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老闆喊起看門的老漢,一個彎腰駝背老漢趿拉着拖鞋走出來,按亮門燈,打開院門,白森森的日光燈照亮漆黑的路面,造成滿眼荒涼錯覺。
喬老闆領頭進去,一路打開院子裡的大燈,請常雨澤幾人參觀。
這是一套大院子,院子成豐字形,一條主道走過去,兩邊排着四五間平房,有些房子外面剛涮過白漆,散發着建築工地特有的氣味。這哪是居民住的地方,更象是簡易工廠。
喬老闆邊走邊一一介紹這些房子的用處,哪裡住人,哪裡是食堂,哪裡是活動室。高主任看來想促成這門好事,也在邊上幫喬老闆說話,這些房子以前更簡陋,喬老闆接手後重新大修一遍,當培訓班足夠用了。
喬老闆領着他們來到三貫通的寬敞的練功房,裡面擺放着沙袋、槓鈴、拉力器等練功器材,介紹說公司的員工要定期在這練功,隊員之間經常對練,能力強的提拔快,待遇也高。
常雨澤對這些硬件並沒有過多要求,上訪人員來這不是住賓館的,只要能夠滿足上訪者的基本生活條件就行。對於這些公司員工自用的活動場地更不會關心,他更關心的是公司的軟件,就問喬老闆:“你們公司有多少人?”
“有二三十人吧,還在招聘,生意太多了,接不完。”
“主要是那方面的人,學歷和專業素質怎麼樣?”
“素質?我公司的員工都是狠角色,大部分是武校出來的,還有退伍的特種兵,有幾個在全國散打都有名,打過比賽,上過電視,還上過武林風。”
“你們公司有沒有擅長做思想工作,說服教育工作的老師。”
“哈,我們保安公司最重要的是硬功夫,你說的那些都是忽悠人的。”
常雨澤清楚,那些上訪者並不是暴徒,對他們不需要動之武力,而是要淳淳教導,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最終通過做心理工作把他們勸退回鄉。而喬老闆向他赤裸裸的炫耀武力,這與他的理念不相符。常雨澤毫不客氣的說:“喬老闆,其實你們保安公司跟我們想要找的第三方並不太吻合。”
“吻合,非常吻合。那些上訪人員,很多都是老油條,你動真格的很難收拾住他們。”
“對那些上訪者主要靠說服教育。”
“有些人一說就聽,有些人你再說也不改,不僅還是不改,有時候還跟你來橫的,碰到這些人怎麼辦?”
“這種人只是個別現象。”
“不不不,常科長,你接觸的上訪的還是太少,不象我們,攬了十幾個地方的活,我公司在北京只是小角色,還有比我們更大的公司,那些公司攬了兩三個省的活。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我們接觸到的上訪的可就太多了,啥種人都有,敢跟你拼命的也有。
前些天,有個上訪的到我們公司,他不服從管教,趁開飯時拿起菜刀跟我們鬥,砍傷幾個員工。後來拉屋裡一審,原來是練大法的。乖乖,多虧讓我公司給制服了,要不然,這傢伙說不準又到*鬧事。”
“其實,喬老闆所說的那些難緾的人,大部分都不須要動用武力,我們也遇到一些蠻不講理的上訪者,當他們不服從管教時,只要我們往他們面前一站,大聲一訓,他們一般都老實聽話了。”
喬老闆嘿嘿笑兩聲,滿是嘲諷的說:“常科長,你說這我不能跟你比,你是警察,穿着*,戴着*,往那一站,威風凜凜,不用動手也嚇人,老百姓哪敢反抗。我們可都是沒編制的人,只能憑真本事幹活。”
威遠公司現在已經與十幾個地市有合作關係,喬老闆雖然人年輕,但他接觸到的都是這些地市負責北京截訪工作的各部門的頭頭,常雨澤對他來說只是一個普通的地級城市普通的科級幹部,如非他想承攬歸德市的截訪任務,多掙點錢,他才懶得理常雨澤。
而剛纔一通談話,常雨澤一再駁斥他,讓他心裡很煩,所以語氣也不那麼客氣了,他伸手拉來段小姐,介紹給常雨澤說,“剛纔我給你說的那個練大法的傢伙,最後就是段經理制服的。你別看段經理嬌滴滴的一個大美女,人家可是打過武林風的,有真功夫。現在社會越來越複雜,那些上訪的也越來越刁蠻,象常科長這樣單靠一頂大蓋帽有時候也鎮不場子,關鍵時刻還得靠真功夫。”
高主任見二人越說分歧越大,不得不又在一旁圓場:“喬老闆和常科長兩人說的都不錯,只是你們兩人的側重點不一樣,喬老闆說那些蠻橫的人得用手段才能制服,常科長說那些老實聽話的人說服教育就行了。其實,現在的上訪者兩種類型都有,我們的工作也是要恩威並舉,就象老美做事,胡蘿蔔加大棒。”
“警察也不是單靠*嚇人的,我們在警察學校都學習過射擊擒拿課程,遇到罪犯我們警察一點也不含糊。”王曉丹見喬老闆話語裡滿是對警察看不起,認爲警察無非是披着一身*,靠虎皮嚇人,實際上沒有真本領,這讓她有點不高興,就板起俏臉不滿的說。
“呵呵,王小姐在警校那是學的課程,是混學分的用的,我們可不一樣,是完真的,就象段經理,她可是少林武校畢業的,能上武林風那可不是忽悠人的。”
王曉丹看了看段小姐,搖搖頭,不服的說:“我也看過武林風,怎麼看段姐不象,段姐胳膊細細的,腰也細細的,出拳一定沒力氣。”
蘇柔一手挽住段小姐,一手挽住王曉丹,笑着說:“段姐是武校的,曉丹妹子是警校的,要不,你們兩個比試比試吧,兩個美女過招肯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