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綿,不要怕,我不會讓你有事,我絕對不會讓你有事,你要相信我,聽到了嗎阮小綿?”
“南爵,我好害怕,你幫幫我。”阮小綿無助極了,伏在南爵的懷裡痛哭。
“我幫你,我當然會幫你,這個世界上,沒有我做不到的事情,我現在就給你請心理醫生,阮小綿,你不要害怕。”
一邊緊緊摟着阮小綿,南爵一邊拿出手機,打電話給了錢麗森,讓她立刻趕到倫敦。
隨即,他放下手機,“好了,阮小綿,錢麗森很快就過來,我跟你說過,她是全世界最好的心理醫生,你記着吧?”
阮小綿的淚水越來越洶涌,雙腿一點力氣都沒有,連站都站不穩。
她絕望了,覺得自己是個廢人。
“阮小綿!你這個白癡蠢貨!”南爵怒聲吼了出來。
他很生氣,氣阮小綿的懦弱,被這麼一點點事情就打敗了。
可是他又是那麼的心疼她的害怕,瞭解她的害怕。
他後悔,後悔吼她。
“阮阮,沒事的,真的不會有事,你看着我,嗯?”
阮小綿淚眼朦朧,迎上了南爵的視線。
“你會……你會不要我嗎?”
如果她真的瘋了,他會丟下她嗎?
她很想再確定一遍。
“如果是我,你會不要我嗎?”南爵不答反問。
聽到他的問題,阮小綿的淚水漸漸停止。
她深深看着南爵,搖搖頭,“不會。”
“那你還認爲,我會離開你嗎?”南爵握着她的雙肩問道。
阮小綿再次搖搖頭,一顆心,漸漸放了下去。
她不害怕了,她相信南爵。
……
夜色無聲涌至。
外面,濃霧如軍隊一般,將整座城堡團團圍住。
阮小綿一個人坐在外面花園的長椅上,靜靜地看着面前的噴泉。
耳邊是“嘩嘩”的水聲。
她的心情平靜了很多,剛纔,她也跟南爵說了很多很多。
也是因爲南爵,她次啊沒那麼害怕了。
昏黃的路燈在她憔悴的小臉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身後,一陣窸窣的腳步聲忽的傳來。
阮小綿蝶羽般的睫毛輕輕忽閃了兩下,收回自己的視線,正欲回頭,尼古拉斯的聲音傳來,“小綿……”
阮小綿長吁了一口氣,視線又落到了面前的噴泉上。
“你怎麼出來了?”她淡淡地問道,語氣沒什麼欺負。
尼古拉斯走過來,在阮小綿的身邊落了座。
“你怎麼樣了?”
“我接受了。”阮小綿聲音變得輕鬆,微微側頭看向身邊的尼古拉斯,“我今天給段正宏……就是我的親生父親打電話了,他承認,當初是因爲媽媽的病,他才離開的。”
聞言,尼古拉斯嗤嗤笑了出來。
真的是這樣嗎?
“那你呢?你爲什麼不要媽媽了?也是因爲媽媽的病?”
這是阮小綿最想知道的。
媽媽到底做錯了什麼?
就是因爲媽媽得了那總病,丈夫拋棄她就算了,連自己的親生父親也拋棄了她。
她爲媽媽感到悲哀,感到不值。
因爲自始至終,媽媽都沒有在她的面前說過他們一句壞話。
“不是。”
尼古拉斯長嘆了一聲,接着說道,“你媽媽……是我跟一個女傭的私生女,這在我們家族是不允許的,我當初也是沒有辦法……”
“爲了家族的繼承權,你就不要媽媽了是嗎?呵!”阮小綿笑
得極,“這樣,我就更不會讓Derrick留下來了。”
“你對Derrick沒信心?你害怕Derrick像我這樣是嗎?”尼古拉斯笑着說道,神色之間一點都沒有愧疚。
他當初做的選擇,只是爲了大局着想,並沒有錯。
而且這些年,她們過得都很好不是嗎?
就算是她的母親自殺死了,那也是因爲病情,而不是因爲她的拋棄。
更何況,他當初還給那一家留了一筆錢。
“我只是不想讓Derrick像你這麼悲哀。”阮小綿嘲諷地說道。
家族,又是一個爲了家族着想的人,就像當初的莫瀾還有南佳晏子。
慶幸的是,現在莫瀾和南佳晏子已經全部放下了。
“這是使命,小綿,你永遠都不會明白。”尼古拉斯望向遠處漆黑的夜空。
他的語氣很平淡,就像是在跟阮小綿閒話家常一樣。
“我是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更不會讓Derrick走你的路。”阮小綿決絕地說道,“或許你會懷疑我再說大話,你決定的事情沒人可以改變,但是你要知道,藍血家族的解散,就是因爲我。”
尼古拉斯聞言一驚。
原來,那麼大的貴族解散了,竟然是因爲她這樣一個小女孩。
看來,他真的輕敵了。
輕笑了一聲,他才說道,“如果我是你,我會離開所有我愛的人。”
阮小綿挑起了一邊的眉毛,看上去很叛逆,“你就是想想讓我放棄Derrick,纔會這麼說的。”
尼古拉斯點點頭,“我不否認,但同時,我也是爲了你好,你知道,你母親爲什麼會選擇自殺嗎?”
阮小綿眉心輕蹙,一顆心懸了起來,“爲什麼?”
難道不是因爲她的病嗎?
