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暖心左右躲避,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麼大膽,當街就開始對她上下其手,幾雙淫穢的眼睛盯着她的臉,反覆流連,腦子裡幻想着把她壓在牀上的畫面。她掙扎不開,剛想向南宮堯求助,一隻手將她拉入了另一堵懷抱,他冰冷的臉撞入她眼眸,卻帶給了她莫大的安心,不再恐懼。
醉漢見有人壞他們的好事,圍了上去,叫囂着要打南宮堯。
她想拉他逃跑,他卻轉頭衝她笑了一笑,“你等一下。”轉頭目光凌厲冰冷,一拳揮中了壯漢的腹部,一記利落地迴旋踢,將另一個壯漢踢到在地。對方比他壯,卻根本不及他身手,兩三下就倒在地上,“嗷嗷”慘叫。
而他絲毫未掛彩,理了理略亂的衣領,又恢復了俊美乾淨,牽起她的手,神色輕鬆。“走吧!”
“可是他們……”
“難道你想送他們去醫院?”南宮堯冷冷反問了一句,直接將她拖走。望着兩人緊的雙手,一股濃濃的甜蜜鑽出心臟,抑制不住地笑。
兩人一直沿着橋走,兩邊是夜色中寧謐而寧靜的河流。月光很美,夢幻朦朧,籠罩着他們的身影。
走了一段,南宮堯突然停下來。鬱暖心反應遲鈍,就這麼撞了上去,摸着疼痛的鼻子退了幾步,但還是一臉幸福的笑。
“傻笑什麼?”
“嗯?沒、沒什麼啊!怎麼不走了?”
“冷嗎?”他眼裡並沒有多少溫情,卻還是給她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溫暖,搖搖頭。
“不冷。”
他撫上她的肩膀,冰涼,似因爲她的嘴硬有些無奈,嘆了口氣,脫下西裝,罩在了她身上。她禁不住一顫,耳根迅速就熱了。
“走吧!”
這一次,他沒再牽她,她有些失望。方纔,只是形勢使然吧,她卻想太多了。
“你……有沒有什麼夢想?”
“沒有!”
“也對,你現在什麼都擁有了,應該再沒有什麼對你而言算得上夢想了。”
南宮堯苦笑。他之所以沒有夢想,並非毫無期待,只是夢想往往無法實現,所以他不敢去想。比如,他想要的愛情。他現在確實什麼都有了,在外人看來,無比羨慕他的成就。可那不過是生活的保障,他真正想要的,從來沒有得到過。
外人並不知道,因爲那再簡單不過。一個他愛的人,他們的家,還有他們的孩子。
女人,他確實有很多選擇,可他偏偏愛上了一個最不該愛的,虐了自己,也傷害了她。
他不想繼續這個問題,轉問她。“你呢?”
“我?”
“你的夢想。”
他會關心嗎?
鬱暖心想了想,回答。“小時候最大的夢想是帶着臉盆去買冰淇淋,讓阿姨給我裝滿。再長大一點,想當售票員,因爲那樣坐公車就不要錢了。再後來,想開一家自己的小旅館。掙夠了錢,就去旅遊,然後再開旅館。”
“可最後成了律師。”
“嗯……小時候不懂事,以後的事,誰又說的準。也許我在你看來很幼稚,很稚嫩,但我經歷過的,絕對不少,比如社會的殘忍與不公正。正因如此,我立志成爲一名律師。這些年來,爲這個夢想努力着。雖然有時候覺得很累,但也不放棄。”
“坦白而言,我不是很想在寰球當律師,可能別人覺得很羨慕,但我根本沒有爲那些受過不公正待遇的普通民衆做過些什麼,我覺得很慚愧,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南宮堯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麼。
鬱暖心摸不清他的想法,以爲他生氣了,忙打趣道:“在上司面前說不喜歡自己的工作,好像很欠抽,你就當沒聽到好了。”
南宮堯頓步,認真說,“如果你不喜歡,可以辭職。”
並非說反話,也不帶一絲一毫的戾氣,很平緩的語氣說出來,倒令鬱暖心反應不過來,“……爲什麼?”
他承認,他的初衷是故意整她,折磨她,可仔細想來,利用別人的夢想去打擊她是很有殺傷力,卻未免殘忍了。他並非心軟的人,卻忽然很想守護她的夢想。在這個污濁不堪的世界,這太難能可貴。
他當然不會坦白心裡真實的想法,草草回了一句。“你太笨!”
“……”她嘀咕,她哪裡笨了?雖然生活上有點天然呆,但工作可毫不含糊。敢拍着胸脯向他保證,這方面,自己絕對有料。
又走了一段,她紅着臉,弱弱問:“……你這幾天……好像有點不對勁?”
“有嗎?”
“嗯!就是、就是……對我跟以前不一樣了。如果你想利用我,請你告訴我,我不想再受一次傷。”
她略帶乞求的目光令南宮堯莫名心痛。在她眼裡,自己竟這麼不堪?以致他稍微對她好一些,她就懷疑有任何目的?
也對!有了前車之鑑,她怎麼敢像從前那樣相信他。
即便他說,他是爲了彌補,只單純想對她好,她也不會相信吧?當然,他也不會這麼說。他不想給她希望,再讓她失望。他心裡有另一個人,他們之間絕對沒有可能。
未免她日後受傷,他沒有解釋,只冷冷回答。“你放心,你身上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鬱暖心低頭,掩去嘴角的苦澀。
這幾天,大概是他們人生最僅存的美好時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