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炮製高句麗君臣(一)

破掉丸都,發現高句麗王脫逃後,華英雄道:“趁他病,取他命,是爲我軍光榮傳統,宜早早派人追擊山上王!”

亦奇以之爲然,命令張遼、龐德預備狼狗,配備愛斯基狗拉雪撬,準備出發追擊,卻有人報道:“高句麗山上王派了使者前來議和!”

議和?打成這樣,還議什麼和!起初李亦奇想不見,讓來的使者滾蛋(兩國交兵,不斬來使,雖然李亦奇是個狂人,倒也沒有發狂到隨便殺使者),旋即一想,傳旨進見。

一迭聲的“高句麗使者進見”的呼喊聲中,使臣高原強忍心中的悲憤和怒火,去朝見野蠻人一般的狗皇帝。

他在進城的路上,見到本國人的屍體堆積如山,隨意地堆放着,準備運去做土地增肥,城中元軍耀武揚威地走着,身上穿着或者帶着從高句麗人搶來的皮毛、飾物……

路過一個集中營,看到高句麗的婦女們臉色憔悴,一片悲風淒雨。一個道貌岸然的奸商,就是那個經常給他高原送禮的步百里,現在抖起來了,昔日那些高貴美麗的高句麗婦人,被他一個個用手去量三圍,記錄下來,不知想怎麼樣,不過想來也不是件好事。

高原再三告誡自己要忍耐,小不忍則亂大謀!不要誤了大事。

他仿漢制,莊重舉着代表使者的“節”上殿,見着李亦奇,長揖一禮道:“下國之臣,高句麗相加(等於中原王朝的丞相)高原參見大元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亦奇大咧咧問:“你們高句麗得罪我大元帝國,進攻我國土地,作犯奸科,爲所欲爲,致使朕動怒發兵伐你高句麗,事已到此,你王還有何話可說!”

高原忍氣吞聲地道:“吾王自知有罪,不敢來見天子,着臣進表請罪,獻上重禮,望陛下以仁義爲懷,寬恕他的大罪,則吾王幸甚,高句麗幸甚!”

他取出重禮,就是一株萬年人蔘,已成人形,主枝大如兒臂,從密封中取出,滿室俱香,聞之心曠神怡,精神百倍,更不用說服用下去,那是大補,足以一夜七次郎。

此參是伊夷模臨走時不忘帶走的,可想它的珍貴。

他從袖管取出文書,躬身高舉過頭,李亦奇並不吩咐人去接,也視着他道:“你代你王唸吧!”

高原只得展表念道:“下國小王伊夷模愚昧,獲罪於帝國。致令聖天子震怒降罪,聖駕與軍帥百萬之軍暴露敝境,皆爲小王之罪也!如今小王深深知罪,若得天子赦免,小王願袒伏斧質,遣太子入朝爲質,日後待奉天朝,絕不敢三心二意!小王心願天子以仁義爲懷,寬恕小王與高句麗!”

李亦奇冷笑道:“好一個知罪!難道不是你們的緩兵之計嗎!等帝國軍隊一撤,日後又跑來帝國來搞風弄雨?!”

高原心中一跳!確實是當時他和伊夷模逃出丸都後,對伊夷模所說的話!

當時伊夷模氣極敗壞地大喊着此仇不共戴天,必集結部隊,報仇雪恨云云,高原勸道:“丸都被陷,我朝已無兵無銀,冰天雪地中,也無糧草,如何支撐大戰?如今之計,只有與南朝議和,若得和議,我朝休養生息十年,再行報復!”

在這樣的背景下,高原出使來見李亦奇,希望能和議成功,給高句麗一個喘氣的機會,不想被李亦奇叫破!

他看着李亦奇,分辨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高原來見大元皇帝,原以爲這個殘暴、好色的皇帝一定是個沉迷聲色犬馬,大腹便便、兩眼浮腫無神的大草包,哪知一見了大謬不然,大元皇帝身長九尺,俊美健壯有如猛虎,三九寒天,他居然只穿了一件單衣,尤其他的龍目,清澈凝練,能看到人的心裡面,任何企圖都在他的眼睛注視下一覽無遺!

高原心中哀嘆不妙!這樣的中原皇帝,豈能瞞得過他?!

李亦奇得意道:“得!被朕說中了,說不出話了吧,朕不象以前的皇帝了,以前皇帝,以仁義爲重,對你們寬大爲懷,哪知你們良心都是被狗吃了,見打不過就投降,等我中原一衰弱,你們立即入侵中原,殺我族人,搶我國家!這樣便宜的事?朕絕對不容許!所以朕絕不許和,朕要的是你們王的人頭!”

