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姐!”
夏素安正欲伸手攔計程車,一道激動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她循聲轉過身,就看到切斯焦急地跑了過來。
“夏小姐,看到你太好了,少奶奶她怎麼樣了?”切斯在看到夏素安的第一秒錶現出來的激動已經消失,焦急擔憂地問道。
他沒辦法違抗少爺的命令,只能偷偷跑來這裡打探一下,沒想到竟然遇到了夏素安。
“小綿現在不可以保釋……切斯,爲什麼我打南爵的電話打不通?你知不知道他怎麼了?”夏素安看到切斯,彷彿也看到了希望。
切斯聞言一怔,“少爺的電話打不通?”
這怎麼可能?
他明明接到意大利那邊的指示,所有人都不準去監獄裡探望阮小綿沒更不許管她的事情。
雖然,這道指令是安德烈傳達給他的……
安德烈?
切斯忽的想到了什麼,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南爵的號碼。
果然,電話無法接通。
難道說……
切斯在心底將一切捋順了一遍,恍然大悟。
那道指令不是少爺的意思,一定不是。
少爺那麼喜歡少奶奶,當初甚至爲了少奶奶擋下兩顆子彈,怎麼可能看着少奶奶有危險不管呢?
“我真是老糊塗了,夏小姐,我先不跟你說了,我要找律師來,救少奶奶出去。”切斯堅定地說道,神色之間又帶着一絲絲的懊悔。
他應該先把事情弄清楚的。
“好。”夏素安點頭,“我現在要去找南爵的好朋友徐日尚,請他幫忙,那我先走了。”
切斯輕輕應了一聲,又立刻撥通了南爵身邊的首席律師,吳樹的電話號碼。
吳樹是這幾年在律師界鼎鼎大名的常勝將軍,是唯一一個在全世界享有最高盛譽的華人律師。
關於網上那些“阮小綿劈腿前任”,“阮小綿人面獸心推表姐下樓一屍兩命”等等不負責的新聞,切斯都已經看到了。
他對吳樹相當有信心,相信他出馬,少奶奶一定會得救的。
……
四十分鐘之後,吳樹跟切斯會和了。
“吳先生,你進去幫我帶句話給少奶奶,少爺沒有丟下她不管,少爺很快就會回來的。”切斯面色沉重地說道。
吳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此時,阮小綿依舊心神不寧,心裡的恐慌與無助從未像此刻這般劇烈過。
她真的好擔心南爵,到底他出什麼事了?
爲什麼現在還沒有消息?
此刻,聖薩市的天空早已大暗。
今夜星光黯淡,月色亦是寂寥。
可是整座城市依舊被絢爛的霓虹燈染得五彩繽紛,耀眼奪目。
阮小綿坐在角落裡,緊緊抱着自己的雙膝,周身被孤單無助圍繞着。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見到南爵了,如果這輩子再也無法跟他見面……
如果再也不能跟他見面……
想到有這個可能,阮小綿的就心狠狠地瑟縮了一下,彷彿被人生生攥在手中一般,用力地捏着,好疼。
她一向不是悲觀的人,可是在這個夜深人靜無助孤單的夜晚,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往不好的地方去想。
應該留在他身邊的,不管莫瀾說什麼,怎麼阻止,她都不應該自己回來的。
可是如今,後悔已經無濟於事,只是徒添悲傷而已。
時間滴答。
不知道過了多久,阮小綿只覺的腦中混混沌沌的,好亂,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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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坐在角落裡,身子都僵硬了。
漆黑的也像是鬼魅一般將她包圍,而光明,又在不遠處,一點一點靠近。
天,終於亮了。
阮小綿依舊保持着原來的姿勢,蜷縮在角落裡。
此時的意大利,夜色正濃。
南爵的房間卻一片通亮。
他也蜷縮在那個角落裡,跟阮小綿同樣的姿勢,同樣的心情,同樣牽掛着遠方的人。
……
“阮小綿,你的朋友來了。”
上午十點半,女警過來通知阮小綿,有人要見她。
阮小綿在第一時間聽到了女警的聲音,卻好半響才艱難地起身。
她的腿又將僵又麻,一點力氣都沒有,扶着一邊的鐵牀才緩緩站了起來。
緩了好一會,她終於有了站穩的力氣,廢了好大的力氣才走到門口。
跟着女警來到了接待室,讓阮小綿驚訝的是,來的竟然是徐日尚。
她立刻過去,還未等坐下就問道,“徐教官,你有南爵的消息嗎?”
徐日尚搖了搖頭,“我也沒聯繫到他,樸時完說他現在根本見不到南爵,不過,吳樹已經遞出申請了,就是南爵的律師,得到同意之後他就會來見你。”
阮小綿聞言稍稍感到驚訝,“不是說,南爵已經下了命令,不許他來的嗎?”
