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你不是我爸爸
兩個饅頭噎得夫妻倆差點翻白眼。
偏偏一次性紙杯裡的水之前還被喝完了。
想讓人幫忙再接一杯過來，扭頭就對上姜含影似笑非笑的眼，還沒張嘴就先慫了。
林墨非過來就見兩人一個啪啪拍胸口一個伸長脖子使勁往下順，給看得一愣，“這是怎麼了？”
姜含影幫兩個被噎得暫時還說不了話的人回了一聲：“噎着了。”
林墨非：“……”
讓這位倒水是不可能倒水的。
幸災樂禍倒是可以。
他轉身出去接了兩杯水回來，遞過去的同時囑咐道：“慢點喝，別嗆着。”
不過夫妻倆沒一個聽的，迫不及待仰頭就灌，差點又被嗆到。
男的先喝完。
還沒把杯子放下就被點了名，“你先來問詢室。”
剛吃飽喝足的夫妻倆頓時面露緊張。
之前他們被餓得顧不上多想些什麼，現在勉強吃飽了，也有心思去想自己目前的處境了。
處境不妙，關鍵警方到底掌握什麼證據了？
“磨蹭什麼，”姜含影揹着手皺眉看向遲遲挪不動腳的男人，忍着一腳把人給踹出去的衝動，“走啊！”
剛出房間，男人一眼就看到靜靜坐在對面休息椅上的如意，面上就是一慌。
這臭丫頭不是已經送回福利院了嗎？
怎麼還在派出所？
難道是又偷偷跑出來了？
豐小雨那女的到底幹什麼吃的，連個小孩都看不住了！
這臭丫頭該不會跟警方說了什麼吧？
應該不會，那間福利院的孩子養得都跟提線木偶似的，昨天不也乖乖跟他們走了。
現在不能慌不能慌！
一番頭腦風暴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男人就想試試故技重施，再表演一出父女情深。
只要這臭丫頭跟昨天一樣配合，就一切都好辦，大不了回去後真把人放在家裡養一段時間，坐實他們是這臭丫頭養父母的身份。
然而還沒等有所行動，就被揪住了命運的後衣領，陰惻惻的聲音同時從身後傳過來：“你想幹嘛？”
聽得他生生打了個寒顫，但還是努力發揮出畢生演技開始了自己的表演，“如意，我是爸爸啊！你怎麼又偷偷從家裡跑出來了？”
【嘔！】
【我要吐了！】
【這龜兒子不會還不知道如意是在哪被救出來的吧，居然還想跟昨天一樣矇混過關。】
【那個，提醒一下，上午警察上門的時候，這夫妻倆還在被窩睡得正香呢。】
【那的確應該是不知道的。】
【昨天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還覺得欣慰，今天再看，就只剩好笑了。】
【好浮誇的演技，姜含影撇過頭了，是覺得實在太辣眼睛嗎？】
【居然還好意思自稱如意爸爸，這臉皮厚得估計子彈都打不穿吧。】
【爲什麼還要讓如意跟這對無恥的夫妻碰面啊，快，把我們如意藏起來！】
【我們如意纔不需要藏起來，讓這男的給我滾，有多遠就滾多遠好嗎？】
【還有，千萬別忘了抓緊時間解除這夫妻倆的監護人身份！】
姜含影一手揪着男人的後衣領讓他一步也別想邁出去，看向對面正緊緊抿着嘴巴的小孩。
如意緊張地摳了摳手指，又做了幾下深呼吸，鼓足勇氣看着眼前自稱她爸爸的男人。
男人的臉她並不陌生。
之前在福利院裡，雨媽就時常會給她看一張照片，每一次都會告訴她，照片上的人是她的爸爸和媽媽。
她想說：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
她沒有爸爸，媽媽也不是照片上的樣子！
明明不是啊！
可她不敢說，最開始每一次忍不住說了不是，雨媽都會把她關進黑屋屋！
黑屋裡又冷又黑，好可怕！
可是姐姐朝她看過來的眼睛好像太陽啊，亮亮的暖暖的，好舒服。
是一直黑暗的小屋裡亮起來的一束光。
心裡莫名就多了股衝動，如意張開嘴巴：“你不是！”
突然響起的稚嫩聲音，讓男人故作慈愛的臉上表情不由一僵。
“你，你說什麼……”
但很快，他就看着面前原本跟個漂亮木偶似的小孩，眼裡好像多了絲生氣，用還帶着奶氣的聲音堅定地重複了一遍：“你不是我爸爸！”
姜含影等到滿意的結果，忍不住暢快地笑了一聲，動手晃了晃還在錯愕中的男人，“聽清楚了嗎，如意說你不是。還想當人家爸爸，你這臉可真大！”
林墨非掩嘴輕咳了一聲，順便遮了遮嘴角的笑意。
方纔看到小如意坐在房間正對面，他是想着把小孩給領走的，免得帶夫妻倆出來的時候雙方打個照面。
結果小孩說是姐姐讓她坐這的。
眼下這個情形，他推測應該就是姜含影打的主意了。
目前看來效果還不錯！
【這幾個字聽得我突然眼眶熱熱的。】
【我也是，還記得昨天早上小如意見到這對夫妻的時候，還一個字都不敢反駁，被乖乖帶走的畫面。現在已經能勇敢開口去否認了，進步真的好大！】
【小如意棒棒噠！】
【感覺有姜含影在，小如意也變得大膽起來了。】
【小孩好像都會無意識地模仿大人，就姜含影這大到沒邊的膽子，有的是讓小如意學習模仿的了。】
【一開口就扎心這點還是別學了。】
【不過這會的姜含影簡直就是我嘴替，對着這種型號的混蛋會說可以多說點，充分發揮你特長，怎麼扎心怎麼說。】
【就是，多大臉啊，一天的養育責任都沒盡過，還想讓人喊爸爸，你算哪門子爸爸！】
【求別侮辱爸爸這個身份了行不行？】
目的達到，姜含影直接把人往旁邊一推，“進去。”
男人猝不及防被推了個趔趄，動作狼狽地進了問詢室。
林墨非後腳進去，見姜含影也絲毫不客氣地跟了進來，挑了挑眉，“帶上門。”
姜含影朝站在外面看進來的小孩揮揮手，囑咐一聲：“自己玩去。”
說完咔嚓一聲，帶上了門。
討人厭的東西還是少看爲妙。
男人神思不屬地落了座，擡頭就對上了對面看過來的兩雙眼睛。
明明是正對面的林墨非表情和眼神更加嚴肅，坐在一旁的姜含影對比之下就顯得散漫許多。
但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打心底裡更怕看起來懶懶散散的姜含影。
冷不防正正好對上姜含影的眼睛，是了，就是那種像是在看一團微不足道的垃圾一樣的眼神。
他該感到憤怒的，現實卻是不自覺地吞嚥了一口唾沫，精神一度緊繃。
有種格外強烈的，不好的預感，在慢慢席捲他全身！
林墨非調試好錄音設備打開筆錄本，擡頭正要按常規詢問一下姓名年齡等基礎信息，就看到男人僵坐在椅子上，不過轉眼的功夫，臉上脖子上密密麻麻全是汗。
他這都還什麼都沒問呢！
怎麼就給嚇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