他一字一詞地道:“寧可高句麗不長草,也要佔領高句麗,這就是朕的回答!”

高原知道哪怕是口綻蓮花,也休想讓這個看透一切的皇帝回心轉意,他黯然地道:“陛下的話,小臣會回去轉告吾王!那麼,小臣告辭了……”

李亦奇把手一擺道:“噯,且慢!”

對高原道:“你做得高句麗的相加,也是有才之人,朕是個愛才的人,你何不留在我帝國,包你稱心如意!這樣吧,你就不要回去了,歸順我朝,到建業進修,朕會着吏部給你一個好差事!”

高原勉強道:“小臣淺薄之才,哪堪陛下厚愛!陛下的心意,臣心領了!”

李亦奇露出了他的真實意圖道:“你何不把伊夷模的下落說給朕聽,以做晉身之階呢?朕自有重賞!”

高原再三壓制自己的火氣道:“昔中原有蘇武牧羊,不負漢朝,小臣雖然差劣,卻也知學習天朝聖人行爲,所以負君之說,請陛下不要再提!”

他說起蘇武,倒提醒了李亦奇道:“對了,蘇武出使,歷盡多年才得回朝,你既然想學他,那就留下來學吧!來啊,請高相加下去休息!”

左右武士應了一聲,上前要帶走高原!

做得丞相的人,見多識多,智謀多端,所以李亦奇決定把他扣留,斷伊夷模的臂膀,如果能夠“勸說”高原說出伊夷模的下落,更是上上大吉!

高原被士兵上前捉他,推撞中,終於忍無可忍,脫口而出:“呸!狗皇帝!你們是一羣披着人皮的禽獸,不,禽獸不如!……”

一直交談的都是高句麗語,李亦奇什麼語言都是一學就會,見高原罵他,周圍士兵不清楚,沒有制止,氣得李亦奇叫囂道:“你罵老子,你找死,快!快……”

還是大將反應快,旁聽的華英雄一個箭步衝過去,張開大手,一巴掌把高原摑倒在地,牙齒都被打掉了二粒,猶自在地上哼哼道:“你們……燒殺搶掠……強姦女人……你們還是人嗎!你們屁股生痔瘡,生下兒子沒屁眼!”

暴君李亦奇何時吃過這樣的虧,暴跳如雷地連聲叫武士拉高原出去活活打死!

推推搡搡中,李亦奇的靈耳聽出高原吟道:“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漢青!”

HEHE!該死的高句麗人,把李亦奇用來激勵自己國家的臣子爲他賣命的詩句也借用了,要是殺了高原,豈不是他李某人成了忽必烈,而高原成了文天祥?!

讓高原吟着詩去送死,比美於文丞相?文丞相是何許人,這高原又是什麼拉級,能比嗎?殺了高原,成就他“忠臣”的名聲,萬萬不行!

李亦奇反倒冷靜下來,叫道:“拉他回來!”

武士拖高原回來,他的口已經被一個機靈的士兵從軍靴上脫下臭襪子塞入口裡,作不得聲,卻雙目怒睜,狠狠地盯着李亦奇!

李亦奇吡牙咧嘴,十足十反派分子地道:“你想做個忠臣,好青史留名?朕偏不如你願!哼,朕就最喜歡炮製你這樣的‘忠臣’,好,你聽朕有道旨意給你!”

高原聽到李亦奇對他的宣判道:“你用舌頭罵朕?把你的舌頭給朕割了出來,再把你送到建業最大最紅的‘赤裸羔羊’青樓那裡當龜公!”

先用高句麗語說了,再呵呵笑着用漢語說出,在旁邊的大將和士兵,鬨堂大笑!

高原激動到青筋畢露,極力掙扎,卻哪能得脫!

李亦奇對身邊的馬良道:“你記下了,以後有哪個國家或者勢力的‘忠臣’,都是這樣辦理,捉到了,要他投降他不投降的話,不要殺了他,割了舌頭,送去青樓當龜公!”

馬良連忙用拍紙簿速記下,準備成爲定例,好好對待那些‘忠臣’。

他是李亦奇的幕僚長(中央辦公廳主任),在朝內朝外,專門跟着李亦奇,上傳下達,李亦奇走到哪裡他也去到哪裡,李亦奇來打高句麗,馬良也是獨立滑行跟從,而不是象甘寧坐雪撬!

