這種被初塵攬在懷裡的感覺。這個懷抱並不溫暖,甚至是有些清涼,可是她就是感覺這個心裡都是暖暖的,在這個懷抱裡,他不用顧忌任何紛爭、任何冰霜。
正擡頭看着初塵脣角微抿的俊顏,腦海中忽然想起一聲蒼老的聲音:“丫頭,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一切隨緣!”是普恩大師的傳音入密。
“大師放心,浸玥省得。”江浸玥也傳音入密回去。然後努力思考着普恩大師這句話到底指的是什麼。
“去高陽城裡。”江浸玥忽然想起什麼,對初塵道。
初塵看了江浸玥一眼,點點頭,身形一轉,如一抹青煙朝高陽城飛身而去,片刻之後,落在一家金碧輝煌的樓閣之外。
江浸玥擡頭看着牌匾上幾個金光閃閃的“留君苑”幾個字,看着那和聚英齋的牌匾如出一轍的字跡,不由得低低嘆息一聲。
初塵轉頭看着江浸玥,嘴角勾起一抹輕笑,搖着摺扇道:“是不是覺得這字龍蛇競走,筆墨橫姿?”
江浸玥看着初塵,這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戀了?不過這也是實話,初塵公子的字誰敢說不好?天下人費勁心思想求得初塵公子真跡一副,熟不知初塵公子產業遍天下,其名下產業牌匾皆親手提書,日日看見卻不知就是自己費勁心思所求之物,要是有一日世人知道此事,所有牌匾會不會頃刻間蹤影全無?
“初塵公子的字自然是頂好的,不然我也不會請公子爲我這留君苑題字。”江浸玥也是實話實說。擡頭看着上邊的字,那字和那人一樣,飄逸自然,濃淡相當,而字跡的筆鋒處也是鋒芒畢露,就如這人也會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睥睨天下的氣勢一般。都說是字如其人,果真是如此。只是那人的清逸,比那字更勝三分。
“能爲郡主這留君苑題字何嘗不是塵之榮幸。”看着江浸玥盯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越來越沉靜,越來越溫柔,脣角的笑意不由得越散越大。被自己心愛的女子拿一種欽慕的眼神看,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有些自得的。
看着那風花雪月的笑意,江浸玥用手擋住初塵的臉,在身後推着初塵道:“趕緊走吧趕緊走吧,笑成這樣是要給我做招牌麼?”
感受着臉上柔若無骨的小手,初塵眼睛眨了眨,笑意不減。長長的睫毛在江浸玥手心劃過,激起一陣顫慄。
兩人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走到了留香苑後院,江浸玥攬起初塵飛身而起,轉眼間從一扇窗戶進入一間屋子之中。江浸玥直接將初塵扔到了軟榻上,自己坐到一旁的桌子邊,輕敲桌子三下,然後等着什麼人到來。
初塵環視着這間屋子,很明顯這是女子的閨閣。雖然不是裝扮極其奢華,但是不難看出一切用度皆是上品。桌椅板凳皆是上好的楠木製成,自己身下是錦繡閣所織造的軟墊,牀簾帷幕皆是鴛鴦帛縫製。桌子上擺着的是每年只產三套的青凝瓷,一旁是一扇雙面繡的琺琅屏風,繡着朝陽噴薄和夕陽遲暮。如此看來整個屋子的裝扮耗費不下千金。
“主子!”門外一聲嬌喊傳來,一抹身影從門外飛奔而來,伴隨着一陣環佩叮噹,進來之後不由分說直接將江浸玥抱了個滿懷。初塵躺着的身子欠了欠,看到是個女子之後,重新懶懶的躺下,把玩着腰間的玉佩。
“憐……薇……”江浸玥奮力地將自己從女子的魔爪下解救出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主子,你都好久不來看我們了!”女子睜着一雙水眸,對江浸玥委屈地道。女子長得不是極美,但是十分清純,一身上好的淡紫色紗裙,梳着流雲髻,帶着珠花和玉簪。沒有華貴的步搖爲飾,更爲女子增添了幾分清然。外表看來絕對是一個對世事無知的少女,但是誰又能想到這是北夷第一樓留君苑的主事呢?當然除了她這個幕後主子之外。
“看你們在北夷過得風生水起,自然不用我操心。”江浸玥看着女子輕笑一聲說道。聽到女子的埋怨她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心裡暖暖的,她很喜歡這種被人重視被人記掛的感覺。
也許是收到了現代的民主觀念的影響,她對下人一直是極其寬容的。尤其是憐薇這樣的各個地方的主事,雖然她們稱她爲主子,但她從來不把她們當做下人,她視她們爲自己的親人,是和自己將一個個產業創建起來並管理的風生水起的夥伴,所以她對她們是極其縱容的。她們愛她,她也同樣的愛她們。因爲這份感情,她自然不能讓她們牽掛,所以她不打算把自己中毒的事情告訴她們。
“得再多的銀子也比不上主子的一封來信啊。”憐薇幽幽地嘆了一聲,那哀怨的語氣讓江浸玥不禁惡寒一下。這憐薇雖然長了一副清純樣,可是年齡比江浸玥還大兩歲,不過江浸玥也習慣了她這活寶樣子,也不太多驚訝。
“呀!主子,你終於不在臉上畫畫了!”憐薇從一進來就覺得江浸玥哪裡不對勁,現在看來,終於不是那張濃妝豔抹看不出本來面目的臉了。
畫畫?這也太恐怖了吧,江浸玥知道自己以前的妝是重了一點,可是真的到了在連作畫的地步了麼?從憐薇的語氣中她感受到了毫不掩飾的嫌棄,不由得有些尷尬,輕咳兩聲轉移了話題:“怎麼不見蘇黛出來?”
以前自己來的時候都是這兩個人一起面見自己。兩人同是留君苑的管事,一個清純一個嫵媚,一個活潑一個沉穩。將偌大的留君苑治理的風生水起,日進斗金。而那嫵媚的蘇黛更是留君苑的頭牌,得北夷無數貴族公子欽慕,更不乏皇室中人。
“唉……”說道蘇黛,憐薇收起了一副靈動嬌憨的神色,眉眼間顯現出一絲凝重:“今日北夷成王殿下娶親,是忠義侯府嫡小姐穆吟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