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洋,你知道你弟最近都在做什麼嗎?他有沒有去找你?”幾天後安以洋就接到了他媽媽的電話。
心裡“咯噔”了一下,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沒,怎麼了媽?出什麼事了?”
“小凌他班主任打電話過來說他已經有一週沒去上課了,請了病假,問他身體怎麼樣了,我什麼都不知道啊!他根本沒回家,也沒打電話跟家裡說,手機也一直關機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我和你爸都很擔心。”
“媽你先別急,我打他手機試試,打不通再去他學校找他,那麼大個人了,不會有事的。”安以洋忙安撫道,心裡卻是比誰都緊張。
“那混小子,找着先給我領回家,非揍他一頓不可,急死人了!有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我跟你爸都在廠裡走不開。”
“知道了,你安心工作吧!沒事的哈,說不定是手機丟了沒敢跟你說,小凌那性子你知道的。”
“這孩子書讀不好沒關係,我不要求那麼多,好好做人,我就怕他學壞,現在社會上什麼人都有,你弟性格單純,很容易給人帶壞的,他這兩週都沒回家,管家裡要過幾次錢,說是報了補習班,現在想想才覺得不對頭,報補習班怎麼三天兩頭管家裡要錢?一次性跟我要不就行了嗎?我又不會不給。”
“他找家裡要過錢?”安以洋的聲音陡然提高,心開始狂跳。
“是啊,怎麼了?”媽媽不安道。
“沒……沒什麼,你別太擔心,安心工作吧!不會有事的。”安以洋詳裝鎮定。
“希望吧!你這個弟弟真是不讓人省心,”安媽媽嘆了口氣,馬上又補道,“找不着人千萬給我和你爸打電話!”
“嗯嗯,你先忙吧!我給他打電話。”安以洋心不在焉的說完就掛了電話,然後馬上又撥了安以凌的手機號,意料之中的沒有打通。
本想等祁汎回來跟他一起去找的,但安以凌最近種種反常的行徑讓他越想越覺得越害怕,整個人都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根本等不及祁汎下課就隻身去安以凌的學校找他了。不想去到他宿舍,得到的消息卻是他說身體不舒服回家去了,然後寫了病假條給室友幫他交給老師,這也是爲什麼他一週沒去上課老師纔打電話詢問家長的原因。
安以洋徹底亂了,平常回家也就坐半小時公交車就到了,而且還是直達,小凌的學校門口就有一個站牌,不可能出什麼事,加上他頻頻找家裡要錢,肯定是他說了謊,在外面做了什麼事情不敢讓家裡知道。
正尋思着要不要報警,手機卻突兀地響了起來,驚喜地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心情頓時落空:“威哥。”不是安以凌。
“小洋,在做什麼呢?怎麼沒精打采的?”林威在那頭關切地問道。
“沒幹嘛,我在小凌學校。”
“你在找小凌?”
“嗯,一個禮拜沒去上課了,也沒回家,我怕他出事。”
那頭沉默片刻,突然說道:“我知道小凌在哪,打電話給你也是爲了跟你說這個。”
“你知道?他在哪裡?我現在去找他!”安以洋頓時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
“你先別激動,待會兒我要跟你說的事情希望你能保持冷靜。”
“什麼事?”安以洋的心瞬間就提了起來。
“小凌他……應該是沾上了賭博,今天我在西街□□看到他,事實上我也經常去那裡,但是是以公司合夥人的身份,我問過店裡的夥計,他告訴我小凌經常去那裡玩,尤其是最近兩週。”
安以洋頓時驚出一身冷汗,西街□□是A城最大的合法賭場之一,在A城住了這麼多年,安以洋當然耳熟能詳,雖說是合法,但賭場向來跟地下錢莊脫不開關係,一旦深陷其中就很難脫身,尤其是這種在白道也能名正言順的,說明投資人定是官和匪的結合,平民百姓若是真的在這裡出了什麼事肯定也是求救無門。如今他只希望小凌只跟家裡要過錢而沒有跟地下錢莊借過,那可是驢打滾的利息,一千塊沒幾天能捲成好幾個萬,到時候全家人都要受牽連。
“小洋,你在聽嗎?是不是嚇到你了?這種時候你千萬要冷靜。事實上小凌之前跟我借過幾次錢,我以爲他想買什麼東西,沒多想就給了,要是知道他拿來賭我說什麼都不會給他的,這也怪我,粗心大意了。”
“他找你借過錢?”安以洋拼命保持冷靜,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這不能怪你,你也是爲他好。借了多少?我還給你。”
“差不多兩萬吧,有點記不清了。”
“……”
“沒關係,這點錢我不放在心上的,我就是怕他誤入歧途,所以現在打電話告訴你。你也別太擔心,有什麼事情我一定幫你好吧?我現在就在這邊,他也在,你現在要不要過來?”
安以洋渾身都在發抖,在聽到兩萬的那一刻,手腳都瞬間冰涼了:“好,我現在過去。”
“你在小凌學校大門等我,我開車去接你。”
“不用了,我打車過去。”
“也好,路上小心。”
安以洋掛了手機就心急如焚地攔了一輛的士,十幾分鍾就到了那裡,林威早已等在門口,見他下來就一臉擔憂地走了過來:“不會有事的,你看你,都急成什麼樣了?臉色這麼差。”
“他在哪?帶我去找他!”安以洋開口便道,根本無暇跟他閒談。
“好吧,就在賭球場那塊,我帶你去。”林威有些無奈,嘆了口氣道。
“他賭球?”安以洋深吸了口氣,問道。
“目前看來是,我特地找了看場的夥計問過話的,最常玩的就是這個,偶爾也會玩飛魚。”
“飛魚是什麼?”
“呃……跟你說大概你也不懂,總之,先去看看吧!”
“好的。”安以洋早已迫不及待,抓到那小子非得狠狠地揍他一頓再說。居然給他去賭球?要知道每年賭球輸得傾家蕩產的比比皆是,今年更甚,聽說天台都快要擠不下去了,全是跳樓自殺的。
“操,小子,沒錢滾遠點兒,別在這裡瞎湊合。”剛進去就聽到靠近門口的角落裡傳出一道粗獷的聲音。
“誰說我沒錢?你先幫我下注,一會兒再給你不行嗎?”
安以洋頓時一個機靈,這聲音化成灰他都認得,不是安以凌還能是誰?
“找死吧你?毛長齊了沒?就敢來這兒賒賬?”
“我說了我一會兒就給你!馬上就會有人送錢過來的,你先幫我寫一下要死啊?反正我人在這裡,大不了呃……”聲音戛然而止,頓時失了力道,“哥,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媽逼,欠揍吧你?敢對老子大吼大叫?”原本跟他爭執的黑西裝也不把突然冒出來的安以洋放在眼裡,揚起拳頭就要揍上去,卻在中途被人攔住,“威哥在這裡,好像是認識的。”
原本凶神惡煞的男人頓時減了氣勢,拘謹地看了一眼林威,收回了手:“威哥,您今天怎麼有空過來?這是……您朋友?”
“嗯,麻煩通融一下,別跟小孩子見外。”林威衝他點點頭,把手放到了安以凌肩上。
“哪兒的話,這是您弟弟?我是不知道……”說着趕緊對安以凌賠笑道,“抱歉啊,不是故意刁難你,這是這兒的規矩。”
安以凌冷哼一聲,看了一眼安以洋,眼神變得有些怯弱,林威忙一邊抓起一個,衝那位黑大個笑了笑,把他們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