不要小瞧了他,馬良雖是文官,是儒士,可是在漢朝的儒士,根本不是後來的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半拉子儒士,他們的六藝(禮、樂、射、御、書、數)學得極好,很多都是廟堂對策說得頭頭是道、上山能打虎、上牀能打妖精的多樣手。小例一個,現在元軍66軍軍長徐庶,正史上化名單福,當謀士助劉大耳打仗,身上卻是背了殺人血案的殺人犯!

不誤正事,李亦奇下令道:“張文遠,龐令明,你們二人即時帶一千人出發,追擊高句麗王,生死不論!”他低喝道:“注意,如果他們人多勢衆,那就不必追了,你們的安全要緊!沒必要爲一個廢王而讓朕的二個大將有損!”

如此暖人心肺的話,皇帝向來都是這麼說,張遼和龐德接令,反而下定決心,一定要弄死伊夷模!

他們帶人走後,李亦奇閒着也是閒着,吩咐即時行刑,他好看了開心!

熊熊的火盆,一個鐵鉤燒得通紅!赤着上身,十成十奸官手下酷吏的的鬼佬阿方索上前看了看溫度,衝着高原猙獰一笑!

他本來就長得醜,笑起來更是有如芙蓉JJ扭水桶腰那麼醜不忍睹,雖然高原的意志堅強,也噁心到想吐!

士兵們按着高原,阿方索大步向前,用力一捏高原面頰,嘴巴自然張開了,把燒紅的鐵鉤伸進嘴裡往外一鉤!爲阿方索打下手的另一鬼佬馬撒馬上用鋒利的小刀把高原的舌頭給割了出來!

技術很科學,燒紅的鐵伸進嘴,嘴巴當然不敢合上,張得嘴大,鐵鉤方便去鉤,鐵鉤尖利,其身卻鈍,方便拖出舌頭,鐵鉤燒熱,沒有細菌,避免感染……(以上在日常中切勿模仿,如果你當上了皇帝,可以考慮用來炮製毒舌頭)

士兵們放開了高原,他痛得在地上亂滾亂動,被割了舌頭的嘴裡血水如泉涌出,發出的慘鳴如同母虎失子、杜鵑泣血!卻激不起堂上鐵石心肝的帝國君臣將領士兵的半點同情心。

李亦奇當然不會同情他,忠臣?偶不敬之,順我者得生,逆我者要不必死要不就是生不如死!沒必要白養敵國的‘忠臣’浪費國家公帑。他還嘲笑道:“咳,你身爲高句麗相加,這麼學狗在地上滾動,這樣象女人般的叫喊,有失你們高句麗體面啊!”

李亦奇的手下會同情他嗎?也無人同情他,他們深受李亦奇的的毒害,知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酷”!他們也沒有免死狐悲的感覺,在大元帝國朝廷,相對前朝,少了很多“伴君如伴虎”的感覺,李亦奇執政近三十年,沒有亂殺過大臣,處置犯了事的子民,全部以法律說話,就是有人真的犯事,只有寬容和開恩,不會加重刑罰。

對自己人講儒家的仁義,對敵人殘酷,是帝國皇帝的爲人處事原則,他沒有改動儒家學說,而是作了修正,因此大儒們認爲他依舊行的是儒家之術。

李亦奇雖然對外族胡作非爲,橫行無忌,壞事做盡,可是帝國的子民都很清楚,同樣的舉動不會落在他們的頭上。在帝國,只要你不犯法,絕對不會有飛來之禍,他們的皇帝是何等的賢明!當然,如果你不守法,那就是帝國的敵人,皇帝對你殘酷也就無話可說!

皇帝着軍醫來,對他道:“交給你了,好好救治他,朕還要讓他活着回江南,讓他去當龜公!”軍醫接旨,拿高原去好好救他。

元朝醫生的醫術高明,三天後高原的嘴傷傷勢緩解。

可是他的劫難還僅僅是開始!

他呆在病房中,皇帝說要他活着,就不能讓他死了,所以元軍對他服待甚優,還派了二個高句麗村婦待侯他。

這天,一個人進來看他。

那個就是步百里,原來在高句麗行商,如今他衣着光鮮,一套筆挺的二星將軍制服上青龍寶石勳章耀眼奪目。

他是帝國派駐高句麗的特務頭子,還在二十歲時,就被遣往高句麗,在高句麗潛伏十多年,爲帝國立下大功勞!

