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顫抖起來，像是被電擊一樣，牙齒上下打着架，蘇小染拼命掙扎，“滾！滾開！別碰我——”
她太用力，手腕上被繩子勒出一道一道的血痕，她彷彿察覺不到疼痛，嘶啞的嗓音一遍一遍的：“別碰我……”
突然，左手被她掙扎開，繩子有了鬆動的痕跡。
蘇小染大喜，左手用力一抽，繩子幾乎刮掉她的一層皮，她的手掙脫出來，重重一拳朝男人揮過去。
男人悶哼一聲，被她打中，蘇小染還要揮拳頭，那男人反應很快，按着她的手用力一撞，蘇小染臉色立刻煞白，她被男人死死按着，頓時動也不能動了。
蘇小染從來沒有像現要這樣絕望過。
男人的呼吸在她耳邊，“錄音在哪裡，說出來，我立刻放你走。”
蘇小染閉着眼睛，聲音輕的彷彿空氣一樣，“不在我這裡，不在我身上……”
男人眼睛一跳：“果然你手上有錄音！告訴我，在哪裡？！”
然而沒有聲音迴應他。
男人狐疑看過去，一愣，蘇小染暈了過去。
她一動不動坐在椅子上，不再掙扎，身體肌肉都還緊繃着，她身上全溼了，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臉色煞白，沒有一絲血氣，她的腦袋垂在一邊，胸口也沒有一絲的起伏，像是死過去了一樣。
男人皺了皺眉，鬆開制壓她的手。
蘇小染靜靜軟坐在那裡，鼻子幾乎感受不到一絲的氣息。
可是她的身體卻在痙攣，像頻臨死亡之前的抽搐。
……
***
十四歲那年，家裡發生大爆炸，蘇小染的父母，被炸燬的連一塊完整的屍骨都沒有。
這件事太過轟動，當地的報紙連續報道了三天，輿論一直在持續，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帶着異樣。
她們家被炸燬，就連左右的鄰居，也因爲她家裡的爆炸被炸的毀掉了一半，鄰居因爲爆炸失去了房子，而蘇小染因爲爆炸，失去了整個家庭，失去了疼她的父母。
她被警察帶到醫院太平間認領自己的父母，蘇小染站在太平間裡差點瘋掉。
那是她的父母嗎？
更本辨認不出來，幾塊屍骨凌亂的放在那裡，一塊完整的都拼湊不出來，她的父親被炸燬的不成模樣，她的母親只剩下半具骸骨。
十三、四歲的小姑娘遭遇這樣的家變，心理承受能力瞬間崩潰絕堤。
她跪在太平間的地板上，嚎啕大哭，叫着她父母的名字，不管多少人來勸她拉她，她跪在那裡一動不動，當時陪同她的警察在一旁看的不忍和心驚。
別的小姑娘，像她這樣的年紀天真爛漫，而這個小姑娘，這一生可能因爲家變就這樣毀了。
蘇小染每次想起父母的死亡，她都覺得心臟彷彿停止跳動，死過去一樣，就如同現在。
她渾渾噩噩的，不知道自己現在哪裡，身子是冷的，從骨頭裡透出來冷意，但是懷抱又令她太溫暖，安全感十足，還有鼻息間那熟悉的氣息。
她嘴裡喃喃自語說着什麼，秦晉深俯身去聽，模模糊糊聽到她的話：“水……水……”
“阿堂，水。”
秦晉深立刻開口。
前面開車的阿堂立即拿了一瓶水遞過去，秦晉深擰開蓋子，把瓶口送到她嘴邊，蘇小染嘴巴死死抿着，水順着她嘴角流到衣領。
秦晉深臉色一變，他抿了抿嘴角，拿起瓶子自己喝了一口，又俯身下去，撬開蘇小染的嘴巴，將自己嘴裡的水一點一點渡到她嘴裡。
阿堂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不敢多看，立即收回眼神。
“開快點！”
男人喂完水，坐直身體，將懷裡女人抱緊，吩咐。
阿堂直接將車速加到最快，迅速往醫院駛去。
半路上的時候，蘇小染清醒過來，她睜開眼睛，視線裡模模糊糊，看到一個男人輪廓，是她熟悉的，還有攬在她腰上的大手，也是令她安心的。
“嗯……”
她動了一下，牽着到手腕上的傷口，疼的呻吟了一聲。
秦晉深立刻低頭看過去，看着她的眼睛，“小染？”
聽到他的聲音，蘇小染眼淚一下子流出來，身體卻顫抖的厲害，“回家，我要回家……”
“我先帶你去醫院，讓醫生給你檢查……”
“回家！我要回去！”
她突然用力掙扎起來，秦晉深沒有辦法，只能對阿堂開口：“掉頭，回去！”
阿堂半個字也不敢說，一切照做。
回到公寓，蘇小染從秦晉深懷裡掙脫出來，她跳到地上的時候歪了一下腳摔到地上，秦晉深還沒反應過來，她爬起來，跌跌撞撞就往浴室裡跑。
秦晉深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立刻跟了過去。
蘇小染站在花灑下面，水是冰冷的，刺骨的寒，可是她卻一點也都感覺不到冷，她拼命搓洗着，彷彿要急切的洗掉什麼一樣。
髒。
那個男人碰過她的每一個地方，她都覺得髒。
髒極了！
蘇小染瑟瑟發抖，皮膚被她用力搓紅，幾乎快要搓掉一層皮，她都沒有收手。
跟過來的秦晉深心裡又急又怒，他一把扯過邊上的浴袍將花灑下面的女人拉過來，用浴袍將她嚴嚴實實的裹住，怒不可遏：“你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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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染牙齒打着顫，全身都溼透了，頭髮貼在臉上，模樣可憐又心酸。
男人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級捏住了一樣，幾乎喘不過氣來，秦晉深將她死死抱着，“你沒事，我趕過去的時候你是好好的，那個人沒有碰你……”
蘇小染這才彷彿覺得活過來了一樣，她擡起一雙溼漉漉的眼睛看過去，眼底是紅的，臉上慘白，嘴脣是青的，聲音幾乎啞的不成形，聲線帶着顫音，“真……真的？”
秦晉深低頭吻住她的嘴，將自己的氣渡到她嘴裡，死死堵着她的嘴巴不讓她呼吸，直到蘇小染不能喘氣了，他才鬆開她。
因爲缺氧，蘇小染的臉色有了紅暈，比剛纔那個死人一樣的臉色好看多了。
秦晉深滿意的摸着她臉，“我對天發誓，那個男人沒有碰你，你沒事！”
絕望，恐懼，壓抑的心情，因爲他的一句話，頓時轉化爲慶幸，難過，心酸，蘇小染抓着他胸前的衣領，眼淚開了閘一樣傾泄出來，她死死抱着他，失聲痛哭，哭的像個小孩子，把所有的委屈都在這一刻發泄出來。
“好了，好了，沒事了……”
男人抱着她，輕撫她的背，一聲一聲的安慰。
蘇小染哭到幾乎斷氣，揪着他胸前的衣服死死不撒手，秦晉深嘆了口氣，沒有辦法，打橫將她抱起，快步出了浴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