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志尋扶着額頭從牀上坐起來,頭痛欲裂。再怎麼不在乎他,好歹是她名義上的未婚夫,怎麼能說出那樣傷人的話?
因爲她而關注着權志龍的一舉一動,他簡直成了一個變態!這算什麼?憑什麼?他要那樣卑微。他如此嫉妒那個人,輕易地得到了白瑾的愛——即便不被知曉,沒有結果,還是毫不動搖的那份他無法理解的愛。
那個人的演唱會,他只是想知道,她有沒有去看——果然是自找其辱了嗎?
【嗯,剛結束。】那樣喜悅歡呼的語氣,完全沒有體諒他嗎?
【是嗎?高興了吧?心心念唸了這麼久。】不是我的本意,如果連這一點你也聽不出的話——
【嗯,很開心。隨着人流進去,隨着他們歡呼,然後又隨着人流出來——在那兒站了兩小時,都不知道怎麼過的。】如果再晚一個小時,她的心情平復的話,一定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吧。
【你見到他了?離他多近?】
歪了歪腦袋,她完全沒意識到對方已經在爆發的邊緣。【演唱會上,幾十米?幾百米?不算近,但是也很好了】站得太近反而會不方便吧。
【感覺怎麼樣?】他好像在找虐,如果直言說出不滿就會打住了的;卻還是一句一句地引誘着她說出最真實的感受,只是想知道在她心裡到底有沒有他的存在,什麼時候纔會考慮他的感受。
【不太真實,可是有那麼多的粉絲又昭示着它的真實。楚志尋,今天真好,終於沒有遺憾了。如果——】
【那就回來啊,沒了遺憾的話。】
白瑾愣了半晌,定定地停在了原地【對不起。】
他終於抑制不住地冷笑出聲【不要說對不起!】
所以終究,她還是一點都沒有考慮到他,更不會爲了他回來。因爲那個人纔會想留在那裡,能離那個人更近一些,還有什麼事能讓她回來?或許,到了約定的日子,她也捨不得回來了吧?不會的,她那麼在意約定;如果是爲了那個人,也許放棄她的原則也是可能的吧;可如果那樣,就不是白瑾了;你真的瞭解她嗎?是什麼樣的人?尤其是那樣不現實的執拗的愛着一個偶像?
頭更疼了,他想過無數遍,但從來都想不通;他到底哪裡比不上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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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該怎麼做?回到住所一夜都沒有合上眼,不斷地想着這一路走來所經歷的種種,好像是走入了一個迷宮,怎麼都出不去也無法原路返回重新來過。
到底爲什麼會走到這一步?就這麼稀裡糊塗地接受了他的建議,訂了婚,見了雙方家長,親友也都知道了;好像就是鐵板釘釘不可更改的事——至少在外人眼裡,他楚大少就是她將來的丈夫,甚至還轉了系學了設計,將來,也一定會在SHIREY工作的。
那些相關不相關 認識不認識的長輩都說着恭喜的話,朋友也都說她釣着了金龜婿,母親僅有的擔心也在見到了楚志尋之後打消——呵,真會演戲啊,難怪騙過了所有人。那現在呢?如果這些反常也都是演戲的話,是不是就不用這麼頭疼了?是不是就可以期待你會認真地找到你喜歡的女人,然後合約作廢?
是啊,主動權從來只是在你手上,知道有多討厭這種情形嗎?如果不顧一切說出真相,如果由我取消婚約,會有什麼後果?我如此膽小,在現實的顧慮下不敢草率行事。
而最重要的,我不敢相信他——多可笑啊,我再愛那個人,終究還是不相信他會愛我;如果拋棄一切在一起的話,他最終不再愛我,我就什麼都沒了。很自私。
白瑾,我向來知道,內心深處你總還是愛着自己的。
所以,連對他說出愛的資格都沒有,所以最終 還是要與楚志尋結婚嗎?如果再多些勇氣的話,如果得到更多信心的話,是可以改變的吧?但現在,我們彼此都在試探中停滯不前,而楚志尋卻 時刻提醒着她 不要越矩。
白瑾斷斷續續地想着有的沒的,直到早上的電話打斷了思緒。才八點,權志龍的來電讓她有些吃驚,【喂?志龍xi。 你已經起來了嗎?哦 ,我馬上就過來。 宿舍? 哦,好。】
匆匆忙忙跑去沖澡,換衣服時才發現已經早已習慣了——“白瑾,以後,穿女裝吧;頭髮,也開始留起來吧。這樣,很漂亮。”真像一場夢啊,之前的衣服都被塞進了箱子底下,順手就能拿到的不過是這兩個月來一直穿着的衣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