皇帝重酬之,賞他一枚青龍寶石勳章,授予帝國英雄的稱號,再提升他爲帝國軍隊裡的GRU(元軍總參情報局)少將。

別小看這個少將軍銜,一些大將如趙雲在提升前也不過是少將,更有如張合、李嚴、李典、樂進之流都是少將,而且步百里是GRU少將,GRU是什麼?主管軍隊情報和反間諜,權力極大,它權力大到什麼程度?

元帝國四大情報機關爲CIA(中情局)、GB(克格勃)、GRU、ET(帝國經濟情報局),其中CIA主外,展開對外國勢力的情報工作;GB主內,負責搞國內情報;ET專項搞經濟;而GRU卻是內部軍隊能管,國外軍情也能搞,甚至什麼情報都能蒐集,在情報工作手冊上,沒有明確指出GRU不能做什麼,GRU業務上與CIA、GB有重疊之處,此爲李亦奇有意所爲。

GRU和CIA並駕齊驅,都擁有溼活處(殺人),如007邦德bearxiong就是領有殺人執照,爲帝國殺人不用負責任的,GB和ET不能做溼活。

在軍中,你可以不怕一個師的少將師長,卻不能不怕GRU的少將,師長只可管一師人,別的部隊管不着,而GRU卻是全軍都管的。

當然,制約還是有的,GRU也不能胡來一氣。

步百里進得病房,皮笑肉不笑地道:“我的相加大人!過得可好吧?!”

平時手腳被鎖着、睡在牀上的高原別過頭沒有理他,看見揭開了真面目的步百里,想來步百里是做過對高句麗不利的事,才得如此高官厚祿。

步百里猛地撲上前去,把高原的頭強行擺正對向他,一泡濃痰吐在了他的臉上!

這口痰,有講究,他專門吃過辣椒燒烤,不喝涼茶,導致痰火上升,又濃又粘地吐到了高原的臉!

高原震驚萬分,以前拼命向他送禮,對他點頭哈腰的小商人敢這樣羞辱他?!

步百里不能對高原動手打他,只能向高原猛吐濃痰,以表達他心中積蓄多年的怨火!

他低聲用高句麗語痛訴,說出自己心聲道:“MA的B!老子呆在你們高句麗,又冷又荒涼,老子是杭州人,山青水秀,家中妻子溫柔如水,兒子聰明玲俐,老子想呆在那裡嗎?雖說爲了革命工作,但老子哪天不想着回老家?!爲了能調回江南,老子花費了多少心機!”

他狂怒地道:“老子打聽到一處叫鷹愁澗裡有人帶出了一種萬年人蔘,獻給了你們的狗王,老子許以重金,因爲地形險要,野獸多而兇,無人再肯去,沒辦法,老子親自下去,我容易嗎?雖然挖出了一株萬年參,卻死了二個從人,摔斷了老子的腿,老子揹着參,在澗內爬了三天,餓了啃地衣(苔蘚),渴了舔石頭上的水,總算在澗邊被一個參客揹回家去。”

他回憶舊事,臉上現出絲絲柔情道:“那參客有個女兒,叫做小靈,長得真美,水靈靈的,數不盡的溫柔,道不盡的美麗!盡心待侯我,我深受訓練,在江南也有妻兒(一般出外的特務都有家室,以作牽制,古人結婚得早,二十歲時有妻有兒不出奇),早已把自己的命賣給了帝國,本不想有兒女私情,最多是逢場作戲,也被她柔情感動,決心娶了她……,”

驀地他臉色轉寒,一泡濃痰又吐向高原道:“老子剛帶她回來,因爲萬年參的香氣太過濃郁,路上就被你兒子截住,你們把我們商人的東西當成了自己的東西,搶了我的女人,還搶走了我想送給皇帝陛下的萬年參!這萬年人蔘比你帶來的那株人蔘還要來得好!用來向帝國獻禮,只要皇帝高興,就能把我給調回江南了!誰知……後來我打探到,小靈被你兒子搶回府中,堅貞不屈,被你兒子沾染後,就投井而死了!”

他猛地稱起高原道:“狗官!你也有今天啊!你知道嗎?你的全家男丁,你三個兒子和你的六個孫子,就是老子我帶人把他們殺得乾乾淨淨的,你兒子看到我帶人衝進來的他的那個熊樣,他嚇得尿了褲子哩!而且,呆會你就會看到好戲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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