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隻,在近了金陵的時候提前停靠。停靠的時候時近晌午,一夜的霜雪在此刻溫度較高的時候,卻難能的好天氣。
也這船隻上所承載前來的都是軍人,如果按照常例在南京那邊停靠的話,恐怕會引起這邊政府的注意,那時候也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在撤下了所有的人之後,陸風負責將這些留下的人分佈在金陵城內,金陵城內,革命軍首領黃興雖然還未到達金陵,可是派來接頭的人卻已經爲靳少寒所帶來的人安排好了去處。
全部都遣散,安插在金陵中,各有身份掩護,倒是讓靳少寒訝異。
他原本還在擔心這五百號人,一下子涌入金陵的話,勢必會引起注意,到時候該怎麼在南京政府的監視下行事。
現在看來,黃興等人,是真有決心幹大事的人。
一行,等都安插好了之後,又是一天過去,靳少寒被暫時安排在江城內的一座空廣的洋樓中。
洋樓下是洋行商鋪,上卻是一個極大的辦公位置,或是因爲這條街道不景氣,故而這裡也過分蕭條。
靳少寒看着這周邊,說是黃興特地讓南京的同僚而他安排的,讓他在有所行動之前,暫且先行住在這裡。
他注意到陸風的神色過分的複雜,靳少寒也能夠懂得陸風心中所想的是什麼。
此時此刻在這洋樓內,雖說日常一應不缺,卻蕭條得過分,又想起自己在皖北那一夜與父帥的決裂,何嘗,他不心酸。
可是,既然他做了抉擇,決心接受黃興的合作邀請,那麼他就該有男子漢的胸襟,既然已經南下金陵,自己就決計沒有再後悔的餘地。
南京地,早在入冬時期,子夜時分路面便已經結兵,在這深夜之中,就連巡捕房巡夜的警衛都早早的收工,隨處找了個酒館喝酒取暖去,誰還在這街道上溜達。
只有幾道身影,在身後衛兵的擁護下,纔到達這洋樓下。
在這洋樓邊上,站定着四下張望了好一會之後,發現無人跟蹤上來,才卸了卸身上的風雪。“在這守着。”來人
回首對着身後跟隨的衛兵說道,隨即進了這棟洋樓。
裡面似乎大得有點出奇,除卻大廳之中亮着的一盞電燈之外,再無其他光亮,沉抑抑的一片,與之這窗子外面的夜色相比較起來,還要稍遜幾分。
“啪,啪”
利落的擡槍上膛的聲音,冰冷的槍口忽然從來人的身後堵住了他的腦袋,腳步,剎那間在這一刻止住了。
身後,是靳少寒的聲音冷冷的響起,“這麼晚了,隨便闖入別的人住所,可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
被槍口堵住的來人,一聽是靳少寒的聲音,忽然笑了出來,轉過身來對着靳少寒的那刻,就連靳少寒也呆住了。
“二……二哥?”靳少寒難以置信的看着此刻自己用槍口堵着的人,雖然卸下了軍裝,可是自小兄弟一同長大的,他哪有錯認的道理。
可是,在見到是自己的兄長的時候,靳少寒卻沒有半點的欣慰與歡喜,則是將眉心一擰,旋即又緊握住了手中的槍把,依舊冰冷的朝着兄長指去。
“皖北一別,你該得到了你想要的兵權,現在卻連夜追趕到這金陵來,你想幹什麼?”靳少寒警戒的問着。
在當時皖北的時候,兄弟兩人雖然沒有正面反目,可是靳雲帆在背後所做的小動作,靳少寒不是不知道,兩人不可能相見暢談。
何況,他剛到金陵,所有的行蹤都是隱秘的,靳雲帆卻能夠尾隨着他,直達他的住所,光是這一點,就足以令靳少寒戒備萬分了。
彷彿,靳雲帆看出了靳少寒的戒備,伸出手握住了槍口,輕笑一聲,“別這麼緊張,今晚只不過是你我兄弟一聚,算計過了,你我還是血濃於水,不是嗎?”
他的話,並沒有讓靳少寒鬆懈了下來,靳雲帆也隨口道:“你一路南下,你身邊的人,一路向我彙報你的行蹤,你也不要誤會,我並不是要安插什麼,只是,皖北之事,爲兄……”
他沉默着,似乎想要說出這些話,有些尷尬。
“爲兄很是抱歉。”對於軍權的事,他雖然勝之不武,但是
兄弟兩人,未必一定要形同陌路。
“我只想知道,你今晚前來,有什麼目的?”這纔是靳少寒迫切想知道的,他收起了手槍,亮起了這房中的燈。
驟然亮堂的一片,換做旁人,本應該是刺眼不已。
可是,面對眼前的這兩個鋼鐵一般的男子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更加亮堂的光線,只是能夠讓他們談話,能夠更坦蕩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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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帥,只給了我一半兵權。”靳雲帆也不客氣,徑直說道,他在這邊上潔白的沙發上坐下來,直勾勾的看着靳少寒。
“意料中事。”靳少寒也毫不客氣,接下了靳雲帆的話。
靳雲帆聽到靳少寒的回答,先是一愣,隨即卻又是釋然一笑,“老三,你做什麼都有魄力,可是,你只是保住了皖北而已,你只是打戰的能手,卻並不能夠真正整頓好皖北。真正想要整治好一隅,你不是那種人才。”
“現在不是如你所願,全部給你了嗎?能不能拿到皖北的全部兵權,就要靠你靳雲帆的能耐,連夜追來金陵,不是個明智之舉,要是被父帥知道了,你恐怕就連這一半的兵權都未必能夠保得住。”靳少寒不屑的嘲諷着。
他自己有自知之明,他也明白自己的長處與短處在哪裡,即便他在陰謀策略上這一點遜色於兄長,但是必要時刻,他也不會介意在這裡與兄長再次翻臉。
靳雲帆沒有因爲他的這句話而動怒,則是對着靳少寒道:“老三你倒是好手段,難道你看不出來嗎?父帥留着那一半兵權,是爲了等你回去。”
“所以,你就不安到得連夜追來金陵。二哥,你也太高估我了吧!”靳少寒再一次煽風點火,毫不買賬。
“你不要逼我。”靳雲帆一次次的被靳少寒的話所激,他終於在這一刻冷下聲音,“今夜我來,只是想和你合作。”
靳少寒毫不客氣,“我憑什麼和你合作?”
“憑……沈清影。”
靳雲帆的一句話,驟然間滯凝了所有的空氣。瞬間靜得可怕,如同霜結冰凍的一般,冷得空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