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裡。
秦晉深給徐朗找了一套他的睡衣出來，然後讓他去浴室去洗澡。
來到客廳，蘇小染拿着手機坐在沙發上，他站在原地，看了她一會兒。
蘇小染的注意力則完全在手機上，因爲，顧城給她發短信了。
她剛一回公寓，就接到了顧城給她發來的短息。
他問她：“到家了嗎？”
蘇小染剛開始不知道發短信來的人是誰，所以並不打算理會，結果緊接着，短信又進來一條：“——我是顧城。”
一瞬間，蘇小染拿着手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最後想來想去，回了一條：“——剛到家，你和薇薇姐吃飽了嗎？”
發完之後她就後悔了，這是什麼鬼內容，她爲什麼要問這樣的問題。
沒過一會兒，顧城回覆了：“吃飽了，我們正回去。”
原來都住一起了嗎？
蘇小染情緒低糜下去，簡單的回了一個“哦”字。
過了一會兒，手機再度響起：“小染，改天我們見一面吧。”
蘇小染哪能不同意，幾乎是立刻就回了一條過去：“好的，顧城哥哥。”
“——那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
“——好。”
緊接着，手機收到一條“∩__∩”的笑臉表情，蘇小染一下子沒有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也回了一條這樣的表情。
雖然時間過去了很多年，兩個人也有很多年沒有見過面，可是這並不能阻止他們回到當年的那樣的感覺當中。
顧城永遠知道怎麼逗笑她。
蘇小染拿着手機，笑臉重新回到臉上，剛纔鬱悶的心情一下子不見了。
“跟誰聊天，聊的這麼高興？”
身後響起的男聲，讓蘇小染有種陰測測的感覺。
她頭也沒有回，仍舊坐在沙發上，拿起手機從沙發上起來，看也不看站在一邊的男人，擡步要就要走。
“站住！”
他叫住她。
蘇小染還是沒理他。
秦晉深徑直一笑，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俊朗的面容上是少見的風霜。
他凜着臉看了她一眼，擡起修長的腿朝她走過去。
蘇小染剛走出兩步遠，只覺得手臂一緊，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被身後的力量給拽了過去。
蘇小染驚呼一聲：“秦晉深！”
秦晉深拖着她的身子直接將她按到一邊光滑的牆壁上，兩條腿固定住她的身體，一隻手按着她的肩，另外一隻手擡起她的下巴。
手指緊捏她的下巴，維持一個固定姿勢，強迫她直視他。
蘇小染驚呼一聲：“秦晉深！你幹什麼？！”
他低下頭，目光與她接觸，看着她的眼睛，他一字一句說：“蘇小染，我這個人沒什麼耐心，所以我給你臉的時候，別給我甩臉子，知道嗎？”
他輕描淡寫的幾個字，蘇小染卻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
心臟跳動的極快，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蘇小染在怔忡幾秒之後，立即反應過來，開始掙扎。
“放開我！”
可是男女在力量上有着天生的懸殊，不管怎麼樣，女人都比不上男人的力量強大。
蘇小染更本不是他的對手。
可她也不是普通女人，她曾經練習過跆拳道，力量上比一般女人強一點，一來二去，她在動作上，竟然反壓制住了一些秦晉深。
稍微的錯愕之後，秦晉深冷笑一聲，兩隻手用手捏着她的肩膀往牆壁上一按，這一下力道有些大，蘇小染吃痛，一張小臉皺巴巴的糾結在一聲，倒抽了一口氣，緊握在手裡的手機因爲這一下疼痛而摔落在地上。
‘砰’的一下，摔壞了。
“嘶……”
實在是太疼了，她忍不住叫出聲來。
秦晉深立馬鬆開她。
蘇小染捂着自己的胳膊，慢慢蹲了下去，昨天爲他擋的那一下傷還沒好，現在被他鐵鉗一樣的手抓住，她那細胳膊哪裡禁不起他這一捏。
秦晉深皺眉看着蹲在地上的人。
沒過一會兒，隱隱的，小聲的，啜泣聲響起。
她……哭了？
秦晉深愣在原地，他低頭看着縮在那裡成一團小姑娘，一瞬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心臟也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捏住，有些透不過氣來。
喉結滾了滾，他慢慢在她面前蹲下來。
蘇小染很少哭，除了爸爸媽媽去世的那一天，她天天哭泣之外，這幾年裡，她長大成人之後，基本上沒有哭過了。
有時候，受委屈了，生病了，痛苦了，尋常人都會流眼淚發泄發泄，可是她哭不出來。
不管多苦多痛，她都哭不出來。
就好像爸爸媽媽去世的那一年，她把所有的眼淚都流光了一樣。
可是今天卻毫無預兆的，心裡一委屈，胳膊一痛，眼淚就這樣流了下來。
結果一發不可收拾，眼淚猶如開了閘的河提，止也止不住。
她把臉埋進膝蓋和手臂之間，悶頭流眼淚。
不想讓任何一個人看到她的脆弱。
她堅強了這麼多年，一個人勇敢了這麼多年，從來都是過的好好的，就像全身都有盔甲一樣，別人怎麼也傷害不了她。
現在也一樣，不能讓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
手臂一緊，皮膚上有體溫傳過來，她的胳膊被人拉過去。
緊接着就是秦晉深略顯低沉和嘶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看看胳膊。”
蘇小染用力收回手。
“乖……”
他又一次將她的手臂給拉過去。
蘇小染一下子怒了，擡頭就瞪了過去，吼他：“你滾！”
秦晉深一雙黑眸看着她，“這是我家。”
“……那我滾！”
說着，她從地上站了起來，擡腿就走。
“這麼晚了，你想去哪裡？”
“你管我！”
“我不管你，誰管你？”
蘇小染一聽這話，扭頭冷哼：“你憑什麼管我？就因爲我們的婚姻？秦晉深我告訴，我更本就不想嫁給你！我要跟你離婚，明天我們就去把離婚手續給辦了！”
秦晉深反倒笑了起來，“我不同意離婚，你覺得你能離的了？”
蘇小染氣的眼眶通紅一片，秦晉深看着她溼潤潤的雙眼，心臟彷彿又像是被誰給重重捏了一下。
他的話語輕了下來，“我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你自己說說，你是不是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
“我哪裡不對了？！”
“飯店，還有回來的路上，這一整個晚上，你是不是都在給我臉色看，嗯？”他這樣的天之驕子，走在哪裡都是衆星捧月，何曾被一個女人這樣甩過臉子，心裡怎麼能不痛快。
一說起這個蘇小染就冷笑，“你自己做錯了事，難道我還要笑的一臉燦爛？”
秦晉深擰眉：“我做錯了什麼事？”
“還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