雖然,她一點都不相信這是南爵的命令。
徐日尚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切斯讓我給你帶句話,他說南爵沒有丟下你不管,吳樹也是切斯找來的。”
阮小綿點頭,心裡稍稍有了一點安全感和踏實感,“我知道。”
“還有你師父,他現在也很擔心,不過你放心,在南爵回來之前,我會幫你照看他們的,但他們現在沒辦法進來看你,你再忍耐一下,吳樹的申請大概要到明天才能下來。”徐日尚有條不紊地說道,他也是通過關係才進來的。
阮小綿輕輕應了一聲,感激地看向徐日尚,“謝謝你,徐教官。”
徐日尚輕輕一笑,似是在給阮小綿安慰,“等你出來再報答我吧,在夏素安面前給我說幾句好話。”
阮小綿聞言,脣邊這才掛上一抹清淡的淺笑,“好。”
“那我先走了。”徐日尚說着,緩緩站起身,又最後看了阮小綿一眼,離開。
夏素安,切斯還有杜成雲都在警察局外面,看到徐日尚出來,紛紛迎了上去。
“小綿現在怎麼樣了?”夏素安焦急關切地問道。
徐日尚看着夏素安說道,“她很堅強,你們放心吧,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小綿救出來,至於南爵,他們家族的情況比較複雜,不是外人能夠摻和的,但我們應該相信他,他是南爵,不是嗎?”
切斯連連點頭,“我也相信少爺,徐先生說的沒錯,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少奶奶救出來。”
夏素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地吐出來,因爲有這麼多人跟她並肩作戰,她心在心裡輕鬆了不少
,也有信心了。
“師父,您也別擔心了,小綿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杜成雲點頭,心裡卻依舊放心不下,除非他的女兒快點出來,否則他這顆心,一直就一直懸着沒辦法放下來。
……
意大利。
“少爺,您多少吃點吧。”安德烈端着早餐站在南爵一米開外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說道。
“滾!”南爵的聲音依舊輕輕的,只給了安德烈這個字,甚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安德烈很是爲難,“少爺,您這樣不吃東西,身體會垮掉的,莫瀾夫人她……”
“我讓你滾!”南爵終於怒了,隨手拿起地面上被他砸爛的花瓶碎片就扔到了安德烈的身上,“滾出去,你告訴她,要麼放開我,要麼就殺死我,滾!”
安德烈向後躲開,爲難地看着發狂的南爵,默了默,終於轉身離開了。
將早餐遞給女僕,安德烈則去了莫瀾的書房覆命。
“他還是不吃嗎?”莫瀾沉聲問道。
安德烈點頭,“莫瀾夫人,再這樣下去,少爺的身子會吃不消的。”
“我當然知道。”莫瀾的神色暗沉極了,連眸底也是黯淡無光,“但除非他簽了離婚協議書,否則我是不會放了他的。”
長吁了一口氣,莫瀾又接着說道,“你通知醫生在外面候着。”
安德烈聞言有片刻的沉默,隨後點頭應道,“是。”
書房的門關上,莫瀾細細的長嘆才響起。
如今的局面她也料到過了,其實一開始,她也想過直接將阮小綿殺了。
但是不行,殺了阮小綿,她的父親更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
她已經六十多歲了,不知道還能活在這個世上多久。
餘生最大的兩個願望,一是爲自己的兒子報仇,二就是自己的孫子坐上藍血家族首領的位置上。
如果這兩件完成了,她此生也就了無遺憾了。
“叩叩!”
一陣敲門聲在這時響起。
莫瀾緩緩擡手揉了揉跳動的太陽穴,疲憊地應了一聲,“進來。”
書房的門打開,進來的是南勳。
莫瀾緩緩擡起那張依舊優雅華貴的臉,視線落到了南勳的身上。
“你是來勸我放了你哥哥的?”
“不是。”南勳淡淡地說着,緩步上前,“我只是來問問你,真的不打算放了他?”
莫瀾心痛地搖了搖頭,“你會怨我嗎?”
“不會,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南勳的語氣依舊清冷,甚至聽不出什麼情緒。
莫瀾舒了一口氣,“你們三個啊,就只有你最聽的我話,永遠不會忤逆我。”
南勳聞言也並未表現出什麼,言如其人,清冷至極地說道,“我得到答案了,祖母,我先走了。”
說着,南勳向莫瀾輕輕點了點頭,轉身緩步離開。
莫瀾視線跟着南勳離開,心依舊絞痛着。
她也不想看着自己的孫子受苦,只是,她真的沒辦法。
她現在只希望,南爵可以儘快放下阮小綿。
Ring……
手機鈴聲忽的響起,莫瀾看了眼手機屏幕,見是吳樹打來的電話,立刻拿起,按下了接聽鍵。
(本章完)