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陸鍾生一門心思都撲在工作上,再加上娛樂圈的事情,他的身體早已經透支。
可是爲了赴約,哪怕下雨他還是依舊要去。
只是唐銘不懂,爲什麼他一定要針對皇霆御琛。
如果僅僅是爲了一個顧小阮,根本不必做到這樣。
而且,他有些同情顧小阮了。
陸鍾生雖然溫和,可是骨子裡很偏執,不然也不會因爲年少時那一場救贖捆綁一個人,哪怕明明知道那個人只把他當親人。
世界上唯獨感情是算計不來,勉強不來的。
墓地裡很莊嚴肅穆,墓碑林立,下面放着花朵。
陸福貴的墓地也在這裡,唐銘不懂爲什麼陸鍾生要選這樣一個地方。
只有陸鍾生知道,這個地方對他還有顧小阮都具有特殊意義。
他約在這裡,賭的就是顧小阮的心軟。
他只有這個了,他只能賭這個了。
賭注,是他的命。
他要贏皇霆御琛,就要豁出去這一切。他一定會贏。
唐銘一直看着陸鍾生,今天的少爺太反常了。
可是他從剛剛到現在一直哼着一首歌,一首他和顧小阮一起聽過的歌。
“回憶像個說書的人,用充滿鄉音的口吻,跳過水坑繞過小村,等相遇的緣分。”
“我的心裡從此住了一個人,曾經模樣小小的我們,那年你搬小小的板凳,爲戲入迷我也一路跟,我在找那個故事裡的人,你是不能缺少的部份”
唐銘聽着聽着,想起少爺之前的吩咐,心裡沒來呀嘆息一下。
過了一會之後,到達了目的地。
陸鍾生下了車,輕車熟路的到來墓園中心的位置。
唐銘想跟上去,卻被陸鍾生制止了:“這裡,是我和小丫頭兩個人的地方。”
唐銘想了想,終究不敢再跟上去,他嘆了一口氣然後離開。
墓園的風很大,空曠悽清。灰白的墓碑林立,如一次次雪白的分離贊禮。
他回憶起以前,顧小阮還是他的小丫頭。
“鍾生哥哥,妹妹的公主裙好好看。以後我結婚的婚紗一定要是公主裙的樣子,白白的,一定很好看。”顧小阮眼中滿是嚮往。
陸鍾生想問:那我當你的新郎好不好。
可是他終究沒有問出口,如果他沒有病,也許他會問出口。
“給我的小丫頭講個鬼故事,白色是墓地的顏色。”
“鍾生哥哥你別嚇我。”顧小阮當時還很小,軟軟的坐在他肩頭,聽了這個害怕的抓住他的頭髮。
陸鍾生就笑了。
白色真的很浪漫,可是他不能給他的小丫頭披上婚紗了。
他無法忍受小丫頭嫁給別人,也許等他死了就不會嫉妒不會沉重。
可是偏偏他還活着,是誰都行,絕對不能是皇霆御琛。
終於,找到了陸福貴和童詩雅的墓地,當時他還小,拿着陸福貴的錢給兩人辦了身後事。
他的養父喜歡童詩雅,兩座墓碑一前一後的,不能並肩,可是也算給養父留了個念想。
陸鍾生在後面的一處墓碑停下了腳步,隔着冰冷的墓碑,他似乎能回想起養父。
照片上的是一個忠厚溫和的男人,此刻眼中還帶着溫柔的笑意。
養父救了他的命,是一個善良的人。
可是,善良有什麼用?不還是得不到自己深愛的女人。
陸鍾生走近了幾步,放下了手裡的花束。
他在等,一把黑傘在烏雲下顯得冷清。
“養父,我不會和你一樣的,我喜歡的就會去爭取!”
他臉色越發蒼白,此刻呼出的氣息都有些冰涼,那黑傘早就已經落在了地上。
顧小阮來到的時候,看到是就算陸鍾生全身溼透的樣子。
“鍾生哥哥,你怎麼了!”
顧小阮連忙上去把傘撿起了給陸鍾生打上。
“你怎麼不打傘……”
“小丫頭。”陸鍾生一直叫着她。
雨越下越大,顧小阮不由得想起今天的時機不對。
陸鍾生似乎要帶她回憶之前的一切一般,在墓碑前拜祭了一下。
墓園建在山上,以前他們經常有不開心的事情就來這裡。
顧小阮今天穿的是平底的鞋子,在大雨中陪着陸鍾生走了走。
可是這樣大的風她很是吃力,與此同時還下起了大雨。
“鍾生哥哥,我們該回去了。”顧小阮是打計程車來的,她怕時間晚了不能回去。
陸鍾生卻好像個孩子一般衝出了傘外,不顧一切的淋着雨:“小丫頭,你走吧。我再呆會。”
顧小阮不能丟下陸鍾生不管,上前去給他打傘。不知道何時陸鍾生帶他來到了眼前山腰上的一處花叢。
可是因爲雨太大,花朵都凋零了。
卻在這時,一聲槍響響了起來。
“砰!”
“鍾生哥哥……”顧小阮心裡一慌,聽到這聲音驚呼出聲。這荒山野嶺的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陸鍾生此刻連忙把顧小阮拉着護在懷裡,對她噓了一下,不知道是恰好還是什麼,陸鍾生的手機恰好在這樣的大動作中掉了下去。
顧小阮嚇壞了:“鍾生哥哥,怎麼會這樣。”
陸鍾生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你今天來的事情也沒有告訴別人?”
顧小如前搖搖頭:“沒有。”
槍聲又響了一發,一個手電筒的光線漸漸照射過來。
顧小阮驚恐的朝上面看過去。
上面的人居然是一個穿着雨衣的中年男子,很是面熟的樣子,正是那個顧家的股東。
顧小阮忍不住站了起來,卻被陸鍾生拉住了。
“你是誰?”那個股東開口詢問:“你快上來,我要對付的是陸鍾生。不想濫殺無辜。”
顧小阮看向他的眼神頓時驚訝起來,這是有預謀的嗎?
陸鍾生很是平靜:“小丫頭,看來真的被皇霆御琛知道了。不然他找不到這裡。”
“你這樣是犯法的,你女兒一定會治好的,有什麼事情我們坐下來談談好不好……”顧小阮盡力勸說。
難道真的是皇霆御琛?所以他急着出國是因爲預料到這個嗎?
“閉嘴,你上不上來!”那個中年男子沿着斜坡下來拉扯顧小阮。
陸鍾生臉色蒼白,呼吸急促。顧小阮掙脫開來:“鍾生哥哥,你的藥呢?”
陸鍾生呼吸微弱,艱難的吐出兩個字就好像用盡所有力氣:“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