“是因爲她的病,她就是害怕自己的病發作,控制不住自己,錯手殺了自己所愛的人,包括你,所以才選擇自殺的。”尼古拉斯看着阮小綿的眼睛說道。
他的視線彷彿帶着一股神秘的歷練,能夠讓阮小綿沒有了自己的思想。
“你是說……我也會那樣?”
她會瘋掉,然後是殺了她所愛的人?
“沒錯。”尼古拉斯堅定地點頭,隨即又看向遠方,“小綿,你最好想清楚,是任性地留在他們身邊,還是離開。”
……
阮小綿回到房間,已經很晚了。
尼古拉斯離開之後,她又在花園裡坐了一會,一直在想着尼古拉斯說的話。
她,該離開嗎?
“好點了嗎?”南爵將阮小綿摟緊懷中,發現她的身子很涼,他不由蹙了蹙眉。
他同意她出去,是想讓她自己想清楚,而不是去外面受涼。
南爵將阮小綿摟得更緊了。
“好多了。”阮小綿微微一笑,擡頭看向南爵,“你不用擔心我了,錢麗森什麼時候到啊?”
她還沒有想好尼古拉斯的問題,再給她一點點時間。
“明天,很快。”南爵擡手,輕撫着阮小綿漸長的頭髮,“先去洗澡吧,好好睡一覺。”
阮小綿點點頭,淡淡地應了一聲,與南爵一起進了衛生間。
洗漱完畢,兩人換了睡衣,躺在牀上。
阮小綿往南爵的懷裡鑽了鑽,“南爵,不管以後怎樣,你都要看好我。”
不能讓她殺人。
南爵輕輕應了一聲,低頭輕吻着阮小綿烏黑的秀髮,“爲什麼這麼說?”
“沒什麼啊?我怕我瘋了,你會控制不住我。”阮小綿笑嘻嘻地說道,看上去沒心沒肺的樣子。
可南爵卻看出了她笑容裡的苦澀。
他看着她的視線深重了下來。
“阮小綿,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明天醫生就來了,所有的一切都會好的,聽到了嗎?”
“聽到了。”阮小綿又鑽進了南爵的懷裡,點點頭。
她暫時將一切都放下,貪婪地享受着南爵給她的溫暖和安心。
不知道,這樣的溫暖,還會持續多久,她要珍惜。
……
翌日一早,錢麗森就到了。
吃完早餐之後,尼古拉斯將他的書房借給錢麗森,爲阮小綿治療。
阮小綿有些緊張……她不是第一次看心理醫生,但是確實第一次這麼緊張。
書房的門緊緊關上,南爵和南修一直等在外面。
“爹地,媽咪沒事的。”南修揚頭看着南爵,似是在安慰他。
“當然。”南爵輕笑着說道。
他當然知道,阮小綿沒事。
兩人就在外面,一等就是兩個多小時。
書房的門終於開了,錢麗森從裡面走出來。
“阮小綿呢?”南爵的視線直接越過錢麗森向裡面看。
“夫人睡了,南爵先生。”錢麗森淡淡一笑,走出來,輕輕將書房的門關上。
“她的情況怎麼樣?”南爵緊張地問道。
這不是他第一次緊張,卻每次都是爲了阮小綿。
錢麗森回頭看了眼書房的門,蹙了蹙眉說道,“現在看來,夫人沒什麼問題,我也給她做了測試,並沒有什麼異常,但是夫人說她出現了幻覺……”
南爵打斷錢麗森的話,“排除有藥物在控制了嗎?”
錢麗森搖了搖頭,“這個還沒有排除,要等夫人醒來,給她做一個詳細的檢查,南爵先生,我建議像夫人這種情況,不要留在這裡。”
南爵並未言語,靜靜地聽着錢麗森的話,生怕漏掉一個字。
“我在曼哈頓有一個組織,都吃世界頂級心理醫生,我現在就去打電話,聯繫他門,您要儘快帶夫人過去,我準備好了會通知您的。”
南爵聞言,點了點頭,“好,你快去聯繫吧。”
“是。”
南爵低頭低頭看了眼南修,“我帶你媽咪回房間。”
“等一下,爹地。”南修攔住南爵,“在您帶媽咪去曼哈頓治療這段時間,我要留下來。”
南爵聞言一頓,洞悉人心的視線緊緊籠罩着南修神色深重的小臉,“你懷疑尼古拉斯?”
“沒錯。”南修臉上的神色跟他稚嫩的小臉一點都不相符,“難道爹地不懷疑嗎?”
媽咪之前還好好的,來到英國之後,就看到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就算是媽咪真的有可能出現幻覺,那也是百分之五十,剩下的百分之五十,不排除人爲。
他要去調查一下。
或許這只是他最後一絲希望,但是他不會放棄。
“好,我會把樸時完留給你。”
南修微微一笑,“爹地您放心,莫瑞茲老先生不會把我怎樣,因爲現在除了我,沒人有資格繼承他的家族。”
這是他的保障。
南爵讚許地看着南修,這不是他第一次發現他的兒子很出色。
因爲,他是他南爵的兒子。
“你做的很好,Derrick。”南爵毫不吝嗇自己的讚許,雖然他確實很少在南修的面前誇獎他。
“我帶你媽咪回房間,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你要跟我一起保護你媽咪。”
“我會的,爹地,我不會讓媽咪有事,沒人可以傷害她。”南修堅定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