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在西門景榮面前宣佈未婚妻是我的時候，我心裡有多開心嗎？在同學會上，我們一起切那個蛋糕。哪怕我知道旁邊的你一直在看着我姐姐，我當時也很高興……”
顧小曼咬着脣，脣瓣有輕微的顫抖：“看在我跟了你這麼多年的份上，你實話告訴我你的打算？”
“……”
陸鍾生沉默着沒有說話。
“你不告訴我，那我就去和我姐說我已經有了你的孩子！”顧小曼擡起頭威脅。
陸鍾生眼神有些冷了：“你以爲你會有機會？”
“那你這算是什麼？爲什麼在我被那麼對待後，你還要來救我……”顧小曼紅着眼睛看他：“爲什麼你要把我從那種地方帶回來。”
“我不要你的施捨，我寧願一直在那種地方。我寧願自甘墮落。”顧小曼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陸鍾生的眸光閃動，看着眼前的顧小曼似乎有些掙扎，終究是抱住了顧小曼。
他手指有些用力，顧小曼的話勾起他的回憶：“小曼，是我不對。對不起。”
“你不能再丟下我了……”顧小曼緊緊的回抱着他：“你不要走，你不要離開我……”
顧小阮靜靜的看着這一切，顧小曼語氣中的酸楚她第一次感覺到。
再驕傲的人在這種時候都是卑微的。
陸鍾生一直拍着顧小曼的背部，此刻他似乎忘記了外面顧小阮來找他了。他的動作很輕，似乎害怕驚擾到顧小曼。
顧小阮看着眼前的這一切，陸鍾生對顧小曼似乎並不是單純的利用和厭惡。
“小曼。”陸鍾生握住她肩膀將兩人的距離拉開，眼中似乎有了某個決定：“你說的對，我不該騙你。”
顧小阮察覺到不對勁，按理說就算陸鍾生真的僞裝，可是他不是沒有感情的。
爲什麼他的態度好像並沒有退讓多少。
“我，我不要聽。我不要聽！”顧小曼捂住耳朵，想必她也看出了陸鍾生的決定。
她將被子掀到地上，卻是直接光着腳想要離開。
她不要留在這裡，她想離開。
“你想離開？”陸鍾生的眼神一下子變冷了，抓住了顧小曼。
“我，我不會去找我姐的。”顧小曼蜷縮成一團：“我不會妨礙你的。我剛剛的話都是亂說的……”
“我，我會離開的遠遠的。這個孩子是我的，我想留着。我想留着……”顧小曼緊緊的捂住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語，她開始懷疑自己今天告訴陸鍾生這個消息是好是壞。
顧小曼掙脫開來，卻是再一次朝着門口逃去。
可是下一刻卻是被陸鍾生抓住了手腕：“別挑戰我的耐心。”
“你想怎麼樣？”顧小曼死死的看着他：“你告訴我，我要怎麼樣才能在你身邊？我要不到你，我只是想要這個孩子而已……”她死死的看着陸鍾生。
“小曼。”陸鍾生一字一頓的強調：“我對你從來沒有多餘的感情，我承認我錯了。”
“所以，這個錯誤不能再繼續下去。”
顧小曼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此刻好像失去了自己的聲音。
“我這輩子的感情都給了小丫頭，我們都愛上了不該愛的人。”陸鍾生緊緊的抱着顧小曼：“有些感情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所以只能一錯再錯。”
“就讓我一個人錯下去好了。你不能和我一樣，你不能有我的孩子，我無法給你迴應。你會有很好的人。”
顧小曼舌頭有些僵硬麻木，喉嚨艱澀：“你真的要爲顧小阮做到那一步？！你爲什麼不讓我走？你想怎麼對待我們的孩子。”
顧小曼捂住自己的肚子，語帶顫抖的問到，然後等待他的回答。
陸鍾生深吸了一口氣，琥珀色的眸中閃爍了幾下似乎，似乎整理好了思緒他平淡開口：“小曼，這個孩子你不能要。抽個時間去找醫生。”
雖然早已經有所猜測，可是真正聽到的時候顧小曼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絕望：“陸鍾生，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對我我都認了。是我活該，是我不對。可是孩子是無辜的。他對你沒有任何妨礙。”
“我可以走……”顧小曼祈求着，如此卑微。
陸鍾生的眼神無比堅定：“你需要的整容手術根本不可能在孕期進行。我也不放心你在外面。”
“你乖乖的修養。一切，一切都會過去的。”
顧小曼好像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她一點一點的平靜了下來，然後用很低的聲音詢問：“你爲什麼不要我們的孩子呢？爲什麼不放我走呢？是因爲顧小阮嗎？你這樣對待顧小阮就是一個天底下最大的錯誤不是嗎？！那你有什麼資格不允許我犯錯呢？我只是喜歡你，我只是愛你而已！難道連一個孩子你都不願意留給我。”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我要知道！我不要聽假話。”顧小曼看向陸鍾生。
“我對你從來沒有過感情，你也永遠變不成我喜歡的樣子，所以，你不該爲我留下這個負擔……”陸鍾生的神情凝重，眼中卻沒有半點猶豫。
顧小曼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氣，呆呆的看着陸鍾生。
“你應該明白，我不會允許你生下我的孩子。”陸鍾生看向顧小曼。
顧小曼平靜的開口：“如果換成顧小阮呢？”
如果今天換成是顧小阮告訴他有了他的孩子，結果一定不會是這樣。
“沒有如果。”陸鍾生徑直走出門，卻正面對上了顧小阮。
顧小阮越過陸鍾生看着裡面的顧小曼，她心裡有些不自然。
陸鍾生關上了門，阻隔的視線，他臉上的表情只有一瞬間的僵便很快的恢復正常。
“小丫頭，我們又見面了。”
顧小阮看着緊閉的房門，又看見陸鍾生吩咐了幾句，便有人看守起來。
這樣的場景讓顧小阮由內而生一股寒意。
“你的臉是怎麼回事？”陸鍾生很是擔憂的看着她，裡面的心疼不像作僞，擡起手想要觸碰。
爲什麼她會受傷？還傷在臉這麼重要的地方。唐銘根本沒有向他報告這個。
顧小阮躲避開他的觸碰：“我們出去談談。我的傷你不必明知故問。”
“是嗎？”陸鍾生的表情有些維持不下去：“你都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