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周庭川家出來,夏晨曦的心頭一片空白,開着車漫無目的繞圈着,只覺的心窩被開了一個口子,一陣陣冷風灌進來。車廂飄出着舊時的老歌,幽幽綿長,可是腦子裡卻空空的,情緒很糟糕,不知不覺,車子往華美開去,來到華美時,老歌播畢,字正圓腔的播音員跳出一則新聞。
“各位,最近最爲火熱的政界繼任競選在昨天落下帷幕,當選的是前處長之長女林瀟瀟,只是林瀟瀟坐其父之位後,卻惹來政界商界的一片熱議,初出毛廬的小女生,沒有任何經政商經驗,如何替父任職....”
有一段時間沒有跟林瀟瀟好好聚聚了,夏晨曦伸手拿起手機,撥了林瀟瀟的號碼,只是響了幾聲,也未被接通,只得把手機丟回了儲物櫃裡了。
剛擱下,清脆的鈴聲在這車廂兀自奏響,她以爲是林瀟瀟打回來的,傾身勾到手機,屏幕的號碼躍進眸底時,她的濃眉頓時擰成一片,滯了幾秒,還是按下接聽鍵:“喂。”
“晨曦,有空嗎?”那頭傳來是阮貌華妖魔般的聲音,在耳膜打轉再打轉,恍如隔世,自從她記起往事後,阮貌華的感情從當初的消耗殆盡,到現在迫切的想撕開她的真面目,都還能夾雜着五味陳雜的感情。
她跟媽媽究竟存在着什麼深仇大恨,要將她和母親骨肉分離開來,這種女人是有多狠毒?
“一些人渾身下透着毒,怕被毒死,有空怕是也不敢靠近。”她渾身癱軟的頭仰靠在坐椅。
阮貌華那頭沉了幾秒,才傳來沉沉的聲音:“晨曦,你想起了以往的事了?”
“你以爲紙能包住火嗎?”
“其實我從來沒想過紙要包住火。”
“那爲什麼你當時跟我撒謊是在路救的我,而不是說你從人販子那裡買的我?這些不是隱瞞是什麼?你跟我媽媽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要這樣拆開我們母女倆?”
電話那頭的阮貌華明顯頓了一下,良久發出一聲:“我們見一面吧!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你說。”
阮貌華的語氣已經沒有了以往的盛氣凌人了,有落寞,更有無奈。
A市華生街的一家高檔的咖啡廳裡,夏晨曦和阮貌華對面而坐,兩人跟前擱着一杯散發着濃香的咖啡,香味在鼻尖盈繞,可是夏晨曦的眼神從坐開始,一直盯在了阮貌華的臉,目光裡的諷刺及痛恨毫不掩飾。
坐在椅子的阮貌華對夏晨曦的目光,倒有是淡然,這種淡然,讓夏晨曦心裡很是不舒服,想不通,她哪裡來的自信?真的不怕受法律制裁?
兩人無聲的對視着,恍然隔世。
“我知道你心裡很恨我,可是你要知道,我也過的很辛苦,你父母對我和我姐造成的傷害,所以纔沒有讓你跟你父親相認?”阮貌華打破對峙開口說話了。
“所以,你計謀把我從我媽身邊拐騙走?用這種方式來報復他們?”
“我並沒有拐你,其實你媽在哪裡我一直知道,也知道你的存在,但我也從來沒有去打擾過你們,沒告訴周庭川,也是因爲心裡厭恨他毀了我和我姐。十八年前爲什麼你會成爲我姐的女兒?那是因爲我正從那條街經過,發現你跟着那個女人走,因爲你是俞青的女兒,又是大晚的,所以我好的跟着過去,發現那女人要賣你,本想着從她手把你奪回來,但是我並非那條巷子的人,她又是你們同條巷子的人,我出面了根本起不了作用,於是我等了機會,等她將你賣給那個買主,我以你媽媽的身份向買主索回了你。”
阮貌華的話有幾分可信,夏晨曦心頭捉摸着,隨後問了一句:“既然你要回了我,又不是報復的話,爲什麼不把我送回到我媽媽手裡,而是最後把我送給了你姐。”
她當初被打暈後,過程是如何的不得而知。
“送回去那個女人還能放過你們母女倆嗎?她如果知道事情敗露,還不往死裡整你們,到時,你有可能被再賣,再說我又挺喜歡你,所以我想,先讓你在我身邊穩定下來,再告訴你媽,誰知你媽事發三天後出事,我只得把你帶走了,再到最後我姐一直沒有孩子,看我們之間又有矛盾,你一直不接受我,把你帶走撫養了。”
夏晨曦伸手執起咖啡杯,漫不經心的汲了一口,也許是味道不合胃口,秀氣的眉蹙了兩下,隨即擱下,不再碰一口。
“這麼說,你還是做好事了?”她怒極反笑的眼神落過來的時候,帶着明晃晃的鋒芒。
“晨曦,我知道我說的話,你不相信,但是這都是真話。”
夏晨曦冷冷的鎖着她,面無表情的應道:“真話?一直用謊言來包裹着?這樣能定認爲真話,刷新了我的三觀了。”
說完,她輕笑補充一句:“至於真假會有人證明的,你不用太着急。”
阮貌華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垂下眸,白皙的手執起黑色的馬克杯,輕抿入口的咖啡苦味,在舌尖漫開來,直到苦澀散去,才傳來她的頗爲苦情的解釋:“這次見面,我是不想讓你誤會,既然你記起以前的事,那麼有些事沒必要再藏了,你會誤以爲我是那個賣走你的人販子也不足爲,所以有必要解釋。”
不知道爲什麼,夏晨曦現在看阮貌華的每一個表情,每個動作,甚至是每句話都是在參雜着作戲的成份,沒有一處足以爲信的可能。所以那樣怔怔的看着她,眼神讓人捉摸不透。
阮貌華卻沒有她這樣淡然,見夏晨曦不說話,開始往功勞扯了:“這十幾年的時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姐把你當成自己的女兒一樣拉扯大,確實對你也非常不錯,其的感覺想必你也是知道的,縱使平常我對你態度再不好,也沒有再大罵你,反而讓你進豪門,做千金小姐,這些我都沒有虧待你,至少你也是因爲我而進了一個好人家,而不是被人販子折磨,你再恨我也不能抹掉這一切。”阮貌華描着黑色眼線的眼睛睜的諾大,臉的表情已開始急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